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估摸着海族那边应该已经研制出了能够控制普通海洋生物的东西，所以这场会议，舒轮也参加了。
从战斗舰上导出来的视频在会议室的光屏上播放，几个将军看着都觉得十分诧异，因为这头蓝鲸看起来和智慧生物没什么区别。
而战斗舰的探测仪器上出现的问题就是唯一的疑点。
然而陆湛得出了结论，众人除了仔细思考之外，并没有因为证据不足而否定这个可能性，他们的想法和灵尘差不多，哪怕是有证据证明这些东西只是普通的智慧生物，它们也更愿意相信陆湛的猜测。
所谓实践出真知，被在智商上碾压了太多次，他们偶尔的确会有偷懒的习惯，尤其是在陆湛面前，觉得反正元帅也不会出错，他们没必要再费尽心思折腾。
陆湛对这种现状却相当不满意，因此很多时候他只是提供线索，好集思广益，但是这次是特殊情况，除非身临其境，否则很难感受到那只蓝鲸身上的违和感。
即使有录下的影像，别人也很难看出来这东西是不是被操控了。
舒轮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口。
“我检查过战斗舰的侦查系统，没有出问题，虽然不排除那蓝鲸身上带有屏蔽装置，但是一定程度上能够证明这东西开始出现的时候状态是不正常的。”
舒轮指了指光屏上的蓝鲸：“从整个过程来看，它开始并没有目标，甚至曾经和你们擦肩而过，也并没有发动攻击，我猜测，当侦查系统发出警告的时候，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如元帅所猜测的那种，它是被操控了，战斗舰的侦查系统所侦测到的并不是蓝鲸，而是它体内的带有的智能控制系统；第二种可能就是当时它身上的屏蔽装置突然损坏。”
伯特莱姆突然站起来走进光屏，轻触两下光屏，将一个画面放大。
众人都安静下来看着他动作。
“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伯特莱姆放大的部分是蓝鲸的眼睛部分，“我觉得这个东西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开启了智慧，你们看它的眼睛。”
这个可能性太过震撼，而且成真的话实在是一个噩梦，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纷纷围过去，目光锁定在放大的眼睛部分，录像重新播放，却让人越看越心惊。
如同伯特莱姆所说，这头蓝鲸的确像是半路上开启了神智，在开始，它的眼睛里并没有多少神采，到后来却逐渐清明。
这个神智特指的是思考能力，而不是凭借本能或者训练而拥有的普通反应能力。
伯特莱姆扭头看了一眼陆湛，发现他脸色并没有变化，像是这种可能早就在他预料之中一样，顿时心下一松，问道：“你怎么看？”
众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陆湛身上。
陆湛却摇摇头：“会议暂停，十分钟之后继续。”
陆湛给了伯特莱姆一个眼神，转身去了休息室。
“怎么？”
陆湛轻轻的用食指敲了敲桌面，眉心微蹙：“我猜测，昨天遇见的是一个试验品。”
他想起银羽卫报告的关于南沙的情况，心中涌起很浓烈不安来，只是他意志力素来强韧，这份不安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什么意思？”
伯特莱姆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担忧，如果还没有成功的话，那应该是好消息才对。
“南沙。”
陆湛觉得自己大概摸到了冰山一角，海族的这个实验大概本身并不是冲着海洋生物去的，只不过因为缺少实验体，所以不得不对同类下手，那么他们上次毁掉的海族主舰上……
陆湛想起海灵沙打捞到的那些人类特用营养剂，心彻底沉了下去。
而他更觉的可怕的是，这东西很可能会有后遗症，比如说那头蓝鲸突然开启的神智，虽然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可是海族和人类的身体毕竟是不同的，承受能力也就不相同，如果在那样庞大的个体身上，显露出来的是恰到好处的增益，到人类身上，会不会就是过犹不及，盛极必衰。
伯特莱姆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关于南沙的事是他带着两个银羽卫负责的，调查结果自然没人比他更清楚，只不过在惩戒室发现海族迹象的是不能告诉别人，不然第四军就没脸见人了。
南沙的下场两人都不在意，一个叛徒，无论原因是什么，他们都不会姑息，就算没死在海族手里，他们也不会让他活着。
“这件事让舒轮负责，你仔细给我盯好了，别再让他们有机会下手，我会想办法弄一个实验体回来。”
伯特莱姆一惊，去哪里弄实验体，难道要下海去捞吗？那东西哪那么容易捞到？下意识就要阻止。
