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战斗力
而海里的人也被这突然的发展给惊呆了，包括灵尘在内。
他只记得自己开足了马力往陆湛那边赶，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头顶上就出现了一只巨大的尾鳍，然后眼前就是一红，战斗舰被突然的冲力冲了出去，虽然翻滚许久之后，安然无恙的停了下来，但是他的内脏却因为快速的反转而相当的不舒服，或许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但是他现在更关心的是陆湛怎么样了。
肉眼已经处于废了的状态，周围一片红蒙蒙的，水里夹杂着大量的肉屑，完全看不清方向，更别说在这种状态下找人。
“撤退。”
陆湛冷冰冰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灵尘心下一安，内脏的疼痛就明显起来，但是这种情况下，只能先忍着。
海里有大量凶悍的生物，这里被血液晕染，他们如果不能尽快离开，很可能会被毫无智慧的虾兵蟹将给生吞活剥了，那种死法实在不能让人接受。所以不用吩咐，众人都选择了走空路。
空路的速度实在是比水路要快的多，十几分钟后，他们就已经看见了营地，第四军的高层除了外派的都在，都抬着头，眼巴巴的看着这几艘战斗舰。
陆湛率先走下战斗舰，脸上看不出什么来，身上也没有一丝狼狈，仍旧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但是夜色下众人都没发现，那艘战斗舰的发射孔已经彻底毁了。
兵士们照旧欢呼雀跃，陆湛虽然是第四军的最高首领，但是只要是出现战斗，他从来都是在第一线上，这一点和其他几位元帅截然不同，更何况他出战至今，从无败绩，无形中就让他变成了强大的代名词，也因此，他的声望要远远高于其他几位元帅，这不仅仅是在第四军中，而是整个军部。
陆湛抬了抬手，欢呼声慢慢衰退下去，直至安静。
灵尘不错眼的看了他好几分钟，陆湛却始终没看他一眼，直到五人都出现在地面上，陆湛才扫了扫他们，冷声道：“解散。”
灵尘有些失望，看着陆湛走了，不由自主的跟着走了两步，却见他回头有些凶狠的瞪了自己一眼，灵尘一呆，愣在原地。
陆湛很快回了房间，几个高层还都跟在他身后，但是他像是不知道一样，一进门就把门给锁了，几人都关在门外，面面相觑，十分无语。
“元帅大概是累了，大家就先散了吧。”
伯特莱姆打了个呵欠，看了一眼紧紧合着的门扉，又看了看远处还散发着腥味的海水，目光闪了两下，抬手示意众人解散。
陆湛不在，他就是最高长官，众人没什么异议的各回各屋了。
灵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左星泽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灵尘没注意，仍旧在烙饼，左星泽摇了摇头，拉起被子蒙住头，但是也睡不着了，只好看着屋顶发呆。
灵尘又叹了口气，伸手锤了锤自己的头，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陆湛临走前看自己的那一眼，心里毛毛的，又觉得十分无辜，但是冷静下来一想，又忽然想通了今天自己纯粹是帮了倒忙了。所谓关心则乱大概就是这样，以陆湛的能耐，完全可以搞定，他不凑过去，事情说不定就不会这么糟糕，好好的一次侦查就这么毁了。
而且，作为一个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可他竟然对陆湛的命令视而不见，这就是大错了，陆湛是不是因为这个生气了？
灵尘脑子里开始捉摸要不要去海灵沙那里领罚……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天微微亮的时候灵尘才睡着，但是又被疼醒了，这才想起来他的内脏好像出了点问题，该去医疗室看看。
不过虽然也能算是工伤，但说出来却是挺丢人的，纯粹是自找的。
灵尘翻身爬起来，精神不太好，胡乱套了件衣服，往医疗室走，脑子里还转着去领罚的事，但是如果再来一个禁闭，他就要得不偿失了，来第四军没多久，都进两次禁闭室了。
这个点医疗室里人不多，因为大部分士兵都还没醒过来，医疗室里应该也只有一两个值夜的医师。
就是要这样才好，不然问起来，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为什么受的伤。
顾忌着医师可能还在睡眠，灵尘也没敲门，他想的是对方怎么着都会在自己办公室里休息，就算他直接进去，也不会打扰到什么才对。
