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当然要去。我的身后还有谢氏，还有谢家。”她背着谢思思的身份，容不得她任性。
“可是你没有礼服了。”男子勾了勾唇，可惜地说道。
顾以沫全不在意地牵了牵嘴角：“把以前没有穿过的礼服拿来随便搭配一下就可以了。”
她说过她不在意着装的，只要不丢人就可以了。
“你刚刚还说你代表的谢家和谢氏。”男子朝她挑了挑眉梢，不以为然地说道。
顾以沫嘴角微抽，显然听出了阴谋的味道：“所以呢？”
“所以，你要不要试试我们其他的礼服？虽然未必比得你喜欢的那件，但是至少不会在晚宴上丢谢家和谢氏的面子，你说对不对？”
顾以沫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等着他说出自己的阴谋，闻言嘴角再次抽了抽，果然被她猜中了。
“怎么样？给你打八折？”看到顾以沫似乎不为所动，男子再次说道。
顾以沫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她的工资不知有多少，不知道够不够买下一件礼服的。
还是……
“在八折的基础上，再打八折。”顾以沫还在犹豫，男子就皱了皱眉，把折扣又拉大了。
可是，顾以沫仍然摇了摇头。
“看在你是我们VIP客户的面子上，五折。”顾以沫似乎听到了男子咬牙的感觉。
她忽然扯唇一笑，站了起来。
没想到，Queen进入国内，做出的转变还不少。来之前她特地查了一下，说Queen从不打折。即便是VIP客户，也不过是其他方面的待遇要多一些。
比如不限次数地改动礼服，比如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便力。
打折，在Queen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
“你去哪？”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以为顾以沫要走，想着能不能用其他方法挽留下这个客户？
“你不是带我去看其他礼服吗？我要尽快定下来，否则时间来不及了。”顾以沫心情不错地扬着唇角，做第一个被Queen打折的客户，她的心情当然不错。
如果不想起刚才的事，她的心情会更好。
“你答应了。”男子磁性的声音响起，“礼服在这里。”
刚才那位钟小姐看的，是最低等的礼服。跟高订的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跟我来。”男子把顾以沫叫回来，没有去出口，而是推开了内侧一扇暗门，点亮了里面的灯光。
顾以沫微微讶然，难道这里面还有玄机？
她跟着男子走了进去，却发现这一个房间装潢得比外面一间还精致，也更加舒适。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一抬眸，就看到房间正中立着一名假模特，而模特身上套着一件晚礼服，在瞬间就照亮了她的双眼。
是的，用照亮这个词没错，这件礼服是通体的淡金色，和纯正的金色相比，有着低调的奢华，没有金色那么强势和压迫，但又不失女王气质。
难得是在奢华之中，这件礼服还加入了女子的温柔，浪漫和飘逸。
裙摆处那浮动的轻纱，轻纱上手中点缀的小颗天然珍珠，都让这份礼服满足了女人所有的幻想。
“怎么样？喜欢吗？”男子看到顾以沫以审视的眼光看着这件礼服，有些不确定地道。
“喜欢。”顾以沫仍然审视着那件礼服，“大概没有女人会不喜欢。”
只是，她能买得起吗？
即便她对上流神会的生活了解得很少，但也看得出来，这件礼服是全手工缝制，每一件细节都是那么晚美。
而且，淡金色的布料里还添加了金线，所以无论是哪个方面，这件礼服的价格都不是她能承受起的。
“要不要试试？”男子听她这么说，唇角扬的起与有荣焉的笑意，“这件礼服大概也只有你得穿得起来。”
换了别人，大概是配不上这件礼服的。
然而，顾以沫却摇了遥摇头：“买不起。”
男子微微一怔，完全没料到顾以沫竟会因这个原因放弃这样一件礼服。
“三百万。”男子看着顾以沫，报出一个数。
顾以沫眸子乍然张大，开什么玩笑？
“你确定？如果你把礼服卖得便宜，会不会扣你工资？”顾以沫几乎是肯定地说出这句话。
这样的礼服，只怕三千万也不止。
“真的。这是一件滞销品，做出三年都没卖得出去。所以，设计师定了一个三百万的价格。”男子磁性的嗓音把这礼服的来历娓娓道来，顾以沫静静听着，不时地点点头。
“这么说，设计师的女友还没有穿到这件礼服就死了。所以，所有顾客都嫌它不吉利？”顾以沫轻轻地说道，“你们就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真是白白可惜这样独具匠心的艺术品。
