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桃花陈酿
苏至凉2017-07-07 02:063,233

  挽黎苏端坐在白季遥的身边,看着冷冷月色打在他的侧脸,他本就是容颜绝世,这清冷的月光不仅没有让他显得逊色,倒好像是遗世独立,就如那时在迷罪塔之上,他给她的感觉。

  “小黎儿。”白季遥倒了一杯酒,酒杯是月牙白色的,小小的一只,握在白季遥的手中却不显得拘谨。

  “这是百年的桃花酿,你尝尝。”白季遥将酒杯递到挽黎苏的身前,不像以往那副嬉笑地神情,竟然是满眼的认真,一时挽黎苏竟然无法说出推辞的话来。

  将那酒杯接下,挽黎苏浅尝了一口,桃花香甚浓,微甜,淡淡的酸涩,这味道还不错。

  “好喝。”挽黎苏将酒杯放下,看到白季遥还在那样认真地看着自己,就发表了一下对这酒的评价。

  白季遥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在月光里与黑夜并不相悖,不知怎的,挽黎苏看着白季遥这般笑着,像个得了糖的孩子。

  白季遥在那痴痴地笑了好久,安静地笑着,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最后终于收敛了笑容,眼中却还是看得出笑意。

  “小黎儿。”他轻声说,“不要轻易地,去相信任何人。”

  挽黎苏有些不解,他为何会突然地冒出这样一句话。只是装作很受教的样子乖乖地点着头。Aaaa

  “但是你可以相信我。”白季遥又笑了,伸出手抚上了挽黎苏的侧脸,眼中是万般疼惜。

  挽黎苏看着今晚的白季遥很不对劲,将白季遥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扒拉下去。

  “季遥,你喝多了吧。”此时自己的脸上也微微发热,应该是这酒虽然品着不太浓烈,后劲应该是大的。

  “对吧,我想我也应该是喝多了。”白季遥伸手将挽黎苏捞了过来,禁锢在自己的怀中,挽黎苏想要挣脱,奈何白季遥的力气实在是大,挽黎苏想要运气,又怕伤了白季遥,一时只能这样被他抱着。

  “小黎儿,让我抱抱你。”白季遥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他的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头上,那声音很弱,像是喃喃低语,更像是恳求。

  “就让我抱抱你。”白季遥紧紧拥着挽黎苏,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个时刻。

  挽黎苏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今天的白季遥怎么这么孩子气。放弃了挣扎,就这样由着他紧紧拥抱着自己。

  “小黎儿,”白季遥的头滑到了她的耳边,低沉的话就在耳畔响起,好像是在说悄悄话。

  “很久很久之前,我就想要告诉你……”白季遥闭上了眼睛,细细地在挽黎苏的耳边呢喃。

  “我是一个被放弃的人,什么都不会,只会杀人,所以我成了父亲手中的一把浸满鲜血的刀,替他铲除异己,替他消灭所有对他构成威胁的人。”

  白季遥将头埋进了挽黎苏的脖颈。

  挽黎苏听到他这样说,却没有多么害怕他,只是内心开始感叹帝王的无情,又有些可怜白季遥的遭遇,同样是皇子,别人可以坐上太子之位,他却是帝王手中稳固权利的工具。

  “都过去了。”挽黎苏轻抚他的后背,他应该是喝醉了,陷入了曾经不好的回忆中了。

  “你会不会嫌弃我?”白季遥忽然直起了身子,双手捧起挽黎苏的脸,神色认真地问着挽黎苏。

  挽黎苏心知他今晚如此反常一定是喝醉了,对他的动作没有太在意,“不会。”挽黎苏也认真地看着他,答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继而又笑得像个孩子了。

  可是他的脸色忽然黯淡下来了,“可是小黎儿,你为什么爱上了别人?”

  他的声音忽而显得凄清了,那张好看的脸上五官被缩在一起,万般郁结的模样。

  他这忽然的一问,挽黎苏愣住了。

  你为什么爱上了别人?

