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林岗的脸阴沉下来,严肃的回忆着,告诉我说这个女人好像是来过,并且把这个女人的衣着描述了一下,我一听就知道林岗没有记错,他先是说:“那天你没来上班,你们三个人不是都拉肚子了吗?”
我接下来对林岗说的话有点吓唬人的意思,我就是告诉他既然他是个老实人,也根本做不出尾随杀人这种事情。
“更何况你那天在工作呢”,我告诉林岗他是不会受到怀疑的,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跟别人说起这个女人得好。林岗一项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听到我的劝阻他马上露出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回忆说:“其实对这个女人呢,我还是有点印象的,因为开馆那么早,除了几个住在附近考研的学生来找资料,就是那个女的了,挺漂亮的,而且她的举动挺奇怪的……”
我刚想问林岗所指的意思,林岗就对我说:“不,也不算什么奇怪,她就是在我面前转了转,盯着我看了几眼,我以为她是找不到想找的书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我便问她什么事情,她只是对我笑了笑,然后瑶瑶头说没事。”
林岗告诉我的就只有这些了,我又叮嘱他不要跟别人提起,林岗严肃的点点头。
不过我并没有想到这女人多看了林岗几眼有什么目的和原因,再说那个女人当时究竟有没有看林岗也说不准,可能是林岗想多了,自作多情也说不定。
既然这女人来到的第一个图书馆我已经排查了,那么还剩下其他的图书馆需要我调查一番,看看是不是能够寻觅出相关的线索。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特别?我竟然在杀死她之后招惹来来杀身之祸,反复思量终因线索实在太少而没有任何头绪。于是我按照做完标记的地图开始寻找下一家图书馆,中午时间我去了第二家图书馆,这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也没有监控器,这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线索,而且我也不能贸然询问这里的员工,这样做就太特别、太显眼了。
我开始放弃排查图书馆了,因为这座城市虽然规模很大,但是图书馆看上去都大同小异,我决定从除了图书馆之外的书店入手调查。我记得当时我跟着那个女人甚至到了繁华地段商厦当中的书店,那样的话,商厦的监控器会记录下来这女人进出书店的画面,至少我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夜晚,我潜入到了商厦的监控室,保安被我关在电梯里。我在监控室里调出了当天的录像,按照女人大概进入商厦的时间我找到了她的身影,同样也找到了自己的身影。其中一个监控器碰巧是正对着书店大门的,商厦内的店铺又都是玻璃橱窗,所以我可以大概看到这女人在书店内的动作。
女人在书架前面走动着,她好像很注意书店里面的员工,但是她并没有像在靖西图书馆那样与那里的员工说话。只是转了一圈便出来了。我反复看了两次之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我便离开了监控室。
当天晚上,我又来到了一家有监控器的书店,我记得那天我跟着女人到这家书店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而且这女人在这家书店的时间也不算短,毕竟这家书店可以说是这座城市里最大规模的书店了,但是这家书店也跟图书馆一样,并没有那么多的安全措施,除了灭火器等一些消防器材。
一个年轻人在书店一楼的门口摆着一张折叠床看书,我从二楼的窗户潜入进去。监控器并有开启,这些东西只是用来白天防贼的,夜里并没有开启。我偷偷潜入一间堆满书的办公室,打开了一台电脑,这台电脑操控着监控器。我调出了当天的录像,这一次我能够清楚的看到女人的身影了。
在这家书店里,女人从正门、也是唯一的出入口进入,先看了收银员一眼,然后在一楼转了一圈。这一次她跟一个人说话了,这人看上去是个与林岗年纪相仿的男人,正在整理图书,从那个人身上穿着的文化衫就可以知道他是这个书店里的员工。听不到女人与这男人说什么,不过对话很简单,女人便离开了。
另一个画面,女人上了二楼,在“诗歌”分类的书籍当中,女人仔细的搜寻了一番,找到其中一本书——我并看不清楚究竟是那一本,她拿着这本书来到了另一个员工的身边。这一次我发现了端倪,这个人看上去跟楼下的那个人有些相似之处,五十多岁,而且同样都是男人。因为女人在书店当中搜寻的时候,还有五十多岁的女员工在她身边,她却看也不看,只是拿着那本书去与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对话,这一次对话还是十分简短。
女人在二楼转悠了一圈,便把手里的书送回到了“诗歌”分类的那一栏中。
她在找人!
