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萌芽
阿筝2017-07-04 14:253,200

  那些可怕的记忆只是在南青脑中蠢蠢欲动了一下,就被她霸道地压了下去。她以为自己的表现很自然、把什么都隐藏得很好,却不知道自己短短半秒钟都不到的表情变化还是被景长安看在了眼里。

  至于原因——要景长安来说,那是因为南青的表情始终完美生动到毫无瑕疵,所以,她短暂地露出软弱、畏惧之类灰暗的情绪的时候,才会变得格外显眼。

  至于自己格外对她上心所以始终盯着她看什么的——才没有那种事呢。

  景长安干咳一声,主动帮助南青调整情绪:“你所说的这个‘防御性催眠术’,具体对我有什么危害?”

  景长安的声音让南青进一步冷静下来。他令人生厌的傲慢淡定的声音对此刻的南青其实是一种安慰。南青想起自己早已经不在德国,过去的一切也已经成为历史:一切尘埃落定,如今的自己回到了文城,比起过去,她眼下有着其他更非同小可的事情要处理。

  南青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说道:“对景大少而言最不利的,当然就是没办法用催眠疗法把你身上的把柄解除掉了。毕竟你一进入催眠状态就会立刻对附近的异性发起进攻,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给你治疗?”

  景长安一听顿时笑了起来:“这么看来,是老天爷不希望你替我治病了。希望你能够把这些话说给我妈听,让她为我找一个男性医生来。为了我这个患者的安慰,南医生一定不会介意的吧?”

  “你没必要这么冷嘲热讽的。”南青摇了摇头,挺直背脊,认真地对椅子里坐得漫不经心的景长安说道,“我可以把话放在这里,国内论催眠疗法我认第二没有人会认第一。更何况,我觉得景大少好像还是不明白这一切对你来说的危险性……和致命性。”

  最后三个字终于完全吸引了景长安的注意力。他一挑眉头,语气有些不快:“南医生可不要危言耸听。”

  南青眼皮都不抬,一边研究自己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一边说道:“我问过王思远了。你的过敏症发作最严重的一次,曾经危及生命。谁都不知道这个催眠的作用能够持续多久。昨天早上景大少运气好没有产生太严重的症状,下一次下下次呢?难道景大少回回都能保证自己在一个女人旁边醒过来之后,不会陷入休克么?”

  南青说着说着,语气就严厉了起来。这一刻她忘记了景长安非同小可的身份。在她眼中,景长安只是一个不懂事的病人,根本没有将自己的病症放在眼里。

  这样的患者南青是最不喜欢的。她累死累活地帮人家治病,结果患者自己却不当一回事儿,这算什么呢?

  而景长安见南青面色不善,却忍不住想笑:这个小女人真是太好玩儿了,张牙舞爪认真得不得了的样子简直像是个小孩子,偏偏她又聪明优雅得紧,完全相反的特质融合在一起,叫人情不自禁地就将视线黏了上去。

  他甚至觉得,如果是面对南青,他都不会产生那么严重的过敏症状。就好像面对自己的家人的时候,景长安的症状会缓解很多是一样的道理。

  南青却被景长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垂下头去,耳朵尖儿却已经红了起来,热烘烘的温度让她更加窘迫了。

  南青忍不住抬起一直捏着冰水杯的手来,并拢五指揉捏自己的耳廓,一边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景大少应该也不希望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语传出去吧。上层社会里头杀人不见血最好的武器就是绯闻。听说祁家要和景家联姻?既然如此,景大少在这个紧要关头就更加要洁身自好了。”

  听南青提起联姻,景长安顿时不爽起来。他冷哼一声,说道:“景家从来不需要依靠愚蠢的联姻来获得利益。所以这件事情,就不麻烦南小姐操心了。”

  景长安对她的称呼从“南医生”变成了“南小姐”,显然是真的有所不快。南青愣了一下,态度很好地主动道歉:“是我说话没了分寸,希望景大少不要放在心上。”

  既然她的认错态度良好,景长安也就不会紧咬不放。南青是个聪明人,所以,景长安觉得自己和她说话真是很舒服:至少,比对着公司里的那些叔叔伯伯的时候要让人觉得痛快多了。

  南青朝景长安笑了笑,然后说:“总之,景大少乐意与否,最近恐怕都是和我绑在一起了。”

