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南青睁开眼睛就看到景长安近在咫尺的俊脸,顿时让她吓了一大跳。
南青猛地捂住了嘴,这才没有惊呼出声。
妈蛋,一大早就看到这么好看的脸躺在自己旁边,实在是太刺激了!
南青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她想要抬手按住胸口,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景长安整个人抱在了怀里。身上的毛绒毯子像是一张茧,将南青牢牢地抱在了中间。
所以南青一动,景长安立刻就有所察觉醒了过来。他的眼神有些迷茫,深邃的蓝黑色双瞳难得地没有显得凌厉冰冷,反而带着一种暖暖多么迷茫,就像是一只小狗狗。
南青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不太敢看景长安那暖洋洋的双眸:“抱够了没有啊?王思远不是还没有回国吗?到时候你过敏症要是发作了,我可不会救你。”
然而,景长安却得意洋洋的一笑,说:“不会发作。用专业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我现在对南医生你已经完全脱敏了。”
南青听到这话,嘴角顿时抽搐了两下。
怎么景长安还觉得很得意的样子?他可明明是个有婚约的人——这个样子真的好吗?
景长安看到南青那一脸纠结的样子,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南医生,你不要露出这样可爱的表情。你越是这样,我会越难以自拔。”
南青张口结舌,在他的怀中愤怒地挣扎了两下:“既然如此,你还不快一点放开我?难不成你是没睡醒,还准备抱着我睡个回笼觉?”
“你——别乱动!”景长安一边说着,一边脸色却突然变得僵硬起来。同时,他环抱着南青的双手一紧,顿时让她动弹不得。
南青一愣,然后感觉到下方传来的变化,分分钟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景长安狼狈地按住她的肩膀,用沙哑的声音说:“我是很认真的,你别乱动!不然——我可不负责?”
她抬起眼来,没好气地瞪着景长安:“不负责?你想得美。还不快点松手啊?”
南青说起话来真不是一般的污,就连景长安听了,都不自觉地分散了注意力。
景长安不再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却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南青脸上。此刻,怀中的这个小女人略微低着头,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的模样不知道有多可爱,眼睛里有着波光粼粼,就算只是匆匆一瞥都几乎让景长安陷了进去。
南青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却更加觉得浑身不自在:“你放开我。脱敏什么啊,明明昨天碰到我还会起疹子。”
景长安却理直气壮地摇头晃脑:“越是那样,才越需要与你接触啊?那么多年的病,脱敏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
“这些话都是王思远教你的吧!”南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却因为不敢再胡乱移动身子,所以只能乖乖被景长安近乎无赖地抱在怀中。
景长安却像是上了瘾,一边觉得鼻子有些痒了起来,一边却又隔着毯子抱着怀中的小女人不肯撒手。
直到被毯子裹成蚕宝宝的南青忍无可忍:“够了啊,快起来了!”
景长安这才松开手来,起身去浴室里进行洗漱,只留南青一个人呆坐在床上,满脸都是无奈的笑。
景长安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她的心里。而南青自己,也是不知不觉走进了景长安的世界中去。
事到如今,想要再以医患关系为借口撇清关系,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此时此刻,南青感到格外神清气爽,就连四肢都难得地充满了力量: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着,昨晚在景长安怀里的时候,恐怕是她最近一段时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
南青苦笑了一声,心想: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已经不知不觉地对景长安生出了依恋的情感。
景长安只是冲了一个澡,哗哗的水声很快就停止了。他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让南青进去好好梳洗一番。
南青的实现忍不住在景长安完美的八块腹肌上逗留了一下,然后慌乱地回过神来,脚步凌乱地冲进了浴室里,红彤彤的脸庞却因为热气腾腾的花洒水柱而变得更加灼热了。
南青胡乱地洗漱了一番,然后换好衣服回到了客厅里。只见景长安也已经西装革履打点好了自己,看上去没有半点先前的懒散和轻佻。
南青停下脚步,定了定神之后,才走上前去谢过景长安的照顾。
景长安同样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祝了南青好运。
南青点点头,说:“之前的那个论坛,你可千万不要再去看了。”
景长安在南青的言行举止之中读到了真切的担心,不由得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你不让我看,我就不去看,好么?”
