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知道秦环是个老实的女子,却不曾想她会这样回答,着实让云覃有几分刮目相看,这样好看又温婉的女子在怀里,彻底撩起了云覃的兴致,云覃轻轻拦过秦环,一室旖旎,并且记了档。
第二日一早,秦环从养心殿被送回去,随后,养心殿迎来了陆袂,陆袂规规矩矩地跪在养心殿中央,一时间有些默默,倒是云覃先让陆袂起了“别紧张,朕又不是老虎,朕只是不懂,你和秦环素来不交好,怎么在这件事上确毫不隐瞒?”
陆袂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回皇上,首先是缘分,妾身于秦环妹妹同住储秀,这是前世缘,今世遇;其次,先前是妾身自己不懂事,只是再不懂事,妾身也知道,人命,人命是不能白白没有的,妾身也是人,是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手中沾染无辜人的性命,今天不想,以后也不想,否则,妾身日夜难安。”
这话说的有几分动容,云覃亲自起身,抚了陆袂起来,倒是让陆袂受宠若惊“听说,那几日,你去瞧了玲珑?”
陆袂没有想到皇帝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怔了一下,却诚实的点点头“是,只是当时,淑妃娘娘和宁常在在里面,淑妃娘娘便让妾身回来了。”
一句话说的委婉,陆袂心里头也清楚,此时的淑妃,动不得也惹不起,所以,只能如此说,云覃的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皱,只是紧紧握了握陆袂的手,然后就松开了“你先回去吧,朕一个人歇一会。”
陆袂的神色不经意的一暗,心中有一丝不甘,可是皇帝已经下了逐客令,她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乖乖巧巧的走了。
从养心殿出来,陆袂只觉得身上的衣襟被汗水打湿了,可是她不管不顾,就往秦环的宫里头去,有些事情,她不得不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否则,她怕一些人,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陆袂进了秦环宫里头的时候,秦环正出神地瞧着一朵盛开的花,陆袂开门见山,也不想瞒着“你知不知道,是夏婕妤瞧见了你和宁常在的谈话,随后,夏婕妤便想让我害了你们?”
秦环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一层,霎时一惊,猛地站起身“夏婕妤可是淑妃的人,你这话要有凭有据,否则,别怪我说你胡言乱语。”
秦环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平时难得这样的激动,看来这件事,也给她带来了深深的影响。
陆袂叹了口气“宁常在也是淑妃的人,我去玲珑阁的时候,宁常在和淑妃一起。”
陆袂又一顿“我怎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先前是我做尽了糊涂事,淑妃才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到最后来个一网打尽,细想就知,秦环。”
陆袂跪在地上,冲着秦环拜了一拜“淑妃那样的人,若是哪日我们不中用了,她肯定会杀了我们,夏婕妤在冷宫就是个例子,不然,淑妃怎么这么久都不去救?从前是我错了,我们不能再这样了,我不想让我们姐妹这样子寄人篱下,受人胁迫!”
陆袂说的恳切,让秦环也有些心动,秦环自入宫以来也没有什么姐妹,很少有人和她说这种掏心窝子的话,她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但是眼前这一个,可谓是不打不相交,有时候,命运这种东西,当真是说不清的。
秦环刚要扶起陆袂,便见宁琅和闯了进来,只见宁琅和冷笑一声,随后伸手狠狠打了秦环一巴掌,这一巴掌突如其来,让秦环有些懵,宁琅和嘴角的笑容有些发狠“我说皇上怎么突然查起来巫蛊娃娃一事,原来是你们在背后捣鬼!”
宁琅和向来是一张小包子脸笑嘻嘻的,没想到发起狠来这么厉害,陆袂一时间有些懵,秦环的身子弱,被这一巴掌打的跪在地上的时候,陆袂才反应上来,赶紧扶住秦环,声音多了几分不快“她与你同是妃嫔,你怎么能打她!”
“怎么不能?我还要打你!”
