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冯悠在薛厉男面前挑唆了她与二夫人二人,便日日等着二人相斗的好戏,但好戏没上演倒是小侯爷又送来东西。
冯悠左等右等实在坐不住去找肖皎兮。
肖皎兮此时趁着日头暖和就到院子里藤架下看书,院子里很静,也不见丫鬟的身影,不知被她遣去哪里。
她正读到‘圣人休休焉则平易矣。平易则恬淡矣。平易恬淡,则忧患不能入,邪 气不能袭,故其德全而神不亏’,忽然手中的《庄子》被人抽走。
肖皎兮不悦抬头,冯悠将书丢到石桌上:“三姐姐你双耳不闻窗外事?”
肖皎兮过去拿回自己的书,不悦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了?”冯悠尖声道:“夫君娶了大夫人,当晚就启程去冀州平乱,一去半载,不知何时回来。这下好了,府里大夫人没人管得住她,如今她那女干夫可是日日送东西来,我看啊二人早就有什么了。”
肖皎兮扫去书面上的灰尘,眉心微皱:“你怎又说这些事。”
她那不上心的态度又惹来冯悠一声叫嚷:“姐姐你怎就这么没心没肺?我这还不是为了夫君。”
肖皎兮叹口气,这时丫鬟进来通知:“大夫人请三位夫人前去花园。”
“可说了做什么?”
丫鬟摇头:“大夫人并未交代。”
“我们这就便去。”
肖皎兮放下书,就听冯悠说道:“请了三个,定没安什么好心。”
肖皎兮也猜不出薛厉男要做什么,她并未去理会冯悠的话,将书放好便领着丫鬟过去。
花园的将军亭内,薛厉男简单绾着发,眉目间风姿飒爽。
她刚将赵复襄送来的糕点和茶摆上,三位小夫人前后脚就到了。
薛厉男将沸水注入茶内,斟了三杯茶放在三人面前。
三人福了福身,在薛厉男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这才入座。
薛厉男抬颔道:“小侯爷送的糕点,尝尝如何?”
她说尝,可没人去动,只是喝着丫鬟送上来的茶水。
冯悠没忍住,当先开口:“姐姐叫来我们三个是想做什么?”
薛厉男端着茶,用茶盖拨开上面漂浮的茶叶,呷茶,这才笑道:“我有些话要说,自然要找你们过来。”
薛厉男也不想与这三人废话,道:“想必府内传言都听说了,背后嚼舌根说三道四的我就不说了,是人站着都会被指点。但是我今日叫你们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有什么意见就直说,免得憋了一肚子怨气等夫君回来。我既然敢收下小侯爷的东西,就不怕夫君知道。”
三人眼观鼻鼻观心,具不说话。
薛厉男道:“话我都摆在这里,我虽然晚进门,可到底是大夫人,背后勾心斗角的不用多做,我看哪个不顺眼直接动武,别怪我到时候动手动脚伤了你们。”
这一番话说给谁听大家都是明白人。薛厉男扫了三人一眼,继道:“既然都是将军夫人,府内的事就不是我个人的事。”薛厉男看向孔姝:“姝妹,你往日把府内打理的井然有序,这日后府里事务我就不过问,我待会通知管家,叫他日后把账本送你那里,两把钥匙,你管一把我管一把。”
她这是趁机把一些琐事推个干净,顺便做个顺水人情。可孔姝却不知她心中算盘,本以为她之前色厉内荏是要找她们麻烦,岂料会把大夫人手中的权利分出去。
孔姝愣了愣,却见薛厉男已经拿出一把钥匙放在她手中:“我相信你会管理的更好。”
孔姝闻言握紧钥匙:“多谢姐姐信任。”
薛厉男只觉得把账本这件事丢出去就浑身舒爽。这几个月下来她也仔细观察过三人,孔姝话不多,即便权利在她这个大夫人手中,可府内一些她不管的麻烦事孔姝会去处理了。她第一个进门,又管了将军府这么多年,没有比她更合适了。而肖皎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看着她的书,冯悠就不必多说,府内一些流言就是她放出来。
“至于兮妹,你爱看书,夫君都吩咐不叫人打搅你,我也就不打扰你看书。”
肖皎兮眸含水色,朱唇皓齿轻启:“多谢姐姐。”
薛厉男这才看向一旁咬牙切齿的冯悠,慢悠悠道:“至于你,做好自己。”
冯悠抬眸看着薛厉男,眼里多了几分掩藏不住的嫉恨。
“我今日所说也就这些,你们可有什么要说的?”
孔姝与肖皎兮摇头,冯悠见此,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也就摇头。
没有意见更好。薛厉男起身道:“如此,这糕点留给你们,喜欢就多吃些,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领着明月施施然离开了。
冯悠看着她的背影极是怨忿:“人尽可夫,倒还有理了。”
她这话就说的严重了,孔姝喝斥:“闭嘴,你不顾夫君的脸我们还要顾夫君的脸。”
“我没说错。”冯悠见她走远,嚷道:“是不是因为她给了你好处?你倒好,这府里又你管了,你当然没什么损失。”
“不知所谓。”孔姝实在不想与她多费口舌,丢下一句狠狠瞪了她一眼便走。
肖皎兮叹了口气,摇头道:“有什么等夫君回来自有公断。”
冯悠看着二人都离去,狠狠甩开自己的绢帕,嫉恨,不甘均浮上心头。她咬牙暗道:“好,那就等夫君回来,大夫人勾搭小侯爷,我看你二人有何说法。”
秋去冬来,又过了整个寒冬,迎春花开,万物复苏春暖花香,又过不了多久,初夏晚间蛙声一片,萤火飞舞。
薛厉男在抛却府里琐事又给了冯悠警告后再没人打扰,躲在练功房勤功练武,终于能毫不费力舞起那把银枪时管家在府里小跑着兴奋嚷着:“将军回来了,将军打赢回来了。”
消息从将军府门口一直传到练功房。
哐当……银枪劈开木棍,薛厉男放下断魂银枪拭去脸上的汗水。
等了一年,今日可算把人等回来了。而她准备了一年,就为了今日与他较量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