但是陆湛没给他机会，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吩咐伯特莱姆：“把海灵沙喊过来。”
在谈正事的时候，伯特莱姆并不敢违背陆湛的意思，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为难的看了他一眼，叹息着走了出去。
很快海灵沙就进来了。
“最近训练要加强，尤其是亲卫队。”
“是！”
陆湛心里仍旧不安，他想起灵尘，如果他也被做过试验，脑袋里会不会也有那个东西，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他体内的另一个生命迹象，又是什么玩意？
陆湛有些坐不住：“先组织一次集体，尤其是灵尘，让舒轮去做，仔细一些。”
海灵沙点头，见陆湛脸色不好看，也没问原因，他觉得，陆湛总不会害灵尘才对。
接下来的会议海灵沙并没有再参加，关于蓝鲸的话题也暂时告一段落，在研究结果出来之前，他们需要做的，还是解决斯坦尔德的麻烦。
因为储君那奇葩的大脑记忆，斯坦尔德面临的到底是怎样的困境，还没有人能够说清楚，陆湛只能未雨绸缪。
在短暂的休整两天之后，陆湛派了三艘中型军舰前往斯坦尔德临近的几个岛屿做侦查和阻拦，同时让人对这片早就被遗弃的大路进行安全防护，顺便探查一下这岛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连亲卫队的日子也不清闲起来，除了日常训练，还要带队进行巡查，但是灵尘仍旧没能在营区里发现银羽卫的影子，心里有些失望，当然，更失望的是，从那天回来之后，陆湛再也没找过他。
虽然分开不过一天加上半夜而已，仍旧让他十分不舒服，巡查的时候就时不时的抬头往陆湛的房间方向看一看，离得远了，还要伸长脖子，踮起脚。
左星泽对他这快要变成望夫石的状态十分无语。
“你好歹是个男人，出息点！”
灵尘对这种话十分不理解，男人怎么了？事业要，感情就不要了吗？何况还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随随便便一瞄都会觉得耀眼的存在，当然要更加重视才行。
其实灵尘心里一直觉得忧虑，毕竟陆湛的态度转变的太快，他始终很害怕对方突然之间又变回去了。
所以，他才要更加努力地靠近对方才行。
“先去吃饭，晚上还有日程，据说是特别训练。”左星泽懒得再和他提起感情这个话题，因为对方这个样子，让特他觉得自己像个懦夫。
灵尘也得到消息了，大概是因为那头蓝鲸有哪里不对劲，所以他们都需要学习一些特别的东西，来应对突发状况。
又因为是亲卫队，训练强度理所应当的会增加，为了避免影响巡查任务，基本上都会集中在晚上统一授课训练。
就是累成了死狗，睡一觉，第二天仍旧能活蹦乱跳的，什么事都不耽误。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训练室新出现的器材的时候，众人还是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
那是一个足能容纳四五十人的大玻璃水箱，矩形，带盖，盖子上还有锁，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这种东西旁边还有好几个，正有管子连着外面的海洋，哗啦啦往里面注水。
左星泽是可以不用做这种训练的，毕竟他基因属性特殊，除非第四军全军覆没，否则，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用上前线。
但是左星泽没有提出这一点，教官也就假装不知道，大手一会：“二十人一组，给都给我进去，只能有一个出来。”
教官是一个很陌生的男人，穿着毫无特色的训练服，长相也很粗糙，是名副其实的糙汉子，一般情况下，这种人很容易获得这些战士的好感，但是这一位昂着头指着水箱右下角的一个洞说话的时候，其他人对他的好感就哗啦啦的没了。
他说：“撑不下去的，就从这个洞里像狗一样爬出来，别忘了，学着叫两声。”
男人经不起激，这话一说出来，亲卫队们脸色就不好看了，平常训练归训练，也争胜负，但是从来没被这么刺激过，都憋足了劲头，要赢个漂亮给他看看，不就憋气吗！
教官嘿嘿一笑：“当然了，你们要是憋不住气，却还有力气，把人揍出来也行，当然，被人揍出来，我也没意见。”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拨了，原先的异常憋气比赛，硬生生成了水下搏击，为了面子，还不能留手，如果一开始就说明了规则，他们还不至于生气，这话说的一截一截的，听得就让人难受。
但是教官就是教官，心里再不服气，命令还是要听得，众人没什么犹豫就都从翻开的大盖子里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