南青被他最后那一句温柔的好么说得浑身一颤,皮肤上都似乎要起了鸡皮疙瘩。
她心虚地转移了视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之后,就准备打电话叫司机来了。
司机是景长安给的,南青自然乐得拿来为自己造势。然而景长安却阻止了她的动作,主动说:“我送你回南家。”
南青一愣,苦笑道:“怎么?景大少这是急着要趟浑水?不怕我狐假虎威么?”
“我受了南医生那么多照顾,有所回报也是理所当然的。”景长安微微一笑,绅士优雅的模样几乎让南青无法移开自己的双眼。
南青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像是在发光,一举一动都那么好看,再看下去她都要昏倒了。
南青干咳了一声,只觉得自己今天状态不对。景长安帅得一如既往,可今天对她的杀伤力却偏偏特别的大。
南青表示不高兴: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被一个男人左右的感觉。
而景长安却心情大好。南青手足无措的样子给了他极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这个永远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小女人终于得承认自己的确是被他给吸引了吧?
景长安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搂住南青往房间外走去。南青吓了一跳,挣扎着躲开了他的手臂:“景大少,你自重!”
“你不喜欢吗?”景长安一挑眉头,然后有些无赖地耸了耸肩,“好吧,那我不碰你了。”
说完,他傲娇地哼了一声,果然与南青之间留下了一点安全距离,但同时也将头扭了开去,显然是在闹别扭。
南青看着景长安故意绷紧的侧脸,简直不想说话。
刚认识的时候景长安明明是个霸道总裁啊。可是现在看起来,他分明就是个蛇精病好吗?
南青坐进了景长安的车里,看着他轻车熟路地将车开上高速公路,于是放心地在后座闭上眼睛养神。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景长安却忽然踩了一个急刹车。南青惊呼一声,整个人咕咚一下直接从后座上滚了下来,脑袋磕在驾驶座底部的金属框架上,差一点就破相了。
南青狼狈地爬起身来,看到景长安面色铁青地盯着车外。
高速路上乱成了一团,周围的车辆都自动避开了事故地点。景长安的车斜向停着,车头刮擦了一大片。肇事的是一辆红色宝马车。对方没有撞上景长安,车头失控和后面的一辆面包车对撞在一起,整个车头都已经压扁了。
就听景长安皱着眉头说:“这是陆慕的车。”
南青的心咯噔一下:“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接受调查吗?”
景长安答道:“昨天晚上,陆家就已经把她取保候审了。陆慕的名声是毁了,但是按照她们家的底气,她也不至于真的就会坐牢。我听陆老爷对外宣称她生了病,实际上是准备将她软禁起来——不过陆家的安保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竟然让她跑了出来。”
“你是说,她是故意要撞我们?”南青看着那辆面目全非的宝马车,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景长安冷哼一声:“是不是都无所谓了,不是么?”
但是,南青却摇了摇头,趁着警车还没有赶到,自己往宝马车的驾驶座那边走去。
驾驶座里的陆慕伤得很重,半边脸颊上全是血。她扣着安全带,车上的安全气囊却卡住了,挡风玻璃碎裂的残渣全都扎进了她的身体里,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
就在这时,机会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陆慕却忽然睁开眼睛,向南青看了过来。
她的眼底满满的都是绝望。她看着南青,一张口,鲜血就汩汩地涌了出来:“我……被骗……了。我……做错了。救救我、我……救救、我——”
陆慕的声音戛然而止,脑袋向着一侧歪倒下去。曾经青春靓丽的少女如今已经憔悴得如同皮包骨了。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到死都没有闭上。
南青握紧拳头站在原地,因为陆慕的遗言而震惊得无以复加。
景长安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主动伸出手去,将陆慕的双眼合上:“走吧,你不是还要回南家么?”
“啊、嗯。”南青精神恍惚地点点头,看着景长安熟练地联系车险、让司机换车来接、以及打电话给自己在警局的朋友报备,心里却如同惊涛骇浪,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等景长安打完电话,南青忽然说:“不去南家。你陪着我,先去一趟陆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