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看向他,温和中带着几分乞求地说道,“我已经如约带你来了,也看到了你的妹妹,你也跟我一起去见我姐姐吧。”
可是当她视线掠过他的额角,却蓦然惊叫起来,紧张地瞪大双眼:“你……流血了……快下来,我带你去包扎!”
谢云临淡淡的眸子完全对她视而不见似的,更没有理会额角的伤口,将她的身子随意地向外一推,关闭车门,就再次启动了车子。
在顾以沫被夜景琛带走以后,大门就已经打开了。
看着谢云临的车子绝尘离去,钟情清雅精致的脸上慢慢现出跟谢云临十分相似的苦涩,唇角一抹微笑不知掺杂了多少复杂和疼痛。
顾以沫的手腕被夜景琛攥得生生痛着,可是她却紧紧抿着唇瓣一声不出,直到他把她拉进别墅大厅,里面就传来夜夫人不满的声音。
“景琛!我们都等着给你过生日,你要带这个女人去哪儿?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
她的斥骂声越来越凌厉,阵阵回荡在楼梯周围。
可是夜景琛就像没有听到一样,扯着顾以沫的手就朝楼上房间里走去。
手腕间的疼痛越来越强烈,让顾以沫觉得手臂就像马上要断掉了一样。冷汗已经沁湿了后背,可是她的唇瓣仍然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直到被他重重地甩进一张大C里,她才痛闷哼了一声。
“你还笑!”看着她痛到满身冷汗却仍然在笑的样子,夜景琛眼底的怒火更是熊熊地燃烧着,单膝跪到她身边的被子里,一只大手就扣上了她的脖颈。
“顾以沫!今天是我的生日!”夜景琛的声音一半是怒火一半寒冰,在冰火两重天里,顾以沫扬起的唇角笑得更灿烂。
“那又怎样?”她的声音也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夜总想去庆祝,随时可以下去啊。”
反正那里有的是人在等他。
“我下去了,你就能跟着那个男人逃走!”夜景琛扣在她脖颈间的手蓦然加大了力,怒哼出的声音带着邪狞入骨的沉怒。
逃走?他们明明是光明正大地走,为什么是逃走?!
顾以沫忽然觉得空气变得稀薄了起来,而且那只手已经扣进了她的皮肤,让她除了窒息之外,还更加重了一层疼痛。
“你说,你到底想走还是想留!”他危险地眯了一半的眸子里似乎有冰箭在朝她穿刺着,随时都想刺透她的皮肤照出她那一颗心。
顾以沫没有说话,实际上她想说话也说不出了。
什么都做不了的她深深弯起了嘴角,认命一般地眯起了眼睛,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怒气正盛的夜景琛那只手都在发抖,眼底的邪火骤然间又盛了几分,就连呼吸都在变得越来越急促。
他危险邪狞的眸子最后瞪了她一眼,一下将她甩上肩头,扛着她直接冲上了房间外的阳台。
“你想死是不是?”他毫不怜惜地将她从肩摔了下来,直摔到阳台上阵放的白色欧式圆桌上。
质地密实的桌面跟她的身子倏然碰撞,让她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碎了。
可是偏偏,它们没碎。
她从桌面摔到地上,仍然挣扎着站了起来,即便那种剧烈的疼痛让她后背很快不沁出了一层冷汗,她仍然稳稳地站着,就像没有任何事情一样。
只是越发苍白的面色却 泄露了她所有的隐忍,让她纤细的身子显得摇摇欲坠。
“顾以沫!你不是想走吗?只要你能从这里跳下去,我马上放你走!”夜景琛邪的眸子阴寒地瞥了她一眼,随手一指身后的阳台,对她说道。
他的嗓音依旧是那般的低沉,就跟曾经跟她说那些暖心的话时一模一样。
可是现在,同样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是让她去死。
‘他是多想让我死,刚刚撞车没死成,现在又要加上一局吗?’
她清冷的眸底瞬间浮过一抹冷笑,但,笑是在表面,冷却发自心底。
让她从头到脚地发冷,比掉进千年的冰窖还要冰冷入骨。
“夜总,希望你说话算数。”见夜景琛的视线看了过来,她精致清绝的脸上现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
即便月色如银,却也比不上这一抹笑更让人眩目。
但,夜景琛却从来没有觉得顾以沫的笑是那样刺眼!
