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厉男得知凌骋池受伤后不顾自己身上过去见他。古苏青此时已为他包扎好伤口,凌骋池失血过多,此时昏迷过去。
丫鬟搬了床榻过来安置床边让薛厉男休息,薛厉男握着凌骋池的手,详细听着事情经过。
丫鬟只知三夫人要请将军,可被三夫人挥退后院子里发生什么却不知道,只知道进来就见二人倒在血泊中。
“你退下吧,我知道了。”薛厉男揉了揉眉心,到底发生什么她不会去想,凌骋池醒来自会告诉她一切,而她现在只要守着她便好。
但如今还有一件急迫之事,薛厉男问古苏青:“将军是何时启程去边境?”
“若将军未受伤,五日后就动身前往。”
“五日……”薛厉男呢喃一声,凌骋池如今伤势五日怎会好全了。
“若不动身会如何?”
古苏青知她是在担忧凌骋池,他却并未回答薛厉男会如何,只说了另一句:“皇上知道边境少不了将军。”
那便是凌骋池受伤还会要他去边境,不是五日后也不会延缓太久。
“我懂了。”薛厉男抬头望着窗外:“我想面圣。”
面圣……古苏青一惊,薛厉男颔首:“面圣。”
面圣岂非易事,但薛厉男决定不会轻易更改:“廖算子定有办法叫我面圣,这三日我会养好伤,三日后面圣,五日后启程。”
古苏青闻言又是一惊,她这是……她这是要代夫出征?
“相信我,我有我的打算。”
若薛厉男不去,只能是身受重伤的凌骋池去。古苏青权宜之下,咬牙应道:“好。”
至于凌骋池醒来知道此事会是震怒还是什么,他自己提头去赎罪便是。
薛厉男握着他的手:“夫君,你会相信我。”
只是三日薛厉男无法令伤势痊愈,但要行动自如进宫她还能做到。
廖算子果真有办法,常将军的妹妹是皇妃,深得圣眷,他去找了常将军,将此事一说,常将军去找了常妃,常妃又将此事禀报圣上,自是说了薛厉男不少好话。
皇上已从秦朝崖那里得知事情全部经过,知道银月真正身份,而凌骋池亦受重伤。但边境吃紧,对付附国唯有凌骋池能胜任,他便想着见薛厉男一见,看她能说什么。
三日后,薛厉男通过常妃关系进入后宫,再次见到这位当今天子。
“你就是嫁与凌爱卿的楚辞?”皇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他对此人只在敬侯府见过一次,那次也并未记在心上,孰料会有一日她到自己跟前恳请替夫出征。若他没记错她是楚守义之女。
薛厉男颔首:“正是民妇。”
皇帝捋着长须沉吟道:“凌爱卿武艺超绝,为朕镇守边境数年无附国来犯,你又凭什么能说你能替夫出征?”
薛厉男闻言直视皇帝,并未觉得自己如此是大不敬。她朗声道:“就凭我将来能为圣上守护万里江山,千万百姓,不失一分土地。”
好大的口气,常妃闻言忍不住对她多看两眼,即便是任何将军到皇上面前也不敢说能守万里江山,千万百姓,敌国难夺取一分土地。
皇帝却是大笑一声,说:“听闻凌将军拿下薛家寨还是你助他一臂之力,独自上薛家寨,收了草寇,斗了胡许。”
此事何人所传?薛厉男微微皱眉,只听皇上沉声道:“这世上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逃过朕耳目,你虽是一女子,但有此胆量和气魄,也着实难得。”
薛厉男一惊,那想必上次去军营皇上也是知道的。
“恳请皇上恩准民妇替夫出征。”
“准奏。”
此话一出,常妃望向皇上,着实不知皇上怎么会恩准一名女子替夫出征,何况楚辞名声她多少听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未听过她会武艺。
待薛厉男叩头谢恩离开后,她忍不住问皇帝:“陛下怎恩准了她?”
皇帝高深莫测:“朕能用她自是知道和相信她能力。”
还有两日便要出征,副将与校尉这两日整顿军营,以待两日后一早出发。
薛厉男握着凌骋池的手,他已经醒来,知道她要替自己出征,不无感动与惋叹。
“夫君身受重伤,消息必然传到附国,敌军士气高涨,此次一战必然艰辛。”
“守护边疆,击退敌军非一日之功,此去边境没有三五载未必会回。夫人,你去备马车,为夫随你去。”
薛厉男闻言颔首,凌骋池受重伤要多加修养,此去边境路途遥远,但有古苏青在她并不担忧。何况凌骋池对敌国将领用兵极为熟悉,即便他不能上战场,也能运筹帷幄,指挥将领。
这两日薛厉男见了凌骋池统率的数万人马,并单独见了四名副将,七名校尉。
皇帝的圣旨已经传来,十一个人都看到圣旨。其中潘竘与薛厉男比试过,自是见识到她能力,而另有几个当初随凌骋池上薛家寨,也见识过她本事。但战场并非儿戏,不是收一个薛家寨如此简单,几人仍有怀疑,不过听她说起凌骋池会跟随前往,又安了几分心,毕竟凌骋池能力在那里,而他们只服有能之人。
临行前一晚,薛厉男去了楚家一趟,楚父已无罪释放,但听到她要出征曾上奏皇帝,言辞恳切请皇上收回圣旨,但那奏折被退了回来。
楚守义担忧数日,见到薛厉男一直唉声叹气:“辞儿,你怎如此轻率?战场,那是真刀真枪,有些人纵得功名也是用命拼回来,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踩着白骨上去,也不知哪日自己会成了其中一堆白骨。你从小娇生惯养,为何选了这条路?”
为何?薛厉男慢慢但很有力道:“因为我夫君是将军。”
楚母闻言流着眼泪狠狠打着楚父:“当初不如成全辞儿与小侯爷好了,也不必像如今叫女儿上战场。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命苦!”
她抱着薛厉男痛哭,埋怨楚父。
“这是我自愿的选择。”薛厉男安慰二人:“我不会觉得苦,爹,娘,孩儿此去何时归来尚不知,你们多加保重自己。”
圣旨下来,已成定局。即便楚守义再不舍也不敢抗旨,正如他如今有些后悔楚辞嫁了凌骋池可依然他不敢抗旨将楚辞嫁与赵复襄。
楚守义拍了拍她的肩:“爹明日为你送行。”
“嗯。”薛厉男颔首。
第二日,见了圣上,领了圣旨,薛厉男在众人期待与怀疑目光中领军前往边境,而数万人中,凌骋池在马车内养伤,随军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