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么低三下四地求人,应听雨还是这么无动于衷,甚至还叫自己去死。
应森瞬间又翻脸了,指着应听雨大骂,脸上的表情凶狠的像是要吃人:”狗娘养的东西,老子TM小时候就该一把掐死你。倒霉的赔钱货,跟你那个骚货老妈一个德行。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上你们娘俩这种贱人。你还敢叫老子去死,信不信老子出去就找人把你卖去当小姐,到时我看你被这么多男的睡了,纪流琛还会不会要你!”
常人应该绝对无法想象,一个父亲怎么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不过这事放在应森身上,应听雨就觉得这一切都见怪不怪了。
应听雨的爷爷和奶奶一直重男轻女,所以从小就不喜欢应听雨,觉得她是个赔钱货。每次见到应听雨都爱搭不理的,甚至从来没有抱过他。应森也是这样,天天想着跟苏眉再生个儿子。苏眉不肯,应听雨的爷爷奶奶就鼓动他跑出去找别的女人生。
偏偏应森命里就没有儿子的命,不要说是儿子,那些女人连再生个女儿都生不出来。
只不过天道好轮回,做人太坏总会遭报应的。
在应听雨五岁的时候,应听雨的爷爷奶奶一起出车祸死了。应森还没来得及哭上一场,就拿着车祸的赔偿款花天酒地。
不过他也算运气不错,误打误撞认识了个小公司的经理,带着他做起了生意。
可不管应森再有钱,他都吝啬得不肯给苏眉和应听雨一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女儿过得苦不堪言,却只嫌离不了婚。
如今面对应森的辱骂;应听雨早就已经麻木了。
从最初的悲伤,到如今的毫无感觉,应听雨足足走过了二十几个年头……
“不管他还会不会要我,前提是你还有命先离开这里。我悄悄告诉你,我已经花钱买通了监狱里的犯人,你最好小心那些跟你关在一起的人。否则你什么时候死的,或许你自己都不清楚。”应听雨坐在位子上,看着对面张牙舞爪的应森,勾了勾唇角道。
“你敢!我要告诉警察你要买凶谋杀我,我要让他们把你抓起来。”应森慌了,却还逞强道。
看到应森眼里的恐惧,应听雨觉得这应该是新的一年,自己收到的最开心的礼物。
对于自己的这个父亲,他越是惶惶不得终日,应听雨越是心里痛快。
其实应听雨说的收买了犯人谋杀应森的事,完全就是胡扯的。只是应听雨清楚,自己这么一说,应森一定会信以为真,从而在牢里坐立难安,感觉谁都是那个要杀他的人。
这就是应听雨此行的目的,她要让应森每天都没好日子过。
探视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应听雨从位置上缓缓站了起来,朝着应森轻笑一声道:“警察不会相信你的,没有人会愿意相信你这样的男人。我等着,来给你收尸的那天。”话音未落,应听雨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探视的房间。
“听雨,听雨,你不会得对吗?我是你爸爸,你不会这么对我的……”房门关上的刹那,将应森的声音完全隔绝在了房间里。
离开了警察局,应听雨又打算拦车回家好好休息。
不过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应听雨刚拦下一辆车,就看到对面有个穿了连帽衫的男人站在大树下。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应听雨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裴然。
“喂,你上不上车啊!你不上别打扰我做生意!”出租车师傅见应听雨一直没有上车的样子,黑着脸不高兴道。
应听雨脸一下子就白了,她顾不上跟出租车师傅说什么,就重重甩上了车门,顾不上来来往往的车流,疯了一样朝着马路对面跑过去。
幸亏正是高峰期,路上有点堵,这段路上的车开得都不快。
应听雨不管不顾的冲出来,很多车子都猛地急刹住了车。好多司机都开了窗子骂人,但是应听雨却一个字都听不到。
她的世界里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对面的那个人,像是牵引着她的灵魂,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冲过去。
只是到底没有这么幸运,虽然没有被汽车撞到,但是一辆电瓶车正准备见缝插针地开过去,刚好跟冲过来的应听雨撞了个正着。
应听雨的脚被撞了一下,小腿肚疼进了心里,一下子蹲坐在了地上。
“你个疯婆子,你不想活了吧?这种路你都赶这么快冲出来?我跟你说你不想活你去撞那些豪车,赖上我个电瓶车干什么?有毛病的你!”电动车也发倒了,车主摔在了地上,随后爬起来扶着车子说道。
应听雨顾不上疼,连忙想站起来继续去找裴然。但是等她再抬头的时候,那个位置那还有什么人的影子?