  白季遥没有听到挽黎苏的回答,捧着挽黎苏脸的手力道加重了一些,似乎是在责怪挽黎苏没有给出自己回答。

  “你喝醉了……”挽黎苏还是有些晃神,看到白季遥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慌乱,想把白季遥手从自己的脸上扯下来,只是白季遥的力道更大,挽黎苏用力去掰开他的手,他也依旧牢牢地将挽黎苏禁锢在自己的手中。

  挣扎了几番,挽黎苏也没有把白季遥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挪开,只得作罢。

  “你喝醉了,该回去休息了。”

  挽黎苏柔声劝着白季遥,他力气这般大,自己同他硬碰硬是讨不到好处的,这时候只能期望喝醉酒的白季遥还听得进去话。

  “不休息。”白季遥很干脆地摇着头,像小孩子赌气一般地吐出这三个字。

  “小黎儿,你为什么爱上了别人?”白季遥的眼睛似乎隐隐蒙上了雾气,在这皎洁的月色下挽黎苏看得分明,他语气中深深的哀怨也惊到了挽黎苏。

  白季遥喝了酒,怎么就变得如此不正常了。

  挽黎苏从来都没有觉得白季遥是好人,不仅仅是初次相遇留下的印象使得挽黎苏对他有些畏惧,他对自己异于常人的热情和他身上那亦正亦邪的气质使自己始终无法对他放下防备。

  可是今晚的白季遥……

  他这个样子莫不是……

  喜欢我?

  挽黎苏被自己脑子里蹦跶出来的这个念头又是一惊,虽然白季遥平时对自己总是撩拨的姿态,她只道他喜欢打趣自己,从来不去认真想他言语之下的含义……

  现在白季遥的眼神中灌满了哀怨的潭水,一圈一圈漾着波纹,像是要溢出来,挽黎苏被这样深邃漆黑的眼眸看得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变得有些闪躲。

  白季遥问的话,自己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回答,可是白季遥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撞南墙不回头,守着这一句话,前前后后一直念叨着,自己被他这样捧着也挣脱不开,挽黎苏真的希望手里有个棒槌可以打晕白季遥。

  当挽黎苏忍无可忍抄起桌子上那桃花酿的酒壶想要往白季遥的脑袋上招呼的时候,那酒壶还没落到白季遥他头上,他人就趴下了,好巧不巧地,正好扑进了挽黎苏的怀里。

  挽黎苏长叹了一口气,将那百年陈酿放回了桌子上,这厮应该是闹累了,借着酒劲睡着了吧。将白季遥的脸翻过来朝上,怕他窝在自己的怀里呼吸不畅又憋得醒了过来,看着白季遥安睡的样子,挽黎苏似乎不再那么抗拒他了。

  夜已经深了,吹来丝丝的微风都带了些冷意,若是把他一人留在这里似乎太不人道了,挽黎苏只得将白季遥托起,一个回身将白季遥曳着地靠在自己的背后,将他的胳膊拽到自己的身前。

  白季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但是要把他从这个凉亭驮到他的房间还是一项很巨大的工程,挽黎苏可不想一步一挪地将他这样拖回去,那恐怕要拖到天亮去。

  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挽黎苏唤出佩剑,背驮着白季遥向着他的房间飞去。

  将房门轻轻推开,也许是月光太过明亮,此时只觉得房中一片漆黑,蹭蹭地几个蓝色火苗蹿出在了空中。

  挽黎苏将白季遥慢慢拖进屋子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白季遥终于乖乖地躺在了床上,挽黎苏拍了拍手,也在桌子边上坐下了,真累。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入口皆是清凉,身上的躁气也消散了些。

  不经意间,挽黎苏瞄到了书桌边上的墙壁上挂的那幅画。

  只一眼,挽黎苏还未放下茶杯的手就定在了那里。

  那画、那画上的风景,不就是青丘吗?

  那画上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跌坐在那草丛中,虽然是个背影,但是那身黑色的衣服,那身形,与堆梦之中别无二致。

  挽黎苏的眼睛眯了起来。好像脑子中有千思万绪,却理不清楚,只能任由那些思绪凌乱开来。

  白季遥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幅画,她隐约记着,在堆梦中,有那么一瞬间,白季遥同那孩童的面容有些重叠……

  难道是自己还是青丘帝姬的时候,在青丘遇见过白季遥?可是白季遥一介皇子,怎么会去到青丘去?那青丘,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去的吧。

  挽黎苏敲了敲脑袋,只是一幅画而已,会不会恰好是风景比较相似,恰好画了个小男孩而已……

  如若自己真的曾经见过白季遥,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再说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呢?

  挽黎苏心中大骂自己想太多,可以身体却好像比思想快了一步,她已经来到了这画的跟前,仔细研磨着。

  努力回想着堆梦中的情景,这身衣服,这个身影,还有那广袤的草原,实在是太像了……

  挽黎苏绕回到白季遥的床边,看着白季遥有规律地轻声呼吸着,用眼神描绘着白季遥的轮廓,想要从脑海里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再闭上眼睛冥思半晌,挽黎苏又是重重地叹着气,她也不知道这是今晚第几次叹息了。

  记忆中除堆梦,找不到那个小男孩的身影,在遇见白季遥之前,脑子中也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继续阅读:第五十九章:玄姒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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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黎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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