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正在发抖,我慌忙的朝周围的汽车跑去。
“你要干什么?”赵诚问。
我打开了一辆汽车的车门,在驾驶座下面看到了一只高跟鞋,我哼了一下鼻子,原来开车的女人竟然穿着高跟鞋。不过这不是重点,我飞快的拆下来座位上的靠垫来,飞快的跑回来盖在老太太的身上。
“你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弯下腰尝试着询问老太太,但是老太太只是盯着我看,却不吭声。看来老太太的出现并没有让这个城市多几分生机,这里有的还只是寂静。可能这老太太真的是被吓坏了,或者是老糊涂了吧。
“我们还是不能开车吗?”
我问站在一旁的赵诚。
“如果车里安全的话,这帮人也不会消失了,”赵诚说,“行,就算这些人不是在车里消失不见的,汽车里面还是不安全,不然为什么不躲在汽车里面?你再看看这大街上,有地儿让你开车过去吗?”
一阵凉风,天快黑了,我一直都没有吃东西,很饿。这样大的城市想走出去又谈何容易呢,真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哒哒哒”,我看着轮椅上的老太太,这声音是她发出来的。老太太正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正敲打着轮椅把手的皮革。
我看着老太太,老太太也看着我,我仿佛能从淡红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模样。
“怎么了?”
我轻声问她。
老太太抬起了手,伸出了那根修长的手指,她指着路口的另外一个方向,那方向并不是我和赵诚当初要走的方向。
“你让我们去那?”我问。
老太太盯着我的眼睛,微微的点点头。
“咱们还真带上她?”赵诚有点不满,“她让咱们去哪就去哪?”
我理解赵诚的不悦,但是我根本就不能丢下老太太不管,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为什么其他人都消失了,老太太却还端坐在马路的轮椅上呢?我并不相信那些消失不见的人还活着,有好的下场,不然的话血水也不会顺楼而下。而我也没有那个勇气到楼内一探究竟。所以我相信老太太的所指,她能活下来必定有原因。
“带上她,”我态度坚决,“在出事之前这里一定也是人来人往,但是其他人都消失了,恐怕她见证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了,她应该会告诉我们……”
“得了,她连话都说不出来还能指望什么?”
“她所指的方向一定是希望我们去的,也许答案可以找到呢。”
赵诚没吱声,沉默了一阵,我给他时间沉默,但是很快他说了这么一番话:
“我觉得带上她不是好事,我总觉得现在的感觉不舒服,好像有眼睛在盯着咱们。现在所有人都不见了,我们还能做什么?”
听到赵诚这样讲,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潜移默化了,我也觉得有人好像在学着我跟赵诚的样子趴在车后面看着我们。
“走吧。”
赵诚虽然一脸的不耐和不悦,但还是推着轮椅朝老太太所指的方向走去。
“希望你是对的。”
赵诚扭头对我说了一句。
天色越来越昏暗,我看得出赵诚也是又累又渴,我们推着老太太在街上继续走着。我已经渐渐的放松警惕了,我只是看到这座城的街道都是一个样子,不知原因的杂乱不堪。
在走了几个路口之后,赵诚一阵兴奋,他让我推着老太太的轮椅,然后匆忙冲向一辆停在路边的货车。那是运送食品的汽车,赵诚打开车后箱,从里面找出了矿泉水和吃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我只是觉得身上很冷,衣服早就干透了,可是我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受,我甚至用手摸了摸额头,但是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发烧。
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依然存在,我朝着周围看看,依旧是那些汽车和高楼,我看不到任何一个人的影子。
赵诚从车上拿下来很多的面包和矿泉水,我打开一个面包给老太太,她却摇摇头,我又打开一瓶矿泉水,她依然摇摇头。
我和赵诚吃饱喝足之后把一些面包和水放在轮椅下面的拖篮当中,继续前行。只是我们俩心中都有疑惑,老太太所指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呢?
我们继续上路,老太太时不时的会抬起手来指挥我们要去的方向。
天快黑了,路灯没有亮起来,再走下去恐怕会看不清路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我低身问,“还要走多远?”
老太太用手指了指前面,赵诚无奈,只好继续走下去。
这条街的尽头,我看到了一座挺拔的建筑,我记得这个地方,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博物馆。就在我们来到博物馆门前路口的时候,老太太突然变得躁动起来,她用干巴巴的手拍打着轮椅的扶手。赵诚把轮椅停了下来。
老太太修长的手指指着博物馆,怎么也不肯放下来。
“你让我们去博物馆?”