其实宁琅和生气是有缘由的,她做巫蛊这件事情,本就是担惊受怕的,忽然间被揭发出来,她就害怕淑妃和夏婕妤为了保命把她供出来,谁知道她们自己倒是先起了内讧,可是她还是害怕。
这几天她亦是常常做噩梦,她知道这是害人的事情,可是若是没有人告状,皇帝怎么会突然查起来?所以她觉得,她这些天的噩梦,都是因为她们,所以,她一定要让她们补偿回来。
这样想着,宁琅和就要动手,看着陆袂死死地护着秦环,这样的姐妹情深更让她来气,忽然,不知道谁来了一句,皇上来了。
宁琅和大惊,狐疑的目光打量了她们好久,赶紧转身出去了,陆袂和秦环这才松了口气,却是瞧见了玲珑。
几个人齐齐请安,玲珑自然瞧见了陆袂本带着期望的眼神瞬间变得暗淡,玲珑径直往主位上坐去,她实在弄不懂,为什么这些女人都要围着那一个人转,都因为一个人挣个你死我活。
“多谢妙贵人相助。”倒是秦环先反应了上来,很是乖巧地行了个礼,陆袂也跟着行礼,玲珑瞧着心烦,摆摆手让她们起来“在我这儿没有这些礼数,瞧着烦。瞧你们这样式,是和好了?”
陆袂忧心地看着秦环,先前宁琅和兀自闯了进来,秦环还没有答应,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明白自己的心思,却见秦环点了点头,轻轻脆脆的应了一句是,陆袂这才放心了下来。
随后,两个人便瞧着玲珑看,她们实在不知道玲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她们以为玲珑向来是不插手宫中事宜的。
可是玲珑只是嘱咐了她们一句话,后来,她们俩也觉得玲珑这句话说得是对的,宁琅和跟着淑妃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她那样的跋扈实属玩火自焚,将来,有她哭的时候。
待玲珑离开了,两人相视一笑,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倒是解开了心结,真真正正地在一起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
玲珑回了自己的宫里,刚要进门,下头一桶冰凉的水直接泼在了她的身上,水凉的刺骨,玲珑的嘴唇瞬间发紫,湘云反应的最快,赶忙招呼着大家给玲珑收拾,待云覃来的时候,玲珑已经喝了辣辣的姜汤,好好的躺在床上了。
因为云覃事先把丫鬟都遣了出去,所以玲珑并不知道是云覃来了,这下一打眼瞧见了,她立刻想到之前云覃对她做的一切,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可是云覃却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什么事情都没做。
“谁做的?”云覃眼中有了些许凶光,让玲珑一怔,却也只是沉默不语“先前你落水,是因为淑妃,那么今天呢?是谁?”
见玲珑抿唇不语,很是躲着自己,云覃倒是颇有些自嘲地笑了一笑,松开了玲珑的手,什么也没说便走出了屋子,徒剩下玲珑一个,怔怔地瞧着自己的手心发怔,手心里面,仿佛还有他留下的温度。
云覃问清楚湘云是什么情况了之后,拧眉往秦之澜的宫中去,瞧见秦之澜竟然是在念佛更是觉得秦之澜只是在装给自己瞧,气不打一处来。
云覃上前狠狠夺过秦之澜手中的经书,摔在她的身上,秦之澜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只听见云覃一声喝“跪下!”
云覃便继续说下去“你一向与妙贵人不合,今日妙贵人刚进房间,便一桶水泼在她身上,你敢说,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这话说的秦之澜着实愣了几愣,云覃从来没有对她这样凶过,霎时间让她红了眼眶。
然而云覃的目光很厉,秦之澜只是摇摇头“陛下从妙贵人处来,必然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妾身没做过,近几日连宫门都没有出过。”
见到秦之澜的模样,云覃多少有些不忍,秦之澜说的是对的,他确实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只是他也知道背后的主谋是谁,这更是让他很不高兴。
云覃脸色缓和了些许,扶了秦之澜起来后便出了宫,宫里头静静的,只留下秦之澜一个,秦之澜的眼泪这才啪啦啪啦的掉了下来。
侍女们忙上前帮秦之澜擦泪,秦之澜把所有人都撵了出去,却依旧泪流满面“凭什么呀?他何时这么对过我?”
这样的问题在脑海里久久回荡,后来,秦之澜知道了,一方面是因为夏婕妤还在冷宫禁足,一方面是因为玲珑,玲珑她动不得,阿么夏婕妤……
想到这里,秦之澜还是犹豫了,杀人的事情她没少干,夏婕妤最起码帮了她不少,她真的该杀吗?怕今天晚上皇帝有什么旨意,秦之澜老老实实的在自己宫里头待着,心里头却下定了决心,明日定要往冷宫里一去。
且说云覃出了淑妃那里,信步间已经到了自在马林,自在马林是供妃嫔们骑马的场所,马林中有竹林,这个季节甚是清爽,是个好去处,暂时的解了云覃心中的不快。
刚要叫人寻一匹好马来,云覃抬起头,便见一亮丽的身影侧身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