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皇上今个去了宁氏哪儿,这会子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小主咱歇了吧。”美景打探了消息回来,瞧着玲珑,为了玲珑想,云覃又让玲珑住进了养心殿的偏殿玲珑阁,好在宫里头这些人如今是好相与的,也不会说什么,再不似当初她住在养心殿惹了和宫非议的时候了。
美景心中很是不解“淑妃娘娘身子不好,皇上不能陪她也就算了,听说敬事房的人当着淑妃的面翻牌子,皇上选了宁氏的牌子之后就走了,倒是也没见淑妃怎么不高兴,真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玲珑却是嘴角一笑“人都是如此,见得了面,见不到心,秦之澜如今这幅模样,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给皇上看的,若是装的,宁氏侍寝,她定会生气的,到时候,还不定要怎么闹。”
玲珑这么一说,美景此时才恍然大悟,痴痴地笑出了声“皇上还是爱小主。”
玲珑瞪了美景一眼,收拾了一下早早就睡去了,只说明日还有的闹呢,不如早早歇了,有了精神好看戏,美景表示认同,养心殿玲珑偏殿是熄灯最早的一处。
此时云覃在宁琅和的宫中,宁琅和有些瑟瑟地跪在地上,皇上说的跪侍她没有忘,这些日子受的屈辱她也没有忘,所以此时见了云覃,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做。
她此刻脑海里只是一片茫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云覃会丢下淑妃来看她,她不明白,可是她也不敢问,上次封妃时候的阴影还在她的心里头,她只能这样跪着。
云覃不屑地瞧着宁琅和看“这么晚了,你是自己动手,难不成还要等着朕动手么?”这一句话抢白的宁琅和无话可说,她只能诺诺地应了一句,然后来到床榻前,云覃一把将宁琅和摔在榻上,宁琅和疼的眼泪都要落下来,却只是死死地咬着牙,也不敢出声。
这一夜,仿佛是在发泄一般,云覃沉沉的睡去,宁琅和睁着眼睛到天明。
第二日,云覃早早就走了,留下宁琅和一个,翠英将她泡在木桶里,用湿毛巾帮宁琅和擦洗,热水氤氲,让宁琅和舒服了不少。
昨夜的云覃,她险些不认识了,云覃从没有这样过,说到底,可能还是她不了解云覃罢了,对,从未了解过。
宁琅和的眼中这才有了泪水,低低的哭出声来,翠英也没管,擦拭完宁琅和,就离开了。
当宁琅和收拾完的时候,却瞧见了刘全,刘全手里端着的,是一碗堕胎药。
宁琅和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碗药,苦涩的味道让她几乎是后退了两步,她知道,如果皇上赐了汤,就证明皇上以后都不想留着这个孩子!可是,她是那么的不甘心!
可是刘全却是似笑非笑的模样“皇上说了,这药是单独赏赐给小主您的,皇上还说,小主想效仿妙贵人,他都是知道的,这碗药,妙贵人喝完之后便得宠了,皇上知道小主的心思,特意给小主送来了,小主可不要抚了皇上的面子啊。”
宁琅和身子一晃,几乎是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
刘全只是在一旁站着,仿佛是宁琅和不喝了这药他就不走一样,宁琅和还有着一点点傲气,扶着柱子站起了身,看着这一碗药,将刘全的神情全部尽收眼底,随后,端起碗,一饮而尽。
之后,宁琅和将手中的碗摔在刘全面前“本主喝完了,一滴不剩,刘公公大可以去向皇上禀告了。”
刘全也没有说什么话,地上的残渣她也没管,转身就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宁琅和一个人,宁琅和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冰冰凉的,颤得厉害,许久,才强迫着自己站起身,去看秦之澜。
正常情况下,昨晚上应该是秦之澜侍寝的,可是皇上却偏偏来了她这里,她惶恐了一晚上,今日偏偏还出了刘全这一茬子事,更是让她比正常的时间来晚了不少,这让宁琅和更是害怕。
宁琅和进来的时候,秦之澜正对着窗镜梳妆打扮,那窗镜明晃晃的,肯定是能瞧见宁琅和的,可是秦之澜却只是装作看不见的模样。
这让宁琅和的心里头更是沉了一沉。
宁琅和想了想,咬咬牙,来到秦之澜的身边,伸手欲接秦之澜手上的梳子,可是秦之澜就与她僵持着,不放手,也不离开,宁琅和声音低低的,颇有几分委曲求全的样子“妾身今天来的迟了,娘娘让妾身给您梳妆吧。”
