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关的话让南青略微一愣,回过神来之她,忍不住怒吼起来:“你们有没有搞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亚健康状态的瘾君子你们都看不牢?”
刘关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是自己做得不靠谱,因此一句话都不说任由南青骂了个够,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这边马上要开始尸检,南医生要不要下来一趟?”
南青真是要翻白眼了:“你们尸检,我下来干嘛?他自杀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吧。”
“是。可是……”刘关犹豫了半晌,最后懊恼地叹息一声,“他是在见了律师之后才自杀的。”
啪嗒。
南青一气之下,直接将电话打到了地上。幸好床下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毛毯,才让她的手机幸免于难。
景长安弯腰替她将手机捡了起来:“不要那么大反应,毕竟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像是我们那么会做事的。”
景长安的话成功地把南青逗笑了。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自恋在心理学的角度看来也是一种病?”
“是吗?”景长安凑近过去,对着南青一吻,“那可太好了,你看,我有多了缠着你的借口。”
“你还需要借口啊?”南青哭笑不得地站起身来,“我去冲个澡,然后让王叔送我去刘关那里一趟好了。”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景长安挑了挑眉头问道。对于刘关,他心里总是喜欢不起来。刘关看南青的眼神总是那么热切——现在他对南青的确没有非分之想,但以后呢?要知道,很多爱慕的情绪都是从崇拜和好奇开始的。
南青一眼就看透了景长安的心思,不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胡思乱想什么呢,也就你把我当宝,其他人对我可没有兴趣。还有,你不做事啦?”
景长安与南青的视线相撞,顿时读到了南青没说出口的弦外之音:她不喜欢没有主见的狗皮膏药。谈恋爱可以,但如果没有个人自由那还不如不谈,毕竟,她可不是谁的私有物。
景长安无奈地笑了笑,将手机还给南青,然后看着她走进了浴室里。
浴室中传来淋浴哗哗的声音。景长安不禁闭上眼睛,想象着温热的水柱打在南青的肌肤上溅起晶莹水滴的画面,只觉得体内一阵热流用涌上。
真是个会勾魂的小女人。
景长安勾了勾嘴角,手指随意地在沙发边缘摩擦,动作却温柔得如同在摩挲某人的温软嘴唇一般。
南青的反应当然在景长安的预料之中。她那么独立自主又充满才华的女人当然不乐意随意被人摆布。
就是这样景长安才喜欢她喜欢得难以自拔。他的人生虽然不算顺风顺水,但是以他的能力却可以轻易地掌控周围的不确定因素。唯独南青完全不受他的影响,有主见得一塌糊涂。
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小女人心甘情愿地依赖着自己。
努力工作的南青很漂亮,但是,景长安觉得慵懒地将一切交给别人打理的南青一定也会美丽得像个女王。
南青洗完澡出来,景长安已经不见了。桌上倒是多出一个可爱的和风饭盒,底下还垫着便当布。
南青打开盒盖一看,里面放着的是提前做好的食物,虽然简单但关键在一片心意:简单的蜂蜜照烧肉丸、撒了黑色芝麻的米饭、还有一些沙拉,色香味俱全的样子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的确,南青这么往刘关那儿一跑,肯定就没时间吃午饭了。
景长安想得倒是周到。
被宠爱的感觉让南青幸福地笑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包好便当,这才出了门。
王叔一路上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在到了地方的时候问道:“南小姐,我可能要向你请个假。”
南青一愣,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王叔摇了摇头,说道:“是听说有一家公司开发了新药,我想要去看看。”
南青一听,顿时变得警惕起来。她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吧。王叔你对于医药这方面也不了解。我今天晚上回一趟南家,让王思远替您跑一趟如何?我习惯了您在身边帮忙,少了个人总觉得不习惯呢。”
王叔听了倒是没有多想,而是感激地说道:“如果能让王思远先生帮我跑一趟,那是再好不过了!他在国际医学界都是有名望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太麻烦?”
