第一百零五章 他自有他的情深似海
暮色如春2017-07-03 14:433,684

  贤妃谋害皇后一事罪名已成,祁庆帝大怒往日里的一分情面都没有讲,即刻赐死了贤妃,且收回了她的封号和妃位,死后只能以贵人礼。

  至于胡贵人一口咬定自己是无心之举,祁庆帝虽说没有赐死,但是把她贬成了末等更衣,这胡贵人的一生也没有任何盼头了。

  沈樱因祸得福,从惜嫔连升五阶成了正三品的惜贵嫔。沈思弦却觉得这代价实在太大了,而且沈樱这次落水后太医诊断下来说她日后难以再有孕了。

  “宫里的孩子已经足够多了,不缺我一个。”沈樱对此显得云淡风轻,“况且我也不想生下一个自己不爱男人的孩子。”

  她心里的苦沈思弦都明白,可是自己什么也不能帮,只能看着她苦苦挣扎。沈樱已经看透了一切,她不过才是十七岁,可是这一生她已经看透了。

  “思弦,有一桩事情我一定要同你说。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是说句实在的,贺寒更适合做皇上。”贺祐的劣势已经慢慢显现出来了,作为一个帝王,贺祐的本领还是差了很多。

  可是贺寒不一样,先皇从小就教他帝王之道,而且比起祁庆帝来说贺寒更加理智沉稳一些。

  当然,霍璇这件事不算。人都是有软肋的,贺寒的软肋就是霍璇。现在这唯一的软肋也没了,贺寒以后一定所向披靡了。

  “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思弦,我不求你倒戈,但至少在那个时候请你认真的思考一下,忠心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不是百姓有一个明君吗?”

  “分明是造反的大事情,在你口中反倒成了理所当然。你好好养身子罢了,其余的事情……反正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沈思弦不忍心她胡思乱想,“阿樱,事已至此,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主意。贺寒非你良人,你痴心错付,并不值得。”

  沈樱回以一笑,那笑容里充满落寞,那是求而不得的悲哀。沈樱低声道:“他自有他的情深似海,我自有我的情深意重。至于值不值得,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诶,沈思弦也不再劝了。她离开皇宫,在宫道上碰见了贺寒,她目不转睛只当没看见他。贺寒却叫住她,“你那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她停下来,并不曾回头,“贺寒,人心都是肉长的。也就意味着这颗心早晚也会有冷掉死掉的时候,你现在不过是仗着她心里有你。可是早晚有一天,你给的失望足够多了,她也就可以轻易的割舍了。”

  贺寒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沈思弦反正不怕他,“你好自为之。她处处为你担心,你给她什么了?贺寒,你没有良心。”她扬长而去,留下贺寒一个人站在原地。

  时候尚早,沈思弦回去的时候贺枫还未回来,想来还在东宫。太子年幼才失了母亲,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东宫不吃不喝已经有两天了。祁庆帝这时候也是自顾不暇,哪里来的多余的精力去管这个儿子。

  好在太子往日里最是听贺枫的话,是以东宫的人才把他请了去。

  雪魄抱着雪宝同坐在水榭里的沈思弦道:“太子殿下也真是可怜,小小年纪没了娘。”

  沈思弦不说话,现在只是没了娘,日后若是贺寒真的造反成功指不定连爹也没了。好在他是霍璇肚子里出来的一块肉,贺寒大抵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姑娘,奴婢觉得那个青瑄好像有点奇怪。”趁着四下无人,雪魄道:“她好像格外的注意姑娘。”

  即便已经嫁了人,雪魄还是不习惯称她为夫人,私底下一直都是喊她姑娘。

  沈思弦正在喝茶,闻言神色也没变。她这么多年战场上摸打滚爬下来了,不敢说识人无数,但至少还是有一些眼力的。

  青瑄的心思并不难猜,都写在脸上呢。沈思弦笑道:“少女情怀总是诗。你姑爷救了她,话本子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嘛!英雄救美,美人无以为报,都是以身相许。”

  不过沈思弦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也是人之常情。你想想,若是你家姑爷生的五大三粗的,你看看人家姑娘会不会有这个念头。”

  她虽然杀过不少人,但是也不至于连个小小的婢女都不放过。更何况青瑄如今并未作出格的事情,沈思弦也不想跟她计较。

  此时此刻青瑄站在王妃跟前,低着脑袋。她在院子干活干的好好的,王妃命人把她请过去,开口就问她两人圆房的事情。

  青瑄到底是还未出阁的姑娘,这种事情自然不好意思开口。然而王妃边上的嬷嬷却是道:“公子夫人起来之后有丫鬟检查过了,并未有落红。”

  王妃想的比较多,倒没有一开始就怀疑沈思弦不洁。毕竟这期间贺枫还亲自去过一趟浔城,这营帐里条件虽艰苦,可是男人女人干chai烈火,也是情有可原。她把青瑄找来就是想问问情况,“公子同夫人日常相处的如何?”

