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要杀她,还没有那么容易。
尉迟彤从前始终都是在扮着别人的角色,现在也是一样,一直都要扮着真正的尉迟彤。
为了免得引人怀疑,她也不能太聪明,可是,也绝对不能让人瞧扁。
真是辛苦得很啊!
尉迟彤正在心里抱怨着,在离开客栈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看。
她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就感觉到孤立无援。
想当初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从来都有人防护支援,根本就不会真的让她独立去完成,可是现在,一旦发生危机情况,她是一定没有办法指望身后这两个丫头的。
她们不会武,脑子看起来也不是很够用,最重要的是,他们未必是真正的忠心于她呀。
想当初,尉迟彤可是记得清楚,水荷待她并没有那么真心实意,应该是根本就没有将她当成一个真正的主子来看。
即使是现在,尉迟彤也不敢保证水荷的忠心。
所以……她要想个法子才行。
那道紧盯着尉迟彤的目光是越来越狠,就好像是在抱怨着尉迟彤为何还会活在这个世界上似的。
尉迟彤真的很想要跳起来,就告诉那个一直盯着她的家伙,她不是真正的尉迟彤,你一起想要盯着的尉迟彤,早就死了。
可是,她不能。
“小姐?”水荷似乎是挺不住了,颤着声音唤着尉迟彤,“不如,奴婢去帮小姐请顶轿子吧。”
之前的尉迟彤可是坐着轿子过来的,一会儿却是要步行而归,如果让老太太知道,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他们可受不住呀。
尉迟彤瞧了瞧两个丫头,一个个的在瞧着奉君无伤了人时,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现在可好,还要让他们再经一次可能被毒死的过程,能撑着一口气,是绝对不容易了。
“好啊!”尉迟彤答应了。
水荷一听,连忙就去雇了一顶轿子,这是非要让尉迟彤坐进去才肯罢休啊。
她抬头来,环视着四周,似乎是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谁一直在盯着她瞧。
不过,这人来人往,瞧着谁都不像是盯着她的人。
“小姐?请上轿子吧。”水荷见尉迟彤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立即就唤着尉迟彤说道,“莫要在外面停留得太久呀,小姐。”
尉迟彤回过神来,纵然这心里是百般的情愿,最后也坐上了轿子。
这小小的轿子,令尉迟彤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坐在一个箱子里面,当箱子抬起来的时候,她就完全没有办法感觉到轿外的异样。
万一有人见毒不死她,害不死她,那就拿着箭来躲她呢?
尉迟彤想到有人会射箭时,那胸口就有一处正隐隐作痛。
虽然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但是箭头被奉君无拔下来时那种绝望的痛苦,尉迟彤真的是一辈子都不肯忘。
尉迟彤小心警惕,却也没有办法替代轿夫的双眼。
不过,尉迟彤竟然还真的就是平平安安的被送回了威远侯府中,就好像那些想法都不过是尉迟彤自己在胡思乱想而已,都不是真的。
“小姐,要小心。”水蓉扶着尉迟彤下轿子的时候,尉迟彤情不自禁的站了这个丫头一眼。
这个丫头很是厉害,在被人欺负着那般模样时,竟然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
再瞧到死人的时候,虽然很惊惧,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之后面临着被毒死的可能性时的慌乱,变成现在的坦然。
水蓉到底是适应得太快,还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尉迟彤在入了府门时,就问着她们,像是不经意似的,缓问道,“你们说,到底是谁想要害我?”
水蓉与水荷面面相觑,两个人啊,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不同的性子,自然会会有不同的态度。
水荷咳了咳,那面色通红,就好像被人逼问了什么,十分的窘迫,尴尬的红了脸,低下了头,完全是不知所措的样子。
相比之下,水蓉的双眼却是提溜的一转,似乎是有了主意。
“小姐,奴婢离开侯府回家休养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情的。”水蓉极为认真的对尉迟彤说道,“是不是,小姐?您好好想想。”
尉迟彤听到水蓉的话时,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哟,是不是她听错了呀,水蓉怎么会有在暗示着她的意思呢?
尉迟彤将水蓉救回来,完全是为了帮着自己的忙,而不是受人挑衅呢。
“在我的记忆中……”尉迟彤瞧着水蓉,“可是不少被算计呢。”
两名侍女的脸色立即就变得相当的多彩,都不敢瞧向对方的眼,完全是被拆穿后的尴尬与焦虑,。
纵然是刚刚回府的水蓉,都感觉到尉迟彤与从前的截然不同,看起来,就是非常的难以欺骗了。
“小姐,怎么会呢,您可是大小姐。”水荷一焦急,那就将尉迟彤的身份搬了出来。
尉迟彤忽然间觉得,她在府中的人缘不好,与谁都不见得有多亲近,是不是因为,她身边的丫头表达有误?
