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一桩事情,无头无尾,弄不清楚这其中的缘故来。
老太太想要追问着尉迟彤,可是平时娇纵的尉迟彤哪里见识过杀人的真正场面,早就吓得躲在老太大的身边,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了。
无论老太太劝说,她就是不肯走。
事实上,那可是尉迟彤有了别的主意了。
老太太的故事,才是最有趣的,让尉迟彤不香港特别的小心,想要一探究竟。
这可不是尉迟彤八卦,而是尉迟彤觉得,自己频频受到危害,怕与老太太的这桩事情,也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吧。
她可不想自己初来乍到,就被算计得体无完肤啊。
尉迟彤避在暖阁中,由着许多细心又体贴的丫头照顾着时,威远侯便闻讯而来,自然是不太可能会直接见到尉迟彤,但是在老太太的面前,自然还是毕恭毕敬的。
“老太太,世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杀了威远侯府的人,此中必有缘故。”威远侯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竟然是这么的肯定吗?倒是令偷偷来听着墙角的尉迟彤,十分的错愕。
服侍在尉迟彤身边的那些侍女,也都深知尉迟彤的脾气,知道谁都拦不住她,也只能是陪着她,蹲在一旁,暗着耳朵,听着这些动静,一个个的心里面都是在打着鼓,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尉迟彤更是满不在乎,她既然是尉迟大小姐,那性子也绝对不能变得太多,这种事情,尉迟彤是必然会做的。
“那你的意思是,彤儿就应该被吓喽?”老太太是相当的不满,在老太太眼中十分可人的孙女,怎么就得不到她父亲的关怀呢?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威远侯显然是认为奉君无这般做,是另有缘故的。
老太太可不管那么多,她只看中最后发生的事情。
那就是,奉君无是真真切切杀了侯府的人。
“你知道吗?他把彤儿吓成了什么样子?”老太太气急败坏的说道,“我特意问了服侍着她的丫头,当时的场景是十分的吓人,这个奉君无做事乖张,十分的险恶,你还要和他继续走得近吗?”
恩?威远侯与奉君无是在私下有些来往的?
尉迟彤觉得自己是听到了小小的秘密,就又往前凑了凑。
她身后的一干丫头也是有些焦急,万一被威远侯发现,那可就不太好了。
水蓉小心的扶着尉迟彤,深怕尉迟彤会摔倒,不过,咱能不偷听,就尽量别听了。
多尴尬呀。
“别扯我。”尉迟彤甩着手臂,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威远侯正在与老太太说着话,就好像是听到身后的动静,他都不必回着头,就知道是尉迟彤又在胡闹了。
看来,这是吓得轻了。
“娘。”威远侯听着老太太的絮叨,最后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儿子这就去问问世子,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杀侯府的下人,这总是可以了吧。”
至于尉迟彤受惊一事,此时的威远侯暂时是不打算理会了。
那个孩子就在后面听着墙角,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老太太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立即拍着桌子说,“去,还不快去。”
自然是要快些去的,一旦老太太反应过来,很容易就让威远侯想着法子,让奉君无过来给尉迟彤道歉,到时候会极麻烦的。
威远侯听到老太太的话,立即扭头就去办着,在走到门口时,就往左侧扫了一眼,就继续向前而去。
当威远侯走远以后,尉迟彤才慢悠悠的探出头来,以她的估计呀,威远侯早就知道她正在外面偷听呢。
她一心想要细心去改变家中长辈对她的看法,想必这一时半会是不太成了。
“行了,我们回去休息吧!”尉迟彤直起身来,对身后的水蓉道,“看来呀,爹是知道我是装的了。”
水蓉的面色依然不太,但是瞧到尉迟彤很是平常的态度,也有了些许的底气来。
“小姐的胆量真的是越来越大了。”水蓉向尉迟彤笑着说道,“奴婢很替小姐开心。”
她原来的胆子是很小吗?尉迟彤仔细的想了想,记忆中的她也都是十分的胆大妄为呀。
“那你就好好的替我开心吧!”尉迟彤笑着拍了拍水蓉的肩膀,“回去吧,我还是有点腿软,想躺会。”
她还会腿软?尉迟彤回到阁中,合衣而眠。
她怎么会怕见血。
“血”这样的东西对于她来说,早早的就已经习怪不怪了。
真正让她挂在心上,还是奉君无杀人的缘故,竟然说是为了救她?
难道,她真的是要承下这尚不知缘故的恩情?