这个女人是在图书馆和书店当中找人,我当时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最开始,在靖西图书馆,看来并非林岗自作多情,那女人真的在盯着林岗,不过她应该发现林岗并不是她要找的人。接下来,女人又去了其他的图书馆和书店,她是在寻觅她要找的人。我再根据她在书店里寻找的说话对象判断,她要找的人应该有以下的特征——男性,五十多岁,在图书馆或是书店工作。
这才是这女人当天去图书馆和书店的真正原因,不,不能这么说,我只是知道个片面,根本原因我不知道。只是知道她到图书馆和书店的目的是为了找一个男人。
“她会在9号早上8时30分到达靖西图书馆”,我又想起了这句话。不管这个女人找到这个男人是为了什么,要杀死她的人应该是知道她的行程的,有没有可能正是这女人要寻找的人雇我杀死了她呢?这个男人并不想让女人找到自己,所以就要至女人于死地?这是有可能的,不管怎么样,先找到与这个女人有关联的人再说。
男性,五十多岁,在图书馆或是书店工作。
这线索的范围不算宽也不算窄,看上去的确是已经圈定了范围了,可是我又该如何判断出符合这标准的人中,究竟谁才是女人要找的人呢?并且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天女人根本就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人!这种可能性也不小,在她还没有找到那个男人之前我就把她杀了。
不过我怎么想都觉得会有不可能的因素存在,比方说,如果的确是那个她要找的男人要杀她,可能那个男人当天有意没有出现。总之只要去想就会与林林总总的各种因素和可能性,与其如此,我不如赶紧想办法找到这个男人,除掉背后想杀死我的黑手,也让这群外行人知道杀手的尊严不容冒犯。
同时我也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不一定能够奏效,这办法成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女人当天的确是见到了自己想找到的人,并且两个人已经见过面了。我手上有这个女人的黑白照片,我先把照片打印出来几份,装扮之后来到了有符合特征员工的图书馆和书店里,我把打印出来的照片夹杂在图书当中,想办法让符合要求的男人看得到。
也不是很难,不过我总觉得这种不是杀人的工作做起来让我觉得非常的不爽,完全没有左右别人说生命的那种快感。不过在忍耐这种无聊行为的时候,我也恨得牙根痒痒,我找到这幕后的黑手,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这样想,我便也开始享受寻找幕后黑手的过程了。
大多数的符合标准的男人在看到夹杂在书页当中的照片,或者是在有人询问书籍时候翻书发现扉页的照片时,都是一副觉得很奇怪的表情,然后就会询问拿书来的人是不是那人夹在里面的。还有人会继续翻动一下那本书,确定再也没有夹杂照片之后就去询问其他同事发生这种事情的原因。
当然,以上两种人都不可能是女人要找到的男人。可是我在地图做了标记的图书馆和书店当中就没有任何一个看到照片会感到惊讶或是心虚的,完全没有。难道是这个男人隐藏的太好了?不可能,没有人能在我的面前撒谎!符合标准的男人不超过十个,根本就没有人值得引起我的注意。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女人当天并没有找到那男人,她还有没有去的图书馆或是书店。可是就算城市再大,图书馆和书店的数量总归是有限的。我在地图上也没有再发现这女人没有去过的图书馆了,我到网上去搜索书店,的确还有一些很小的书店,后来我也去过,根本就没有符合标准的男人在那里工作,一个月之前也没有,我都已经探查过了。
难道是我从根本上就没有找对方向吗?
事情再次有了转机还是因为林岗。连续半个月的排查,靖西图书馆里收藏的那本《福尔摩斯探案集》依然是那么老旧,那段时间也没有人借阅过这本书,因此我根本就没有新的“生意”急着做。我的安装在对面楼的监控器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想远距离射杀我的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