赵诚有点不敢相信老太太的意思,但是老太太的手指一直指向博物馆。
从路边到博物馆的路是石头铺成的,石路两旁栽着几棵法国梧桐,再就是大片的草坪。这家博物馆好像是外国人办的,至少我能保证跟外国人沾点关系。
这时候惊讶的不止是赵诚,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按照老太太的指示去博物馆。
“去……还是……”
我小声嘀咕着,我看着老太太的手指依然没有放下的意思,我看着不远处的建筑,很难判断。我和赵诚已经对房子产生了抵触感,根本就不敢贸然前行。
“你该不是老糊涂了吧,吓傻了?”
赵诚很不解的蹲在老太太的面前,阻挡了老太太所指的方向。老太太的手指没有因为赵诚的阻挡的而有任何的变化,赵诚的脸就在老太太的手指前面。赵诚不说话,只是盯着老太太,没过一会儿,赵诚突然站起身叹了口气,很坚决的说:“走!齐涵,我们去博物馆!”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赵诚说的,固执的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妥协”,我感觉得他是在与老太太对视的那一瞬间改变主意的。
老太太则在听到赵诚表示去博物馆之后方向了那只干巴巴的手。
我往往就有这样的习惯,觉得自己是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了,可是等真的较真了、要去做了,我却又担心了。
赵诚推着轮椅,我就跟在旁边。石板路没有看起来那么平坦,老太太的的身体随着轮椅轻微的颠簸着。
当我们经过一棵法国梧桐的时候,我注意到老太太原本望着石路尽头的眼睛转向了树下的长椅。我也看了一眼那长椅,长椅滴落着下过雨之后的雨水,再也没有什么让人值得注意的东西了。
来到这暗色的博物馆前面,台阶两边又供轮椅上行的通道。但是这里大门紧闭真不知道能不能到里面去,更不知道老太太指引我们到这里来是做什么。
铜色的大门上附着着精美的工艺,只是着铜门看起来也已经不新了。
“门上,好像有字。”
铜门上有一块铜板,铜板上刻着字,因为天黑的缘故我看不清上面的字。
“上面写着什么?”
本来我想告诉赵诚我看不清楚上面的字,不知道怎么回答赵诚。
“开放时间吗?”
赵诚又问。
“我好像……看不清……”
我的话音未落,附近灯柱上的灯亮了起来,精美的灯柱顶端发出了幽暗的光。但是我发现附近街道上的路灯都没有亮,只有这里石路两旁的灯柱有光亮。
“上面写着什么?”
赵诚并没有在意灯柱的光,倒是更在意铜板上的字。
我仔细的看着铜板上的每一个字——
“上面写着……‘在你的有生之年,你已经死了,但你却是真正的获救者’……”
念完这行字,我无心顾及他物,不停的在大脑里过这句话,想揣摩出其中的含义。我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哪里读到过这句话。
“什么生啊死啊的,真他娘的不吉利。”
赵诚并没有对这行字提出什么疑问,他继续说:“看来咱们还得进去。”
真的要进去吗?我看了轮椅上的老太太一眼,老太太也在看着我,然后缓缓抬起了手,手指指向铜门的把手。
我又看了看远处的街道,这个时候天已经全黑下来了,远处街道上停放的汽车也是若隐若现了。我既然当初选择带上这个老太太,现在赵诚看起来也接受了这老太太的建议,可是我心里还是揣着疑惑,老太太为什么要引我们来这里呢?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我还是试探的问了一句。
赵诚看了看周围其他地方,来了句:“如果咱们害怕房子里会出事,这已经晚上了,说不定又下雨又大雷的,这外面黑漆漆的,不就是个更大的房子?”
说完,赵诚推着老太太来到了门边,手握着门把手,又说:“不管怎么样,她让咱们来这儿一定有原因吧,冒次险,如果真是她老糊涂了,把咱们引到危险的地方,咱们俩比她跑的快吧。”
门被打开了,顺利的有点出乎意料。我更加怀疑这博物馆是有问题的,如果门没有锁有这么几个可能,首先呢,博物馆里面的人跟我和赵诚一样,老早的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已经逃出去;另外,有没有可能这里面充满了危险,人已经死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