可惜他却预料错了，门一打开，他首先看见的，不是那成排的仪器，而是衣衫半退，面红耳赤的舒轮，灵尘一愣。
“出去！”
这是女人含着怒气的声音，灵尘一激灵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接着眼前半开着的门“哐”的一声就被砸上了，灵尘摸摸鼻尖，好险就被砸扁了。
门内传来舒轮低声的抱怨，灵尘挠挠头，打断别人的好事的确是不太地道，尤其是想到这好事的两个主角，他就有些不可思议，舒轮和海灵沙？
灵尘被这两个名字又刺激了一下，回过神来也不敢再继续等着治疗了，还是先走为上，总觉得他好像不用去请罚了，说不定，海灵沙自己就主动把这事给办了。
真是诸事不顺……
灵尘十分无语。
与此同时，医疗室里黑着脸的海灵沙颇有陆湛之风，目光冷淡而犀利，带着寒凛凛的光，十分渗人。
舒轮裹着身上的被子十分嫌弃她：“你快走吧，快走吧快走吧！”
海灵沙伸手捏捏他的脸，也没坚持，陆湛这时候大概也醒了，他们或许要讨论一下昨天晚上他们侦查的事情。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陆湛的房间仍旧锁着，海灵沙在门口杵了一会，按下了通讯器，陆湛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
这是很少有的事情。
想起昨晚那声势浩大的水花，海灵沙心里有种不安，但是又觉得陆湛总不会因为这个受伤，听起来就觉得好不可思议。
被海灵沙惦记着的陆湛，现在的确是不太好，不过却不是因为受了伤，如同对方想的那样，虽然当时是仓促出手，但是一只蓝鲸，的确是不足以让他受到什么伤害。
可他现在经历的事情却丝毫不比手上轻松，甚至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经历这种事。
还要从昨天半夜，蓝鲸打算袭击灵尘那时候说起，他情急之下，没顾得上控制力量，一不小心把蓝鲸劈成了一团血雾，这也就算了，但是在他动手的那瞬间脑子里铺天盖地的涌进去一些画面。
有熟悉，也有陌生的。
让他头疼欲裂，但是因为他基因的特殊性，又很快平复下来，然后陆湛就像看影片一样，看见了另一个自己的人生，或者不能称之为另一个，因为除了灵尘的存在之外，他们两个的经历是一模一样的。
就像是，有人硬生生的把灵尘从他的记忆中抹去一样！
这个念头让陆湛辗转一夜，却想不出更好的解释来，毕竟那个有灵尘的前半生看起来更加合理一些，不会像他现在这样，偶尔想起某个片段，只觉得十分不合理，却又找不到原因。
这样看来，这个推测八成是成立的，可是，陆湛也十分不想接受这个解释，因为那意味着，他所看见的都是真的，那么灵尘曾经被迫接受基因实验也是真的，换句话说，灵尘现在还是人类吗？
这个问题陆湛想了很久，这个前提相当的让人难以接受，而由此延伸的关于人生大事的问题，他所思考出来的结果，也相当让他崩溃。
虽然，在陆元帅的脸上，丝毫看不出这一点来，他仍旧是淡定从容的样子，只不过在通讯器响起来的时候，他的反应稍微迟钝了一下，然后忘记了这东西要怎么接听。
不过陆湛留给私事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在短暂的纠结了几分钟之后，他还是翻身下了床，毕竟昨天的行动虽然半路终止了，但是他还是得到了一些东西，需要和下属们好好商讨一下。
白色的长发被他胡乱撂倒脑后，拿了件衬衫套上，然后再把头发扯出来，头发的颜色十分惹眼，而且还反光，陆湛挑了一缕举在眼前，眯着眼睛看了一会。
“头发都这么长了……”
脑子里出现了孩童时代的灵尘傻兮兮的看着他的样子：“你留头发好不好，摸起来好滑好软……”
陆湛丢开头发，脑子里的灵尘又变成了下半身是树枝的怪物，眼神木呆呆的，却举着树枝非要杀他……
陆湛揉了下额头，他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即使被注射了基因，但是既然有人能够将那些基因同化，那么灵尘也一定可以的。
至于他记忆被抹去的原因……
陆湛觉得这件事，说不定还是得从灵尘身上入手，因为那个傻乎乎的家伙，好像没有一点要想起他来的迹象，这至少说明他当时被影响的程度要比灵尘轻很多。
陆湛的记忆仍旧不是很清晰，而且也出现了断层，仿佛是在带着灵尘离开那个实验室之后，就出现了一阵空白，然后他的记忆里就不再出现灵尘。两段记忆在他的脑海里并没有被融合，这种事情，闻所未闻。
或许，为了弄明白这件事情，他们还需要再回那个实验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