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安转移到了客厅里,却还是隐约能够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南青应该是在淋浴,水珠四溅的声音特别清脆好听。景长安闭上眼睛深呼吸,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想象力。
他忍不住想着南青仰起头站在花洒下的模样。那个样子一定像是一只白天鹅一样美。他接着又想象着水滴落在南青皮肤上的样子:她的皮肤细腻有弹性,沾上水那该多诱人?
正在冲澡的南青站在温暖的花洒水柱里,却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她捂着鼻子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一脸狐疑地关上龙头,吹干了头发披上了浴袍,然后走出了浴室。
而这段时间里,景长安已经叫上了美味的欧式早点。洋梨夏洛特蛋糕搭配正宗的伯爵奶茶,让整间客厅的空气里都溢满了甜甜的味道,浪漫得如同新婚夫妇的蜜月早餐。
南青犹豫了一下,任景长安为自己拉开椅子,忐忑地坐了下来。
景长安微微一笑,笑着让南青吃东西。
蛋糕很好吃,奶茶的味道更是醇香浓厚,只是此时此刻,南青觉得自己和景长安的关系忽然对调了。一直以来明明局面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却因为一夜的疯狂,突然间南青变成了无所适从的那一个。
这样的转变让南青觉得很烦躁,却又无从说起,只能用力咬着蛋糕来发泄。
吃完了早餐,南青坐在靠近阳台落地窗的椅子里,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问道:“你把陆慕怎么样了?”
景长安微微一笑,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她既然敢对我出手,自然就要付出代价。至于具体如何……南医生过几天不如去买一份新鲜出炉的三流小报,看一看就知道了。”
听了景长安的话,南青忍不住动了动眉头。景长安说的那种三流小报她可清楚了。那些报刊杂志专挖上流社会、尤其是三大世家的隐私秘闻,就连南青自己也曾经差一点成为那些家伙手中的鱼肉,后来多亏了南家足够霸道,才将送出去的菲林全部强行收了回来。
事实上,各个家族和这些媒体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虽然大家都憎恨那些无事生非的狗仔们,却也常常用同样的手段来给自己的竞争对手、并购对象甚至合作伙伴来上一击。
不过,南青倒是没想到景长安竟然如此雷厉风行,直接就将陆慕的前途全部毁了。
对于上流社会的女孩子们来说,名声是最重要的。如果传出什么不干净的丑闻,那别说陆慕自己攀上高枝的心愿,就连陆家的产业都会因此受到不小的影响。
这样的手段用在一个女孩身上,说实话是挺恶毒的。
但南青也不会无聊到去同情陆慕,毕竟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只是觉得惊讶:景长安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大多数都走的高冷逗比的精分风格。所以,当南青在他的身上看到那属于商场修罗的气质的时候,倒还真吓了一跳。
南青自己都快要忘了:能够坐稳景家未来继承人这个位置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呢?
南青皱着眉头,说:“可是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摆脱暗示的?”
景长安瞪了南青一眼,说:“难道不是南医生你的所作所为吗?”
“我的确是在你那天离开的时候趁机对你下了暗示。”南青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行为,然后说,“但是,那只是用来应对陆慕的后续暗示的。她现在根本就没机会发挥,我才是白白准备了一大场才好无用武之地。”
“真的么?”景长安狐疑地挑起眉头。
仔细想来,他清醒过来之前脑袋里的确浮现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比如说:像陆慕这种喝醉酒的女人根本不会把他当一回事。何止、她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当一回事。就算自己饥渴、也好歹适当地挑一挑嘴,别什么都往肚子里塞。
诸如此类。
几乎和那天两人不欢而散时争吵的内容一模一样。
不然景长安也不会突然对着陆慕产生严重的过敏反应:还不是因为觉得她脏透了么?
而南青则是一脸迫不及待地催促着:“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是怎么从暗示里清醒过来的?”
此刻,南青半点都没有关心景长安昨天情况如何,看他的样子就像是看一只新生物,恨不得从他身上拔几根头发、切几块肉下来好好去研究一下。
景长安看到她这个样子,莫名的觉得有些不爽。
南青神采奕奕的模样的确是很好看没错,但是,他却希望南青能够多关心一下自己这个患者啊。
景长安冷哼一声,说:“我一想到要碰除了你之外的女人就觉得脏,过敏发作危及生命,当然就醒了。你不是说过,大脑是有自卫机制的吗?”