  景长安跟着笑了起来,忽然身子前倾,与南青四目相对:“南医生又聪明又漂亮,和你绑在一起也未尝不可。”

  南青没想到景长安如此大胆,作为一个有女性过敏症的人竟然还能这么在安全范围内光明正大地寮人,一时之间还真被他寮到了。

  谁让景长安那张脸实在是帅气到过分了呢?混血儿一般深邃的眼眶和泛着棕色光泽的双眼简直自带催眠功效,让南青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再配上他那若有似无的轻佻微笑,南青都觉得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

  但是,最初的迷醉过去之后,她又觉得有些恼羞成怒。毕竟,她又不是什么菜鸟医师,看到帅气的病人还会失神:从医那么久,南青现在看患者和看塑料模特理应没有差别。也不知道景长安这个妖孽到底有哪里与众不同,次次都能够让她失态。

  南青不起眼地摇了摇头,提醒自己要振作。景长安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嘴角却愈发上扬,得意张狂的模样看得南青牙痒痒。

  南青忍不住将心里想着的话问出来了:“景大少是在戏弄我么?”

  景长安潇洒地挑起眉头,装傻充愣故意逗弄她:“这话怎么说?南医生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有点跟不上。”

  南青被他怼住,一时之间没能说出话来。

  她只觉得烦躁:怎么谈话节奏莫名其妙的就被景长安给拿捏住了呢?

  殊不知,南青此刻的模样落在景长安的眼里越发的像是一只猫,急需要人来顺顺毛。

  景长安哑声笑了笑,终于决定放过南青,悠闲地向着椅背靠了下去。随着他的动作,南青顿时感到周遭的氛围一轻。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景长安真不愧是身居高位的大少爷大总裁,这控制氛围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在他面前,她这个做咨询师的想要掌握主动可真不容易呢。

  不过,南青就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病人。

  南青勾起嘴角,问道:“关于自己的病、和之后的治疗,景大少可有什么想问的?”

  景长安老实不客气地问道:“这个催眠,你准备怎么解?”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重建那一晚的情况。”南青说得隐晦,但他们医患彼此都知道这话究竟指的是什么。

  那一晚,当然就是景长安将南青吃干抹净到她落泪求饶的那一晚了。

  南青说:“很显然,你从送我坐进车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处在暗示的影响下了。我对那天的事情……没有太多的记忆,可惜我不能用催眠的方法唤出你的回忆,所以还请景大少和我一起,努力想一想那一天的情况。”

  涉及到自己身上这个要人命的暗示,景长安自然是全力以赴的。他顺从南青的话,很快向她描述起那天晚上的情况来。

  对于那一晚发生的事情,景长安完全没有印象,最后的记忆则是南青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地从酒吧里走出来。

  南青手里拿着圆珠笔弯下腰将记事本放在腿上认真地坐着记录。景长安的视线落在她因为低头写字而露出来的后脖颈上:今天南青给自己弄了个时尚的盘发,一根辫子斜向跨过后脑勺的位置,托着上方蓬松蜷曲的盘发。

  这样一来,就显得她本就优雅的颈部弧度更加好看了。

  景长安一边按照南青的提问努力帮她补充接到她那会儿的细节,一边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南青的脖颈那么白那么细巧,看得他心痒痒,真想要伸手去捏住她。

  这个念头让景长安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发现,自己在南青面前的时候真是很反常。难道真的像是王思远打趣的那样,南青是自己的痊愈良药?

  而埋头做着记录的南青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景长安满肚子的纠结。她无意识地用笔杆哒哒哒地敲打着写字本,牙齿轻轻咬着指甲的边缘。

  景长安看不下去,伸手在她的手背上啪地拍了一下:“多大的人了,还啃指甲?”

  南青愣住,下意识地顺从了他的话将手挪开,然后看着景长安的手:“景大少,你不难受?”

  景长安跟着一呆,低下头去之后,顿时看到自己的手指上起了一片红疹,麻麻痒痒的感觉简直能把人逼疯。

  但南青看到他起身狼狈地去拿止痒药膏,却反而松了一口气:她没有和谁谈恋爱的打算,尤其没有和富家子弟谈的意思。如果自己真的变成景长安的“解药”这种暧昧的存在,那用不着王思远开口,她自己就会辞职了。

继续阅读:10 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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