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来通知时凌骋池的兵队尚未进城,只是遣了他身边的参将先来通报。
各位小夫人忙回去换衣裳装扮,等待将军回府。明月也忙忙翻出了一件大红裙裾:“小姐,将军回来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万万不能输给那三位。”
夫人的权利都被小姐分出去,明月实在担忧若将军不宠幸小姐,这往后在将军府可不好过。虽然大夫人身份在那里,将军和其他人不敢拿她如何,但毕竟得将军宠爱也对了一份保障。
她这边为薛厉男盘算着,薛厉男却是极为嫌弃看了一眼那大红裙裾:“换件素的,穿得这样我如何练武?”
“哎呦我的小姐……”明月快被她气哭了:“你是大夫人当然穿大红的,难道还穿几位小夫人那水红的,粉的?何况将军回来你怎能穿素的?你与将军尚未洞房,可要给将军一些映像今晚好过来。再说,将军回来,小姐你可不能练武了,府里多要管管。”
明月一通长篇大论,薛厉男却在想她说‘你与将军尚未洞房,可要给将军一些映像今晚好过来’,明月不提醒她倒未想此事。以往盼着凌骋池回来,她套一些话,可是人回来摆她面前的就是洞房花烛一事。
薛厉男狠狠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卧槽,这可是件大事。
她在明月一番精心装扮下就到门口去候着。几位小夫人也做了一番妆扮,见到薛厉男福了福身。
凌骋池进城须得先去宫里面见圣上,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未可知。
薛厉男冥思苦想如何避开洞房,就听冯悠那里道:“也不知夫君这一年如何了?”
肖皎兮应道:“嗯,常年征战定是瘦了黑了。”
连一直沉默不语的孔姝也忍不住道:“夫君回来且让他好生休息。”
咦……薛厉男灵光一现,可不是,这一去一年,回来定要好生休息,她可以找个借口混过去。
薛厉男登时全身一松,脸上也不再困扰。
就在这时,有仆人跑回来说将军出宫,正在回府路上。众人闻言该去准备午饭的准备,该打扫的打扫。
孔姝吩咐一个丫鬟:“去烧水,将军回来定要先去沐浴更衣。”
丫鬟应了声下去,孔姝又道:“姐姐,夫君即将回来,我先下去准备夫君家服。”
“去吧。”
孔姝带着丫鬟下去,薛厉男与其他人又候着。
等了近半时辰,孔姝回来,才又有仆人跑回来禀报:“将军到学礼街了。”
这便快要到门口了,三位小夫人又是整理头发又是整理衣裳,连明月见了也忍不住为薛厉男整理一番。
堪堪弄完就听外头喊了一声将军回府,朱红的大门被推开,一身盔甲眉目英武的男人步入门内,扑面而来便有一股冷冽逼人的煞气。
薛厉男抬眸朝他望去,上次成婚她虽有见过他一面,但毕竟穿着大红喜袍又与赵复襄比试,并未认真去看他面目。而这一次,她与他距离如此近。
这便是要攻打薛家寨的人,她名义上的夫君。
凌骋池目光从几位夫人身上扫过,发现薛厉男在看他,停留了一瞬便又离开,前往前厅。
明月推了推愣愣的薛厉男:“小姐,你是大夫人,快跟上。”
真麻烦。薛厉男疾步紧跟凌骋池身后,实在不知身为一个夫人该做些什么。
明月急得差点跳脚,小声道:“小姐,快问姑爷是先用饭还是沐浴。”
吃饭沐浴还要人问吗?薛厉男狠狠瞪了在解盔甲的凌骋池一眼,上前问道:“夫君是先用膳还是先沐浴?”
“沐浴。”凌骋池往东厢走去:“夫人先替我宽衣。”
薛厉男跟着的脚步一顿,看看身后三位小夫人。
四人目光相对,妒忌有之,羡慕有之。
“你们谁去?”薛厉男傻不愣登问了一句。
也着实不能怪她会问其他三人,实在是觉得这凌骋池会找她们伺候也不会找自己。其一她不会伺候;其二她能察觉到凌骋池并未对她有什么好印象;其三她不管事。
“自然是你大夫人。”凌骋池自她身后冒出一句,又不待薛厉男说什么便回房。
薛厉男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他消失,又看看身后三人。
明月一脸欣喜推着她:“小姐,姑爷叫你过去。”
尼玛的之前还想等洞房就找借口,这特么不用洞房先伺候他沐浴更衣了。
薛厉男瞪了明月一眼,令明月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推门入内,凌骋池张了双臂正等她宽衣。
在薛家寨她常与男人打交道,因此并无女儿家该有的娇羞。可是眼前这个是仇人,薛厉男按耐住将揍他的冲动,走到他面前。
解去衣带褪去他的衣衫,瞅见亵裤,薛厉男有些为难了。
“夫人怎么了?”凌骋池声音自头顶响起,带了几分戏谑。
“没。”不就是脱裤子,薛厉男干脆利落解开他裤带,却没了那个勇气去看他的下面。
凌骋池似乎对她表现极为满意,拉着她往屏风后走。
“劳烦夫人为为夫擦背。”
他妈的这是当初守了她薛家寨一个多月的凌骋池吗?这简直是下1流之人。
薛厉男想狠狠甩了布巾出去,可奈何自己还要套线索,只能接了布巾为他擦背。
凌骋池常年在外,练兵打仗,身材健壮,紧绷古铜的肌肉显出有力的线条。她一时气愤,也忘了下手放轻,擦的几下又重又狠,像是恨不得刮了他几块肉下来。
凌骋池轻笑一声,低沉道:“听闻夫人常在练功房练武,为夫倒还不信,如今看夫人手劲,确实有力。”
原来这是在试探她。薛厉男将布巾甩到水中,啪的一声溅起不少水。
“多谢夫君夸赞了。”
打从开始占着练功房练武她就知道凌骋池会知道,也并不打算隐瞒。孰料凌骋池会一回来就试探她,难怪叫她,打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凌骋池转过身打量她:“楚家小姐我虽未接触,但也知道她自小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具精,行为有礼,可不像你。”
“夫君说的正是,为妻在未嫁入将军府前正是如此,可是听闻要嫁将军,我虽受了刺激,倒也知道这四书五经与琴棋书画实在与将军不配,倒不如练武,能帮上将军。”薛厉男胡说八道,她并不惧凌骋池会去查,查了才好。一他查不出什么,二她这个身体本就是楚辞的,他一查,倒还打消她是冒名顶替的身份。
薛厉男直视凌骋池,二人紧紧打量对方,目光里均有试探。许久后还是凌骋池先笑了一声,捞起桶里的布巾递给薛厉男:“劳烦夫人继续替为夫擦背。”
我擦。薛厉男也不知自己到底有没有输了,接过布巾继续狠狠擦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