尉迟彤是被饿着,正问着时辰,准备去陪着老太太用膳时,服侍着她的丫头却说老太太正在与贴心的几位嬷嬷正说着话。
与老嬷嬷说着话?尉迟彤的脑子迅速的转着,便联想到某些事情来。
她早早的就感觉到老太太自从听说那“玉净瓶”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与她脑海中后加入的记忆是完全的不同,看来商量的事情与那瓶子也有关系。
“我有点难受。”尉迟彤立即就跳了起来,“我想去……”
水荷立即就上前扶着尉迟彤,陪着她去出恭。
只不过,尉迟彤怎么可能真的是去出恭,根本就是起了好奇心,非要凑上前去瞧瞧缘故。
“小姐,奴婢还是扶您去……”水荷扶着尉迟彤出门的时候,就知道尉迟彤不是去出恭,而是去偷听,吓得她连忙哄劝着尉迟彤,这万一是被老太太发现的,以后还要让老太太如何宠着她?
尉迟彤没有平时半分嬉笑的模样,而是沉着脸,淡淡的扫了水荷一眼。
仅此一眼,就令水荷安静了下来。
这样的小姐,难得一见,好生吓人。
“如果怕被发现,那就不要跟着我来,如果跟着我来,就不许说话。”尉迟彤冷冷的说着。
这分明就是转身一瞬间,就变成了另一个人,有些令人吃惊啊。
“是。”水荷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来。
这一次偷听,自然是不能站在门外,万一有哪位嬷嬷领了令,出来的时候就会撞见她,怕是连躲避都是来不及的。
尉迟彤最后选择了窗下,对于旁人来说,这根本就听不到特别的声音来,对于尉迟彤来讲却是轻易而举。
老太太只是说道,“不行,我不能再让玉净瓶落到外人的手中,当年犯下的错,一定要弥补回来。”
嬷嬷们似乎很是心疼着老太太,“老夫人,此事与您是毫无关系,何必一定要去理会,再说,那玉净瓶已经不再是侯府之物,也没有必要非挂在心上了。”
原来,那个什么玉净瓶的竟然是侯府的东西,或者说“曾经”是。
估计玉净瓶离开侯府,是经历了某些事端来的,否则,也不会有嬷嬷们这般一说。
会是什么事情呢?尉迟彤一心八卦,对那个小瓶子有了很深的兴趣来。
“不行,那东西既然是侯府的,我就不一定不能再让它流落在外,一定要找回来的。”老太太是十分的坚持,“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商队,到底能开出多少钱来卖了它。”
尉迟彤慢悠悠的点了一个头,刚刚来到京城的商队的手中,有从侯府流落出去的玉净瓶,此瓶已经成为老太太的心结,纵然平时都不曾对任何人讲起,但这心里面的疙瘩,估计是怎么挥都挥不下去的。
“瞧瞧,都是这个时辰了,彤儿一向调皮,估计现在都饿了,你们都散了吧,再寻个人,去把彤儿叫过来。”老太太随口说道。
这是要到她休养的暖阁中,将她叫出来,是这个意思?
糟糕,她现在折返归去,怕是有些来不及吧。
那些人已经离开了老太太的房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尉迟彤的身影来。
“小……”水荷见他们都已离开,便唤着。
尉迟彤立即就捂住了水荷的嘴巴,听着水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老太太,老奴瞧着,大小姐对玉净瓶的事情,特别的上心。”屋子里面又传来一位老嬷嬷的声音来。
老太太却是说道,“那个丫头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没有关系。”
如果连好奇心都没有,岂不是很没有意思?
“此事也不必让彤儿知道。”老太太的话一落音,那老嬷嬷才离开老太太的房间。
原来,竟然是这样的。
水荷被唬得面色发白,她方才如果真的叫出来,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的。
此时,尉迟彤已经理着衣衫,大大方方的绕到了门前去。
“祖母,我有些饿了。”尉迟彤撒娇着说道。
水荷立即就紧跟在尉迟彤的身后,有些慌张。
“怎么这么快?”老太太笑道,“嬷嬷刚去寻你,你就来了。”
“嬷嬷寻了我?”尉迟彤很是惊讶似的,“我醒了以后出去走走,便绕到了老太太这里来。”
她说谎从来都是随口编来,从来就没有放在心里好好的琢磨一番。
“原来如此!”老太太搂着尉迟彤的肩膀,理着她的头发,“睡上一觉,可是舒服些了、”
尉迟彤顺势就窝进老太太的怀里,“祖母,我还是有点害怕,不过,世子是不会跑到侯府来的,对不对?”
奉君无自然是不会来,老太太在心里面想着,那位嚣张又目中无人的世子,从来就不与他人交好,素来是独来独往,惟有朝中几位大人欣赏他的雷厉风行,这威远侯便是其中一位。
“傻丫头,威远侯是什么地方,纵然他是世子,也不能随随便便来的。”老太太哄着尉迟彤,“以后出门多带一些人,莫要再生了类似的事情来,让我担忧。”
尉迟彤拼命的点着头,“祖母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是绝对不会再出错了。”
她的心里却是想着,想要让她不沾染事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此时,各色膳食一一的摆了上来,引得尉迟彤是食指大动,但既然是在吃饭时,尉迟彤也非常努力的去回忆着曾经的“她”,究竟是有哪些饮食习惯。
装,也要装得完美,却也装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