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比起死来又有什么区别
暮色如春2017-08-11 23:063,769

  她带着九方临回去的时候雪魄都抄了好几张纸了,一看到九方临还有点吃惊。沈思弦道:“你悄悄的带他去一个厢房,也别惊动旁人。”

  她到底已经嫁人了,这在山上同一个外男同住一个院子终归不大好。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了有损名誉,所以还是低调些好。

  九方临朝她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

  “多大点事啊!”沈思弦摆摆手,笑着目送他离开。

  而同一时刻的兰溪宫却已经闹开了。沈樱伏在桌上,眼角有泪,“你们竟然这样算计她!不行,我要即刻把她找回来!”她说完就要站起来。

  贺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疯了吗?你现在把她找回来,是要我们满盘皆输!”

  “那又怎么样?贺寒,你这个人永远都不懂得什么爱。”沈樱狠狠甩开他,“我原以为你只是不想懂。我已经是个悲剧了,难道我要看着我的姐姐跟我一样,一生一世都过得悲惨不幸吗?”

  沈樱颓废的跌倒在地,她捂着心口,悲哀又绝望,“我为了你的大计进宫为妃,每天面对一个我不爱的男人,这是我自己犯贱,我认了。但是思弦她不一样,她同贺枫是两情相悦的。如今又是为了你们的大计,要把她也算进去。贺寒,你的良心呢?”

  她说完之后自嘲的扯了一下嘴角,“我忘了,你没有良心。”

  她慢吞吞的爬起来,“你有没有想过。她那样的人,一旦知道了真相,她跟贺枫之间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那也总比生离死别好过。”贺寒见不得她这样,转过身不去看她,“活着,不是才是最重要的吗?”

  “呵呵……活着?”她牵强的笑声听起来刺耳至极,“像我这样的活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比起死来又有什么区别。”

  爱而不得,每天过得如同行尸走肉一半。沈樱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贺寒,如果思弦变成我这个样子,贺枫这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贺寒死死捏紧了手,手背上青筋乍现,他几乎是挤出那几个字,“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后悔了?”

  “是,我后悔了。”沈樱站起来,她闭上眼睛,眼泪早就流了不少。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贪恋不属于自己的温暖,终究是自欺欺人,“贺寒,你不爱我,这不是我的悲哀。我最大的悲哀,是明知道你不爱我,可我还在一直给自己希望,奢求你能爱我。”

  沈樱已经精疲力尽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了,思弦的事情我不会坐视不理的。贺枫对不起她,不用我出手,思弦自己就能了断了这段感情。”

  今夜注定谁都无眠。澄郡王府内,贺凖坐在贺枫的书房里,“你大可不必这样做。贺枫,纸包不住火。你若是真的娶了伽罗公主,你同她这一生一世也就走到了尽头。”

  沈思弦素来都不是软弱的女子。她所求的不过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倘若她知道让她去山上不过是一场算计,不过是趁机要将伽罗娶进门来,只怕她和贺枫的情缘也会就此了断。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了。”贺枫停下笔,“你我都是这棋局中的棋子,棋局未结束,谁也不能中途离场。我给不了她一生一世,但我至少要护她平安。”

  贺凖欲言又止。他不敢说,沈思弦那样的女子,从来不把生死当回事,如果知道贺枫这样做是为了保全她,她不会感激只会越发恨他。

  “大哥对不住你。”贺凖自觉无颜再见他。倘若不是他百密一疏给人陷害,贺枫不会为了他不得不妥协。

  贺枫继续低头写字,“你是我大哥,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倘若今日是我,你也会这么做的。只是如今我们澄郡王府已经站队,日后也只能听天命了。”

  沈思弦在禅房里又抄写了几张经文,最后实在困得不行。雪魄给她披上披风,“时候不早了,姑娘咱们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起来听早课。”

  沈思弦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回去吧!”她吹灭了房内的烛火,雪魄在前头提着灯笼带路,她跟在后头,慢慢朝着厢房走去。

  第二日她是被雪魄硬拖起来的,“姑娘,快起来,主持大师起得早,回头你若是晚了就不大好了。

  沈思弦眼睛都睁不开,她摩挲着找到雪魄的手,“好雪魄,再让我睡会。”

  若是冰魄大抵还会心软,可是雪魄就不一样了,硬是把人拽起来了。梳洗的时候沈思弦还是耷拉着脑袋,她看看镜子,忽然想起了九方临那家伙,“他还在吗?”

  雪魄反应很快,“奴婢早起过去的时候已经不在了,想来是早早就下了山。”

  沈思弦撇撇嘴,“没心没肺的东西,下山也不跟我说一声。”她是把九方临当做好兄弟的,所以这兄弟一声不吭的走了她自然是不高兴的。

  “男女有别,更何况您如今身份是澄郡王府的少夫人,自然是不好同外男有太多牵扯。想来殿下也是为了姑娘好,否则落人口舌,姑娘也不好。”

  “是是是,你说的都有道理。”沈思弦看着铜镜,“差不多了,在庙里还是打扮的朴素些。”

  雪魄收了手,站远些看了看,颇为满意自己的手艺。

  还没来得及用早膳便要去主持那儿听早课。沈思弦也是蛮佩服自己的,敲开主持大师的禅房,她委身行礼,“见过主持。”