“好!只要你跳,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让你离开夜家!”他瞬间阴冷了无数的倍的音调发出,直袭着顾以沫的耳膜。
她本来就已经很冷了,可是现在,却有种被冻成了冰雕的错沉,全身的血液好像在瞬间就凝固了,就连想要做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都是那样的艰难。
“一言为定。”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才说完了这样短短四个字。
然后,她用尽所有的力气迈开了腿,朝阳台边走去。
镂空铁栏中映出前院一片灯火,可是她却只看到灯光之外的地方,投在地楼上的阴影越发黑暗。
明明只有几米的距离,她却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不断有风从阳台下吹来,将她乌黑的发纷纷扬起,就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夜景琛狂暴邪狞的眸子慢慢眯了起来,看到她离栏杆越来越近,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那一双眼中危险的冷光更是汹涌地汇聚着,眼看就要形成一团强烈的风暴。
她终于站在铁栏边,没有丝毫迟疑地,她拉过身后一张椅子就踩了上去。
风吹得更厉害,将她的衬衫裙也吹起了一角,可是那布料大概太过沉重,竟是再也吹不出那种舞动的感觉了。
站好,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眼前一片夜景。
前庭中的花草要树木长得都很茂盛,她正前方是一棵已经过了花的树,只剩一树的叶子,在夜色中萧索地站立着。
‘顾以沫,跳下去吧。只有跳下去才是你最后的结局……’
她听到脑海中一个声音响起,似乎带着盅惑一般。
她果然循着那个声音抬起了脚,慢慢抬高,跨上了栏杆的顶部。
‘顾以沫,你跳吧,跳下去,你就自由了……’那个带着盅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唇角溢出一抹满足的笑意。
自由……她一直想要的,就是自由……
风越来越大,似乎在随时准备拥抱她的身子。
她的身子慢慢前倾,慢慢脱离椅子,慢慢地跨向前方的虚空……
夜景琛的眸子一直紧紧锁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抬脚,他眼底的危险之色越来越重,火光也越来越强烈。
她是有多想离开我?
她竟然还笑?
危险的冷光终于化成滔天暴怒,他一个大步赶到她面前,抬手就将她捞起来扛在刻肩头疾步走回卧室。
感觉到身上再次袭来的剧痛,顾以沫骤然惊醒,蓦然张大了眸子,这个恶魔在干什么?又在撕她的衣服?
“夜景琛!你答应要放我走的!你不能言而无信!”她愤然大叫出声,恼怒至极地瞪着疯魔一般的撕扯着她衣服的男人。
她不停地去拍打他那只手,不停去反抗,可是衣服慢慢只剩下碎片。
“你跳了吗?”夜景琛的嗓音虽然低沉,但是怒火熊熊之下却更加邪魅和冷冽。
“你……”顾以沫简直想亲口咬死这个男人,她明明跳了,是他把她抓了回来,现在却又不认账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顾以沫,我早就告诉过你,你这辈子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哪怕是死!”她听到他寒冷入骨的声音,就像在一口一口噬咬着她心头血肉,让她全身冰冷,痛不欲生。
夜景琛眼底像风暴的中心一样暴戾而黑暗,一双大手简直想要将面前的女子撕碎,吞吃入腹。
“顾以沫,我就明白地告诉你,从今以后死了你离开我的心思。你今天如果跟谢云临走了,明天谢家人看到的,将是两具尸体。”他一字句地在她耳边说着,声音虽然越来越轻,但是听在顾以沫耳中,却像是来自地狱的业火一样,将她灼烧得比死还难受。
“不,不是两具尸体。只有一具。”他忽然停顿了一下,大手摸向她的脸,眼底一片邪肆的冷笑,“你的,会在我这里,就像现在这样……”
顾以沫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那种走投无路的绝望她早就领教过。
她本来以为死过一次的自己已经无坚不摧,可是到了现在,才发现她竟然比第一次面对绝望还绝望,还要无助。
整整一晚,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初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而夜景琛这个恶魔,却比原来更加变本加利。
羞辱。
清晨,当她陷入沉睡之前,看着身体上的痕迹,只记得这样两个字。
醒来时已是阳光浓烈的午后,她忍痛动了动身体,想要马上起身离开,可是想到这里是夜家,她如果起来,变对的将是更多多的尴尬。
昨晚夜景琛甩下要陪他过生日的夜家人,却在这里跟她……
所有的错,夜夫人一定都会算在她的头上吧?
她酸软无力全身都痛的身子猛然一阵颤栗,是她蓦然笑了起来,笑得她全身都在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