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琛，他怎么会来？他是要来干什么？
难道本来应该发生在晚上的戏，提前了？
“景琛……”钟情看到夜景琛似乎看到了救星一样，立刻松开女佣走到了他面前。
“思思，能不能把这套礼服让出来？”夜景琛漆黑深遂的眸子越过钟情直接锁定在顾以沫身上。
“夜总，你也想要这件礼服？”顾以沫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男子手中的晚礼，把精致大方的包装袋提在手上，笑容可掬地看着夜景琛，“不过太可惜了，这件礼服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以你的身材，恐怕穿不进去。”
当场所有人都是反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随即有人暗暗笑了，却极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我说的是真的。这件礼服，让出来。”夜景琛漆黑的眸子似乎黑沉了几分，紧抿的唇角发出更加低沉的嗓音，不容任何人拒绝。
“这件礼服我很喜欢，没有打算拿它卖钱，更没有足够的情操去做人情。”顾以沫迎着夜景琛的视线，淡笑自若，完全无惧他越来阴沉的视线和越来越强大的威迫感。
“思思……不要触动我的底线。”夜景琛的嗓音从阴沉慢变成冰冷，还带着警告的意味。
“对不起夜总裁，嗯，我亲爱的未婚夫。我这人很懒，从来都不喜欢做没有意思的事。”顾以沫轻轻笑了笑，朝夜景琛，或者说朝房间的出口走了两步道，“所以，我也没有兴趣去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
……
一向高高在上的夜总裁再次被顾以沫取笑，当场的人再一次忍着笑。
“我要去做发型了，各位再见。”顾以沫提着礼服就要走出去，走到夜景琛身边时，却蓦然转眸，朝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男子扬起一个感激的笑脸，“今天，谢谢你。”
男子似乎没料到这样的时候，这个身处风暴中心的女子还会有心情和他道谢加告别。
他微怔了一下，随即展颜而笑：“为顾客服务是我们的本分。”
顾以沫勾了勾唇角，转回身就要往外走。
但是，手臂上却扣上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巨大的力道更是让她的脸色白了白。
“把晚礼留下。”夜景琛蓦然开口，阴沉的嗓音很低，却不容置疑。
“夜总这是要抢吗？”顾以沫收敛和脸上的笑容，凝然的脸色直直望着她，视线没有丝毫的躲闪。
“我会给你一套更好的。”夜景琛漆黑的眸子望着顾以沫，一字一字地说道。
“我只喜欢这一件。其他的东西再好，我也只喜欢这一件。”顾以沫看夜景琛一会儿，眸底忽然浮现一缕雾气，“这个道理，夜总肯定比任何人都明白。”
夜景琛闻言，漆黑的眸子果然有了松动，慢慢放开了顾以沫的手臂。
“景琛，那件礼服……”钟情却看不下去了，一张精致的小脸本就苍白，此时此刻更是因为病弱显得格外娇弱，我见犹怜。
“我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夜景琛虽然没有看钟情，但是漆黑的眸子却倏忽一动，大手再次扣上顾以沫的手臂。
“夜总以为任何人都会退而求其次吗？”顾以沫回眸看着夜景琛，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冷笑，“至少绝对不是我。若是我爱的，哪怕用世界上最贵的珍宝我也不会换。因为我知道，替代品就是替代品，永远也不会变成自己心头喜欢的那个。”
“到了现在，夜总也是知道这个道理了。为什么又非要强人所难，夺人所爱呢？”顾以沫黑白分明的眸底浮起一抹痛心，层迷蒙的水雾更是越来越重。
“谢小姐说得对，这件礼服是她的，任何人也不能拿去。”就在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男子终于开了口，走走到顾以沫和夜景琛中间，三人恰好形成了正三角的格局。
“你是谁？”夜景琛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悦，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却没想，他会开口掺合进这件事来。
而且，还是向着顾以沫。
“我是Queen的服务人员，谢小姐是我的VIP顾客，也是我们Queen最尊贵的客人。所以，维护我们VIP顾客的利益，就是我的职责。”男子望着夜景琛，声音不高不低，态度不卑不亢，而眉间眼底自有一股超脱世外的傲然之气。
“谢小姐的礼服出自我们Queen，我们不但要为谢小姐负责，也要为她的礼负责。因为我们宗旨就是，每一件晚礼都只给适合的人穿。”
简而言之，这件礼服，只能属于顾以沫。
听着男子对她的处处维护，顾以沫心头的酸涩感越来越重。
没想到，她顾以沫竟然要靠一个陌生人来维护。