“裴然!”应听雨连忙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刚才那人站的树下跑去。
“裴然!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啊!既然你不肯就这样甘心走掉,那你出来跟我说清楚啊!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这样一直跟着我又算什么?裴然,你出来,你听到了没有?”应听雨转着身子,朝着四周大声喊道。
周围的路人都跟看个疯子一样看着站在树下大呼小叫的应听雨,很多人还好奇的停了下来看热闹。
只是周围的人这么多,却没有一个是应听雨想找的那个。
明白裴然还是不肯出来,应听雨激动的心终于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人一冷静,疼痛的感觉就席卷而来。应听雨的右脚早年学骑马的时候就受过伤,现在新伤加旧患,应听雨完全站不住了,摇摇晃晃就要倒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人伸手拉了她一把。
“裴然!你终于肯出……”后面的话还没讲完,应听雨就发现伸手扶她的人并不是她心念已久的裴然,而是许久没见的童安妮。
“安妮……”这种时候,看到了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应听雨的声音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见听雨这么狼狈,腿上还受伤了,童安妮皱着眉头疼道:“听雨,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样伤痕累累?”
见到了可以信任的人,应听雨全身一松,就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听雨!听雨!”童安妮见应听雨忽然昏倒了,整个人吓得花容失色,扶着她不让她倒在地上,白着脸大喊道。
等到应听雨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挂着点滴,脚上绑着厚厚的绷带,也不知道情况是好是坏。
“听雨,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在路上一个人横冲直撞的。
作为应听雨最信任的朋友,应听雨一把拉着童安妮,情绪激动道:“安妮,你来得正好,我告诉你,我看到裴然了,他居然回国了!”
前几天童安妮才刚去过美国,亲眼见到了裴然的坟墓,确定他早就已经死了,应听雨怎么可能见到裴然?
可见应听雨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童安妮不禁感到游有些毛骨悚然,脊背上有些冷飕飕的。
“听雨,你看错了吧?裴然要是回国,他怎么可能不来找你?对不对?”童安妮觉得应该是应听雨看错了。
但是应听雨却摇摇头,坚持道:“我不会看错的,一定是裴然!我不仅今天看到他了,前段时间他还把我读书时候写给他的纸条寄还给了我,那张纸条除了裴然谁都不可能有。最重要的是,我接到他的电话了。虽然他一个字都没有说过,但是我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人就是他。”
听了一会,童安妮才发现这都是应听雨的猜测,她根本没有见到裴然本人。
尽管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应听雨现在这个样子,就看上去像个神智不清的疯子……
“听雨,你一定是看错了。你之前不是让我去美国帮你找他吗?我刚从美国回来,我看到他了,他在美国过得很好。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按照你的嘱咐,将紫水晶手链还给了他。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眼睛里却满是泪光。所以听雨,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裴然没有回来。”童安妮紧紧抓着应听雨的手,安抚她道。
“你在美国见到了裴然?”应听雨原本还试图劝说童安妮相信自己,但是一听到这个,整个人都愣住了。
既然已经决定撒谎了,童安妮也只能一错到底。
她点点头,朝着应听雨胡诌道:“是啊,见到了。”
“他跟你说什么?特别是收到紫水晶手链之后?”应听雨对童安妮的话深信不疑,以为她真的见到了裴然。
童安妮实在不是撒谎的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帮到应听雨。
犹豫了一会,为了不露出破绽,童安妮只好说道:“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给他的手链,说了一句‘我懂了’。”
“你骗人!安妮你在骗我。”童安妮刚说完,应听雨就立马反驳道。
听到这,童安妮心里一惊,以为是她哪里说错了话,让应听雨看出了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