  做娘的一辈子都在操心。贺枫是她生的,她多少怕他受委屈。这沈思弦不是常人,万一稍有不顺,就对贺枫动手动脚可怎么是好。

  青瑄不敢抬头,只捡着自己知道的说:“公子夫人感情很是好。夫人脾性比较急躁,不过公子倒是很迁就夫人。夫人也是个极好相处的,也不大为难我们做下人的。”

  她这话说的相当漂亮,旁人是挑不出错的。王妃喜忧参半,她是不大喜欢那些会做幺蛾子的媳妇,搅合的家中鸡犬不宁。可是沈思弦是将军出身,说话行事难免粗鲁,贺枫又是个不大会说的人,长此以往就算贺枫一直谦让,夫妻两个也容易失心。

  倒不是王妃看不起自己儿子。只是古往今来男子三妻四妾多得是,便是澄郡王,当年同她两个也是蜜里调油,可是年纪一到这喜新厌旧的习惯就出来了。

  沈思弦纵然不是她亲手挑的媳妇,但她是正妻,无论如何王妃是不愿意看着日后正妻被妾室欺负的,王妃忧心忡忡,“你且多留个心眼。日后他们有什么事情你只管来回了我,你们夫人没有坏心,只是性子过于耿直,容易吃亏。我这个做婆母的少不得要多教教她。”

  贺枫表示自己娘亲一定是想多了。他对沈思弦的心日月可鉴,别说这辈子,便是下辈子也不会再有旁的女人。

  从东宫出来后他特意让马车在多宝阁停下。多宝阁是京城里有名的首饰店,里头的首饰花样新式,做工也精细,城中女子都很欢喜。

  沈思弦不大喜欢戴这些东西。不过他却是很想送给她,如今嫁了他,她便很少再做男子打扮了。贺枫就欢喜她穿的漂漂亮亮的给他一个人看,他带着这份心情在店内挑选。

  来多宝阁的女子比较多,很少会有男子来,而且还是贺枫这样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店家是个中年妇人,看的眼睛都直了,“郎君是给心上人买首饰?”

  贺枫和颜悦色,“是给我夫人。”

  老板娘微微失望,这样年轻好看的男子已经有了夫人。不过转念一想也正常,老板娘热心给他推荐,“想必夫人颜色也一定无双。这套宝石头面是昨个儿刚出来的,店里不过就三套,你瞧这做工,还有这宝石!”

  贺枫打量了一眼,确实做的很好。不过想来沈思弦不大会喜欢这般扎眼的,她若是见了一定只会说晃眼睛。贺枫又看了看别处,终于看中了一套和田玉的头面。

  这套头面里有一支步摇,一根簪子,还有一对耳坠和一根眉心链。那和田玉的色泽料子都是极好的,他身边美玉众多,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好坏。

  “公子好眼力。”老板娘是个人精,急忙将那套头面搬出来,“这一套玉生烟整个京城就这么一套。玉用是边疆川河那儿采的,手艺师傅做这套头面足足花了半年。您也知道这玉饰的要求高,所以得慢慢打磨。”

  那支步摇做成了含苞待放的莲花样,莲花瓣都做的栩栩如生。下头坠着三粒一串的三根浅蓝色宝石流苏。那宝石不过米粒大小,不过每一颗都是一样的圆润。

  还有那那支簪子则是一朵完全盛开的白莲,中间还点缀了一颗莲子。贺枫看了很喜欢,老板娘又道:“这莲花还有另一层寓意。公子同夫人伉俪情深,想必日后一定多子多福。”

  料子好,做工精细,价钱肯定也好看。好在贺枫不差钱,大手笔的拿下了,另外还捎带不少其他简洁的首饰,打算回去让沈思弦一天一套。

  除此之外他还让老板娘每隔两月就亲自上门一趟,若是有好的样子可以让沈思弦先选。等他走后老板在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回神,店小二凑过来,“老板娘,您可是思春了?”

  “思春你大头鬼!”我那死鬼丈夫怕是骨头都烂了,我是在想这世间好男人还是有的。你说说哪家的夫人这么有福气,这夫君可是把她疼到心眼里去了。

  贺枫在水榭里找到她,她靠着柱子蒙着帕子睡得正香。忽然之间身子一轻,沈思弦还以为自己被偷袭了,猛地一睁开眼,“你吓死我了!”

  贺枫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他摸摸她的手,发现不凉才放心。

  沈思弦打了一个哈欠,“原先和雪魄在这儿说话呢!她有事先去前头了,我就想着在这儿坐会,结果睡着了。”

  她揉着眼睛,“太子殿下如何?”

  “还是不大好,我去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身上衣服也没换,自己一个人蜷缩在屋子里,看着怪可怜的。”

  没娘的孩子是根草。沈思弦叹口气,“他爹是个帝王,不止他娘一个女人,也不止他一个儿子。太子殿下日后只能靠自己了。”

  两个人依偎着说了会话才起身回去,沈思弦一进门就看见桌上堆满了盒子。她还有点惊奇,“太子殿下这是把东宫里的宝贝都给你了?”

  贺枫敲敲她的脑袋,然后自己绕到屏风后头去换衣服。沈思弦往桌子前一坐,“那我打开瞧瞧!”

  一连开了三个盒子,里头是珠钗步摇或是耳坠镯子。沈思弦再傻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从东宫拿回来的,她脸上笑开了花。成亲之前舅母还担心来着,怕贺枫寡言,日后不懂情调,夫妻二人感情过于平淡。

  谁说的!这贺枫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呢!

继续阅读:第一百零六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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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夫君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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