“你会嫌弃它吗？”男子轻声地开口，清风明月般的眸子看着顾以沫，眼底带着几分期待。
顾以沫抿了抿唇瓣，继续看着挂在模特身上，安安静静，低调奢华的礼服。
“原价三百万，打完折之后是一百五十万。”男子细细地算着，似乎极力想要把礼服推销出去。
“一百五十万。”顾以沫随口念着，忽然觉得是自己占了一个大便宜。
Queen的礼服出手便是几百万，还是最普通的那种。
像这种订制版的，要么有价无市，要么有市无价。
“刚才你为什么没把这件拿给钟小姐看，我想她大概也不会在乎。”这礼服的故事跟钟情和夜景琛之间的事倒是很像，所以，她会喜欢这件故事也未可知。
“忘了。”男子语气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就在顾以沫想要抽一下嘴角的时候，他又加上一句，“这表明，她跟这件礼服没有缘份。不是她的，注定不是她的。”
顾以沫听着男子的话不禁在礼服上凝结了视线，所以这件礼服注定是她的，而夜景琛，注定是钟情的吗？
即便过去的钟情可能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她们两个的命运也终究会不同。
“我就要它了。”顾以沫忽然轻轻地出声，递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刷我的。”可是她的卡还没有递出去，另一张已经提前一步落在了男子的手上。
顾以沫蓦然抬头，瞬间怔住：
夜景琛……
竟然又是夜景琛……
“这件礼服是我先看中的，我要定了。”顾以沫已经分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一双眸子瞪着夜景琛，眼底一片火光。
因为他她已经毁掉了一条她喜欢的礼服，他还想彼样？
“刷我的，当我对你的补偿。”夜景琛漆黑深遂的眸子看着她，低沉的声音平静地说道。
顾以沫眸光中闪过几分不敢置信，他会有这么好心？
但，话说回来，他的正主已经晕了过去，怕是他心疼了，不想再让她参加晚宴了吧？
“既然夜总愿意补偿，我就接受了。反正这是我应得的。”顾以沫朝男子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还有，既然为了要表达他的诚意，这次就不用给我打折了，把折扣算到下一次吧。”
男子扯唇而笑，似乎对让他把折扣留到下一次有些无语，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件事。
夜景琛转眸看向男子，眼底闪过一抹暗芒，却很快消散开来，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今天真很谢谢你。”男子把顾以沫和夜景琛送到门口，顾以沫提着包装精致的礼服，对男子说道。
“既然如此，不如有空请我吃饭。”男子倒也不客气，直接开口中要求道。
顾以沫微微扯唇，好笑地看着他，却也点了点头。
“一言为定，这是我的电话。”男子满意地笑道，随手拿出一比张卡片，交给顾以沫。
夜景琛看着他的眼神又黑沉了一分，和顾以沫离开之前，朝男子丢了一个冰冷中带着压迫感的目光。
若是换了一般人，肯定会被这个眼神吓得腿软，但是男子却似乎全无所感，甚至朝他回了一个明亮的笑容，反倒让夜景琛的火气又重了几分。
“以后，不准再见这个男人。”走出大楼，夜景琛见顾以沫手中还握着那枚卡片，直接就拿过来，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你！”顾以沫简直要气炸了，这个男人怎么会无理取闹到这个地步？她只是为了表达谢意才答应请那个服务生吃饭，但是他竟然没经过她同意就丢了她的东西。
“夜总肯定还有事要忙，再会。”顾以沫忽然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怒火已经平复，她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就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而夜景琛就站在原地，看着顾以沫打开车门坐进后座，看着那辆车子驶离他的视线，紧抿的唇瓣始终没有发出一个声音。
只是，那双漆黑深遂的眼眸却像是退了潮的海水一般，越来越幽深，深不可测。
“哥，你在哪儿？”车子刚刚启动，顾以沫就接到了谢云临的电话，“广聚大厦？好的，我马上过去。”
不到五分钟，车子就停在了广聚大厦外，顾以沫直接上了三十层，果然见到了谢云临。
“我只是想看看妹妹化妆的样子，永远记住。”免得以后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