咦。
南青一愣,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景长安这话听起来,怎么就好像表白一样呢?
南青一边想着一边偷眼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只见他的脸上略带着几分烦躁的神情,轮廓分明的五官暗沉沉的,看向她的眼中却藏着挑衅的锋芒,看得南青浑身一震。
她几乎不敢与景长安对视,小声地说:“你没事就好。这次的计划本来就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所幸大家都平安。”
“的确是平安。”景长安微微一笑,却用愈发灼热的视线盯着南青,说,“这件事情已经解决,接下来,南医生应该就可以全力治疗我的过敏症了吧?”
南青点了点头,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我还是那句话,能不能治好其实关键在于你自己。你配合我,我就一定能够治好你的病。”
景长安微微一笑,说:“那就要看南医生是否值得我的信任了——我凭什么信任你?对于你,我的了解是十分有限的。”
南青一愣,犹豫了一下之后,说:“如果你没办法信任我,那不如,我们的疗程暂时搁置一番?”
这一下换景长安愣了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南青现在忽然开始变得保守谨慎起来。
当下,景长安面带鼓励地笑了笑:“犯不着。何况,南医生的诊所不是快要准备齐全了吗?你治好我,到时候开张大吉的时候一定门庭若市。”
这话本来是南青对景长安说过的,现在让景长安反过来说给她听,反倒像是在暗示着她是有心利用着景长安了。
南青的脸色有些尴尬:“多谢你的好意,不过这种事情只能赶巧,不能刻意。”
“当然不能。”景长安看着南青裹着的浴袍,说,“我让人送了衣服上来,你换一身,然后,我送你回家吧。”
”不必了。“南青摇了摇头,想要避嫌。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景长安就已经自顾自地做出了决定:”让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家,不是什么绅士的举动,不符合我的审美。“
景长安的语气温和沉稳,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服从。南青本来想说她有司机护送就好,但后来想想她的司机等了自己一整个晚上,现在让景长安送自己回家也刚好能够让人家休息一会儿,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说话。
景长安的车技很好,现在又已经过了早高峰,所以一路上他开得很安稳,几乎舒服得南青又打起了瞌睡。
一路将南青送到楼上,直到目送她上楼之后,景长安才倒了车准备离开。但在离开酒店式花园小区之前,景长安忽然鬼使神差地往楼上南青家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看,就顿时让他的瞳孔收缩起来。
南青的窗户没有关,蓝色的窗帘向外飘起来,露出其中一个不明显的黑色人影。
景长安脸色一沉,脚下猛地踩了刹车,直接掉头一百八十度回到南青所住的大楼下,直接冲进了大堂内。
而那边,南青已经拿出钥匙开了门,疲惫地向卧室内走去。寿宴本来就极其耗费经历,然后又被景长安折腾了一晚上——她又不是什么钢筋铁骨,怎么都累不到。
更何况,她身上的自我暗示快要失去效果了。
强行压制创伤反应的行为对于人体的伤害是非常大的。所以南青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解除暗示——解除那个让她能够在南家人、尤其是面对南霄的嘴脸的时候还能够侃侃而谈应对如流的暗示。
做完这一切,南青才注意到房间里很冷。她离开的时候习惯了留着卧室靠阳台一侧的窗户不关,来确保空气流通,但是这次一晚上没回来,房间里的气温就有些让人受不了了。
南青一步步向阳台的方向走去,正准备伸手关窗的时候,却被什么人从旁边抓住了手腕,然后整个人被狠狠地摔到了床上。
南霄抚摸着南青的脸颊,脸上的笑容肮脏不堪:“昨天晚上是不是和长安哥玩得很开心?我还以为你有多贞洁烈女呢,原来还不是看人张腿?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来重温一下过去的回忆,怎么样?我可是一直都对你心心念念呢!”
暗示刚刚解除,此刻面对南霄,南青心中的恐惧感大得前所未有。她浑身发抖、瞳孔涣散,胃里一阵一阵收缩。
南霄一把扯开了南青的衣服:“怎么,你那么怕我么?不要担心啊,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然而,南霄的手还没落在南青身上,卧室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景长安二话不说,一拳将南霄揍倒在地:“南霄,我的女人你也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