本以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秦之澜会松手,可是秦之澜却反而将手中的木梳抽了回来递到安锦的手里头“安锦,这些天本宫也了解你了,知道你最懂得宫中的规矩是什么样的,你给宁氏示范一番,见到本宫应该怎么做。”
宁琅和身子一软便要跌在地上,安锦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随后,跪在秦之澜面前行了大礼“妾身宁氏,见过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万安,今日宁氏来晚了,还请淑妃娘娘恕罪,为了以表诚意,还请娘娘恩准宁氏,替娘娘梳妆。”
宁琅和一张脸也是惨白得很,屋子里头静静的,淑妃的宫中不知道燃了什么香,是极其清淡的,可是在宁琅和的心头,只觉得那香使得人心烦意乱。
可是,面前的人是淑妃,她能怎么办?淑妃能回宫,就证明她的地位还是一如从前的,宁琅和还是跪在了地上,一字一句说的极清晰,也咬得很重,借此来逼回她的眼泪“妾身宁氏,见过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万安,今日宁氏来晚了,还请淑妃娘娘恕罪,为了以表诚意,还请娘娘恩准宁氏,替娘娘梳妆。”
秦之澜这才不再面对着镜子了,转过身来看宁琅和,宁琅和害怕秦之澜的神情,低下头去始终不敢瞧她,只听见秦之澜悠悠地道“宁氏,你最近又折腾什么幺蛾子,本宫打听的真真的,当真是让满宫子笑话,也给本宫丢尽了脸!”
宁琅和松了口气,原来,秦之澜生气,只因为她以前的事儿,并非因为她昨日侍寝,这样的话,事情还好说。
宁琅和抬起头,眼睛里上了一层水雾“淑妃娘娘息怒,妾身只是想得宠,妾身想着,若是妾身得了宠,也可以让娘娘早日回来,让娘娘不必那么辛苦……”
宁琅和的话还没说完,秦之澜就将妆台上的一个什么盒子狠狠地砸在宁琅和的身上,宁琅和猝不及防,手臂上红肿一片,只听得秦之澜骂了一句“荒唐!你知不知道,合宫如今都在说你宁氏的笑话!”
宁琅和也始终不明白,只是咬了咬嘴唇,极其委屈“娘娘,妾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是听闻,要想做一个宠妃,就要看着别人是怎么得宠的么?这些事情,您和玲珑都做过呀,为什么到妾身身上,就不一样了呢……”
宁琅和当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秦之澜气的脸色铁青“当真是没脑子的东西!你想得宠,也得做些正确的事!糊涂!”
宁琅和不敢再瞧秦之澜,又听见秦之澜往下说道“宁氏宫规不当,撤去绿头牌半月思过,这些日子,好好在自己宫里头静心吧,没事别再出来,惹得人笑话!”
这句话一出来,宁琅和的身子彻底软在地上,她膝行几步,到秦之澜的旁边,抓住秦之澜的衣摆,声音都要哭出来“娘娘,娘娘求您别这样,妾身已经喝了堕胎药了,估计往后都不能再有孩子,若是再不能侍寝,妾身就彻底完了啊!”
然而秦之澜却是死活都不松口,宁琅和眼中的希望渐渐灭了下去,这时候,慕环佩身边的大宫女素锦赶了进来,将这一幕都瞧在眼里头,却是面不改色的冲着二位行了个礼“宁小主在就好了,奴婢好找。”
宁琅和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的手悄悄的攥紧,倒是秦之澜淡定的很,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后娘娘请宁小主立刻过去景仁宫,淑妃娘娘也要同去,不能耽搁。”
宁琅和苍白着一张脸,手攥紧了几分,试探着问素锦“素锦姑姑……皇后娘娘可说是什么事情了?”
素锦却是摇摇头,只示意宁琅和快些走,宁琅和瞧了眼秦之澜,秦之澜并没有看着宁琅和,仿佛是要和宁琅和撇清关系一样。
秦之澜的宫中离慕环佩的宫中不远不近,宁琅和却觉得这一幕极其的漫长,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就连天色,也是极其暗淡的,仿佛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宁琅和总觉得,淑妃回宫,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她可能要因此倒了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