“谢小姐，您带着专属于你的礼服离开了。”男子看了一眼顾以沫，用依然平和的声音说道。
“如果有人比她更适合这件晚礼服呢？你们怎么说？”钟情显然不愿看着顾以沫就这么走了，到时候她穿着这件独一无二的晚礼出现在宴会上，到时候……
“几位如果没事，可以离开了。”然而男子完全没有再听她话的意思，客气但疏离的声音说道。
“我们出去说。”夜景琛侧眸看了男子一眼，扯起顾以沫手就想把她向外接。
“夜景琛，夜大总裁，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顾以沫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只大手，双眸直视着前方，更加冰冷的语调说道。
“钟情说得对，这件礼服不完全适合你。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件和你完全匹配的。”夜景琛见顾以沫完全没有走的意思，于是回头警惕地瞥了那名男子一眼，语重心长地对顾以沫说道。
“没想到，一向自视甚高的夜总裁也有恃强凌弱的时候。”顾以沫心里冷得发疼，但面上却展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
但是那笑意有多灿烂，唇角的讽刺就有多浓重。
她明明看到钟情朝他投来渴望的目光，他明明就是因为钟情一次一次地柔弱给她看，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次一次给她难看。
夜景琛啊夜景琛，你果真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替代品永远都替代品。
真身一回来，她这个替代品就马上被踢出局了，连一个人情都没剩下。
“思思，你冷静一点。把礼服给我，否则……”夜景琛漆黑的目光落在她那张笑意灿的小脸上，但是那笑容却是般的刺眼。
“否则怎样？”顾以沫闻言笑意更浓，甚至笑出声来，笑得花枝乱颤，“对我不客气？让我不得好死，还是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随着她的大笑，夜景琛脸上的阴沉开始慢慢松动，手上的力道也慢慢减弱。
顾以沫则忽然一个用力，就大力挣脱他的束缚，快速走到里间的桌子边，将包装好的礼服拿了出来。
“不过一件礼服而已……竟然值得钟小姐用人情来换，竟然值得夜总裁威、逼、利、诱。”顾以沫站在桌面，手里握着价值不菲的高订礼服。
“它是真的好漂亮，也真的适合我。”顾以沫扬起唇角，笑容暗藏着苦涩。
忽然，她转过头，面朝着夜景琛和钟情，扬起了手中美丽绝伦的晚礼。
钟情的眼光立刻亮了一下，这是她第一眼就看上的礼如，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能穿上它参加宴会……
可是，她的美梦还没有做完，眼光就忽然被一抹冷芒刺透。
顾以沫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到一把改衣服用的小剪刀，扬起它就朝礼服上面划去。
“不要！”她急急地出声，却已经来不及了。
“夜总不是对它誓在必得吗？真是可惜，这件礼服它活够了，就是死也不想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顾以沫三下两下就把礼服剪破，最后落在她手里的，不过是几块碎片。
“你……”钟情完全没想到，顾以沫竟然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来。
她就这么亲眼看着自己一眼看中的礼服，顷刻之间就变成几块破布……
那可是价值千万以上，甚至有钱也未必能买到的东西，竟被她这么毁了……
于是，伤口还在愈合中钟上情承受不住刺激，当场昏了过去。
夜景琛显然也被顾以沫决绝的举动震撼住，漆黑的目光深深看了顾以沫一眼，就叫女佣们抬着钟情，和他们一起离开了Queen。
Queen的店铺里最后只剩下顾以沫和在这里工作的两人，听到夜景琛一行人的脚步离去，顾以沫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坐到了桌边的沙发里。
手里握着只剩布片的礼服，她可惜地苦笑了一下。
“对不起，这么好的礼服，竟然没有让它发挥一下价值，就牺牲了。”顾以沫歉然地对男子说道。
“能死在你手里，是它的荣幸。它死得其所。”男子展颜而笑，清风明月般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兴味盎然的笑意。
顾以沫本来很糟糕的心情，闻言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郁郁的心情散了一大半。
“晚上，你还会去参加那个宴会吗？”男子在顾以沫身边坐了下来，像老朋友一样闲聊着。
都闹成这个样子了，她还能去吗？尤其是夜景琛，不会为难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