  “女施主不必客气。”主持慈眉善目的,倒还真有一番得道高僧的气度。

  沈思弦老老实实的跪在蒲团上,老和尚念经的声音倒是和外面大殿的和尚不一样,声音起起伏伏,最起码没让人一开始就想睡觉。

  早课一般在半个时辰左右,沈思弦耐着性子倒也能过去。只是跪的时间久了膝盖疼的厉害。她趁着主持闭眼诵经的时候轻微的动了动,以此来缓解膝盖的麻木。

  主持不用睁眼光是听见这细微的声响都能想到情景。他微微一笑,“女施主这么多年倒真的一成不变,还是一样的天真烂漫。”

  沈思弦瞬间就不动了,她印象不深刻,但也是记得小的时候沈氏常带她来白玉寺。好像还真的见过几次这个主持,她笑呵呵的凑上去,“大师德高望重,我这性子已经定性了,怕是改不了了。”

  “人之初性本善,女施主这样很好。”主持笑的很慈祥,“只不过世间万物有来有去,都有一切定数。女施主不比过于介怀,有得有失都是命中劫数,一切都是过往烟云。”

  沈思弦不大明白,但显然主持是不想给她解释了。沈思弦只好带着疑问出来了,她佛经看得少,她一向不信这些,可是今天她怎么觉着这主持话里有话呢!

  “姑娘,你在想什么呢?”雪魄一连喊了她好几声。

  沈思弦回过神,“没有,我只是肚子饿了,我在想回头吃点什么。”

  庙里的斋菜吃来吃去也就那么几样。吃一两回觉得还中,吃了四五回就能吃腻了。沈思弦挑着碗里没有油水的青菜,“怪不得这寺里的师傅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感情天天吃没有油水的斋菜,真是造孽。”

  “姑娘就再忍忍吧!”雪魄也是不大喜欢吃斋菜的。

  沈思弦嘴上说着嫌弃,却还是把一碗粥喝的底朝天。在寺里的时间漫长,也不能做什么,整日里就是抄经书念经打发了。

  到了傍晚时分雪魄去拿斋菜,沈思弦一个人爬上院子里的树看夕阳。不得不说这山上的夕阳确实是美,残阳似血,染红周围的白云。

  沈思弦双手枕着头,这山上也就只有美景值得一看了。她打了个哈欠,正准备闭上眼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出现在她对面的树上,“良辰美景,该是有一壶好酒才是。”

  “九方临,你怎么来了?”沈思弦坐起来,“你今夜又来看昙花?是不是太早了?”

  他飞身过来,树抖了一下,沈思弦挪开一点,九方临顺势坐下来,“昨夜你不是惦记着喝酒?”

  她接过就坛子,凑近嗅了嗅,“酒是好酒。不过佛门重地的,现在还是天亮,我不大敢喝。”

  九方临险些都以为这不是她了,“居然还有你沈思弦不敢做的事情。”他凑过来,“今夜我们去山下吧!”

  她惊恐的看着他,十分之纠结,“可是我要留在山上为我公公祈福啊!”

  “正所谓佛祖在心中,酒肉穿肠过。”九方临拍拍她,“再说了咱们偷偷的去,偷偷的回来。”

  九方临的本意却并不是这样。贺枫要娶乌宛国公主的消息如今人尽皆知,唯有这个小女人像傻子一样被瞒在鼓里。他好几次都想告诉她实情,可是又怕她不信,更怕她心痛。

  唯有让她自己知道,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或许她才会死心。

  沈思弦被他说动了,于是答应等到了晚上她在偷偷出来跟他汇合。九方临笑的合不拢嘴,“回头我在山下接应你。”

  在雪魄回来之前九方临就走了,顺便把那坛子酒给留下了。沈思弦偷偷摸摸的给藏起来了,想着后头还有好几天,她要是馋了可以偷喝点。

  九方临说山下有家店的饭菜贼好吃,沈思弦这晚上就用的少了。雪魄以为她是饭菜不合胃口,“姑娘好歹吃一些。”沈思弦速来不太爱吃这清汤寡水的,觉着没滋没味。雪魄道是委屈她了,“明年怎么着也不能来第二次了。”

  今夜她自然不可能再去抄经文了,只说着白日累到了,夜里要早些困觉。雪魄也不怀疑,背过身去给她收拾床铺,沈思弦趁机点了她的睡穴,雪魄软软一倒,倒在了床上。

  “嘿嘿,好雪魄,为难你了。”沈思弦把她的鞋子拖了,放平,盖好被子。她拍拍手,“姑娘我下山逍遥快活去,保证在天亮之前赶回来。”

  这时候寺门早就关了。沈思弦特意从后山走来的,一口气下来果真看见了九方临,他玉树临风的站在一匹黑马跟前,“你来了。”

  她左右看看,“你就只弄了一匹马?”他们两个人,怎么骑?

  他挑眉,“两匹马动静太大了,怎么你怕了?”他翻身上马,冲她伸出一只手。

  沈思弦努嘴,笑话,她沈思弦几时怕过。她握住那只手三两下上马,“你是我兄弟,有什么可怕的!”

  骏马在山道上奔驰,疾风扫过耳畔,两个人的发丝交缠在一起。九方临的脸颊痒的厉害,可是他却舍不得去挑开。

  一生大概也就只有这么一次,只有这么一个夜里,他才能同她这样的亲近。

继续阅读:第一百二十三章 贺枫他要娶伽罗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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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夫君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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