“王叔你和我客气什么啊?”南青顿时笑了起来,“我刚才其实还在和长安说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去见见令媛。毕竟您应该也知道,令媛这样的情况很需要有个人关注她的心理健康。所以我还想说,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有空的时候就可以和她去聊聊天解解闷。听长安说她和我的年纪差不多。”
王叔本来就不笨,这时候顿时听出端倪来:“南医生,你这是怕你的敌人利用我的女儿来控制我吧?”
南青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心理犯罪者无孔不入防不胜防,当然是谨慎一些比较好。不过除此之外,也有我自己的意思在里头。我受了王叔你很多照顾,关心一下你的家人力所能及地帮你一帮,那是理所当然的。”
南青的诚实顿时博得了这个老兵的好感。王叔笑了笑,道:“南医生你是个实诚的。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那就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小女了。”
“哪里的话。”南青的笑容更盛:她就是中意王叔这个有一说一的利落性格,不像是这世上太多的人,说起话来还需要拐弯抹角的。
南青上了心,问王叔要了具体的医院地址和房间号存进手机里,还特地开了一个日历项目提醒自己过几天亲自跑一趟。
南青下了车,一靠近警局,立刻就有一名小警员快步走了上来,将南青往一间办公室带过去。
这还是南青第一次走进警局里来,看着里头的结构倒也觉得好奇。就这样跟着小警员来到了刘关的办公室,可推开门才发现里头不止刘关一个人。
刘关身边站着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南青隐约觉得对方眼熟,仔细一看,才想起来这赫然是之前在祁涵雅解除婚约的新闻发布会上露面的几个中年人之一。
没记错的话,当时刘关喊对方做“师父”。
南青看人素来很准,只一眼,就看出对方气质非凡,当下也振作了精神,向对方恭恭敬敬地打招呼:“这位警官,您好。”
“南医生不用客气。”对方的视线尖锐,但不具有敌意,“南医生这段时间非常活跃,我可是早有耳闻。”
“您过奖了。”南青谦虚地笑了笑,姿态不骄不躁、宠辱不惊。
双方就这样短暂地交锋了一次。中年人微微一笑,道:“南医生小小年纪,心性倒是很不错。自我介绍一下,鄙姓徐,单名一个飞字,姑且算是刘关的师父。”
“姑且二字恐怕是徐警官自谦了。”南青看了刘关一眼,说,“刘关言语之中对您的尊敬,可不是‘姑且’那么简单。”
徐飞仍旧只是客气地一笑:“年轻人么,都喜欢夸大其词。”
南青嗯了一声,也不再与对方打马虎眼,直言不讳道:“徐警官应该知道我今天是为什么过来,我也就开门见山了。高盛那事儿总得给个解释,不然我拼死拼活抓回来的人,说自杀就自杀了,总归不是个道理吧?”
徐飞的目光略微一凝:“南医生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说兴师问罪也未尝不可。”南青勾起嘴角,将景长安的傲慢学了十成十,“毕竟,兴师问罪总好过狗仗人势吧?难道徐警官希望我扯着南家的大旗来,不由分说的一通闹腾?”
徐飞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南医生这么说自己的家族的,也是少有。”
“您应该高兴才对,我这是大义灭亲。”南青的嘴角仍旧扬着,笑容优雅完美挑不出半点瑕疵,但眼睛里却是冰冷的。
徐飞一言不发,只是与她四目相对片刻,表情瞬间就柔和下来:“南医生倒是个明白人。”
南青的模样同样温和下去:“太明白,日子才不好过。您也是明白人,应该很清楚我是什么意思。”
徐飞的模样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他摆了摆手,让刘关暂时离开,然后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南医生请就坐。喝茶么?”
“不了。”南青摇摇头,幽幽说道,“我的心不够静,再好的茶我来喝也是毁了。”
徐飞愣了愣,而后面带无奈:“南医生真是牙尖嘴利。”
“您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南青傲然一扬下巴,“高盛自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觉得他是个会自杀的类型——我看人一向很准。”
“我也一样。”徐飞冷笑一声,“所以,南医生觉得是怎么一回事呢?”
“听说高盛两腿一蹬之前见了个律师。”南青跟着冷笑,身体向后靠在单人沙发的椅背上,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