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觚除了能够渡人修炼外,它还是青丘传令,所谓青丘传令就是能够号令整个青丘的令牌,象征着其主人的身份和地位,所以就令牌本身而言,它能够在危机时刻联系青丘众仙来搬救兵。司镜本以为自己和邪溯之间必定会有一场恶战,而自己当时神识又未归位,很有可能会不敌,而邪溯也很有可能会因爱生恨丧失佛性而堕入魔道再一次唤醒魔攻,引起三界之间的斗争,这才将召应青丘众仙的血咒给北冥以做好两全之策。可是后面的事却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羽尘会突然变成灰飞的黑猫,而彼岸和沙华会选择以祭魂的方法拯救魂骨来赎罪。他与邪溯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司镜本就打算自己处理,向众仙家搬救兵乃是下策,毕竟这件事牵扯的仙人越多越复杂,而且现在他还未查明当年到底是谁要伤害羽尘,可是他未曾想北冥竟已经启动了血咒,惊动了众仙。
紫砂碗是冥界之宝属阴通灵性,而现在突然感应到如此强烈的仙气自然会出现异常的举动,况且它的主人孟婆也过了奈何桥返回阳关,行动更不受控制。连冥界的宝物都惧这股凌厉的仙气,冥界中的小喽啰自然更是避之不及,况冥界本就由阴气滋生,如此多的仙家赶来对冥界本身也是一大威胁。
司镜见紫砂碗的旋转速度愈来愈快,冥池底部掀起的漩涡也愈来愈大,其架势似乎要将整个冥界吸进去一般,“小肥龙,你先将四周设好结界阻隔我们的气息,本座现在去控制住那紫砂碗。”说着他便借着吸力飞速的靠近漩涡的中心—紫砂碗,可是正当他快要触到紫砂碗的时候,有人却更快一步将紫砂碗取走,“邪溯,你?”司镜本以为控制紫砂碗会费一番功夫,可是他却明显地看到邪溯的手一触及那碗,它便十分乖巧地停止了旋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那碗便稳稳地躺在邪溯掌中,漩涡也很快就消失了。
“为何你宁肯同他一起灰飞烟灭也不愿与我同乐天地?”邪溯低喃了一句,接着又神色古怪地看了看自己另一只泛着淡淡金光的手掌,“我倒要看看这遗忘一个人到底有多难?为何世人会有的因这一帘幽梦肝肠寸断,而有的人却又如逃出生天一般。”说着他便轻荡紫砂碗,不过片刻碗中就平生出浓汤来,气味清香甘甜,但邪溯下咽时却是犹如口吞刀剑一般痛苦难耐,“一帘幽梦能生百味,让你忘记他的味道原是如此,如此……”他蜷缩在池底中,将泛着金光手掌抵在额前似是魔怔一般不断地重复那几句话,““抱歉”,你对我到底只剩下这两字,如此而已!”他苦笑道,不消片刻,他手上的金光也渐渐暗淡,只至完全消失,而他的悲伤的神色也愈加平淡,最后风淡云轻。咻然他一笑,温和地说道:“帝君,你怎么来了?”他周身黑色的煞气尽逝,一张俊美容颜渐渐显露,没有刚刚凌然的杀气,那张脸竟透着几分稚气。
司镜见此也平静了下来,该来得总会来的,躲也躲不掉,况且现在自己神识已然归位,羽尘的法力也远超出自己的想象,如果真的要与众仙兵戎相见也不是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仙魔本是一念之间,自己若是因爱完全失去了理智,也便同沙华和邪溯无二了,这样一想,司镜也就平和的回应道:“不光是我,众仙也来了。”
“哦?如此那必须借助冥水的力量才能接待众位了。”刚说完,那冥水便似是得了口令一般哗地一声就从乾坤袋中奔涌而出,冥水调节了阴阳的平衡,吸收了一部分仙气,同时也给予了那些暗魂幽灵以栖息之地,很快冥界便恢复了正常。
司镜看到如此景象不禁暗想道:“原来如此,我本以为这冥池之水完全是因彼岸才注入的,没想到这冥水还有此等作用。”不容他细想,众仙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