她明明是好心,但是从某个丫头的口中,用得意洋洋、居高临下的态度来说明的话,那绝人的感觉可是完全不同的。
“是大小姐,就不会被算计了吗?”尉迟彤冷笑着,“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傻子,总不可能一直傻下去的,对不对?”
她竟然反问起身边的丫头来,这叫他们要如何回答呀?
“我们先回房。”尉迟彤这才刚刚走了几步,突然就有了某些主意,就改成往老太太那边去了。
尉迟彤也是相当的厉害,那脸色变得叫一个痛快。
之前还是一副“我要好好审审你们”的表情,一转眼就变成“我在府外受到极大惊吓”的模样。
两名侍女瞧得目瞪口呆,明知道尉迟彤的情绪是假的,也不敢多嘴说一句。
尉迟彤,真的是与从前不同。
尉迟彤带着侍女,迅速的就往老太太的院子而去。
真是难得,在尉迟彤的记忆中,她想要进老太太的院子,那简直就是轻易而举,
可是今天,竟然还需要通报。
等一等,她是要通报才能进去的呀。
“小姐,别急,老太太必是有要事,才会让小姐等一等的。”水荷最是了解尉迟彤的性子。
一旦有什么事情是没有符合着尉迟彤的心意,尉迟彤必会在大吵大闹,如果最后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她必会……
这里可是老太太的院子,如果吵到的人是老太太,时间久了,怕是老太太也会渐渐不喜尉迟彤的。
“谁说我急的。”尉迟彤懒洋洋的说,“趁着有时间,你们给我讲讲,我尉迟彤做过的最不可理喻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啊?要把尉迟彤做过的事情讲出来?那岂不是在自讨没趣,非要让尉迟彤生气嘛。
再想说,也绝对不能说的。
“如果不说……今天就没有饿吃!”尉迟彤不过是说说而已。
她随随便便说过的话,就能把两个丫头给吓哭。
因为从前的尉迟彤那是绝对的说一不二,只要是她开了口,任何事情都没有回旋的余地,纵然是老太太都未必会给面子。
“小姐,不要啊,奴婢说,奴婢全说!”水荷的腿一软,就跪在了尉迟彤的面前,“奴婢觉得,小姐做得最错的事情,就是要嫁给平阳王!”
尉迟彤一愣,这个丫头很好嘛,竟然今天把话说得这么直接?
水蓉也跪了下来,“奴婢虽然离府有了小半年的时间,可是,奴婢却也觉得,小姐是所托非人,平阳王并不好。”
哟?是这件事情吗?尉迟彤还以为能够得到有趣的呢。
不过,她也这么觉得,尉迟彤要嫁给奉飞扬,绝对是眼睛发炎,脑子撞门。
那个奉飞扬论起皮囊来,比不上奉君元;论起功绩来,比不上自家哥哥尉迟恒;论起风姿来,连路边的一位书生都比不地这。
恐怕他最大的好处,就是顶着一个王爷的名号,将来有可能会成为一国之君吧。
不过,从前的尉迟彤着实是一位肤浅的人,她要找的男人,就是长好看,就可以了。
“小姐。”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走到院门前,恰好看到两名丫头跪在尉迟彤的身前,看起来是十分的惊恐。
至于尉迟彤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起来是有些不太满意的。
换作是旁人,见到这一出戏,必会有些想法,不过,此事发生在尉迟彤的身上,那倒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小姐,老夫人请。”嬷嬷道。
尉迟彤回过神来,忙着就进去见老太太。
当她入了那门时,就注意到老太太匆忙的就收起很是烦恼的神情来,瞧着老太太的子,就知道他是满怀着心事啊。
“祖母!”尉迟彤清楚得奶,她如果非要让老太太说出缘故来,老太太未必肯理她。
她倒是不如自己想法子探一探,以后再寻个机会……
“彤儿,你怎么……”老太太可谓是极快的就收拾好了情绪,正准备对尉迟彤说话时,尉迟彤就一头扑进了她的怀里,声泪俱下,瑟瑟发抖。
这是发生了何事,把尉迟彤吓成了这样。
“今日是谁服侍着大小姐的,把她们给我带进来。”老夫人顿时恼羞成发怒,对着嬷嬷就恼火的喊着。
水荷与水蓉也闹不明白,尉迟彤这是演得哪一出,但他们受罚是必然的了。
“祖母,彤儿害怕。”尉迟彤哭着说,“世子他,他杀了我的轿夫……”
原来,尉迟彤哭的是这一桩事情。
她当时在奉君无的面前那表现得是相当的镇定,怎么到了老太太这边,却哭成了泪人。
“世子?奉君无?”老太太一边拍着尉迟彤的背部,一边问道,“他为何要杀我侯府之人。”
尉迟彤拼命的摇着头,紧紧的抓着老太太的衣袖,哭着说道,“彤儿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呀。”
老太太哄劝着尉迟彤的同时,立即就让嬷嬷将今日陪同尉迟彤出门的轿夫,都调查清楚,完全没有要追究着奉君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