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送来的早餐，她气得全部砸在地上，吓得服务生连连道歉，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什么惹她不高兴了。
“滚！都给我滚！”
杨诗诗气呼呼地走到卫生间，掬起一把水就往脸上喷，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素颜，不禁问自己，难道她就真的老了不如那些鲜嫩的皮肉的吗？
庄少卿典型地把她当成备胎，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需要她的时候才会好声好气，不需要她了直接一脚踢开。
庄少卿，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杨诗诗忍不住红了眼眶，红血丝原本就覆盖掉眼白，显得更加猩红。她昨晚亲眼看到苏黎笙带走那个方妍，而庄少卿是跟着她们而去的，甚至在门口的时候还发生过小插曲，有两个年轻的小姑娘和他有过短暂的交流。
她仰着头，憋住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拿起琉璃台上的护肤品开始做保养。
除夕，大雪纷飞，像一个个小精灵在空中飞舞，整座城市铺满了纯粹的白，银装素裹。
文佳佳收拾好行李跟合租的室友相互道别，去路边拦计程车。她一边等一边看时间，这么糟糕的天气又是除夕很难打车，就连打车软件都罢了工。
杂志社工作到除夕前一天，年底还得赶出新年特刊，根本不给员工请假的机会。
冰天雪地里还能听到雪花簌簌下落的声音，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一看是庄少卿来电，文佳佳的手指冻得不听使唤，无意中划开通话键。
“佳佳，你在哪？”
文佳佳讲话声音都有些颤抖：“在等车去车站。”
庄少卿似乎想了下才说：“我送你回去，在那等我。”
文佳佳一愣，刚想拒绝他已经挂了电话，她百思不得其解，庄大少爷怎么这会有空了？除夕夜他要送她回家，他电话里是这样说的吧？
很快，庄少卿的劳斯莱斯就停在文佳佳面前，她的双手早已冻僵拉着行李箱的时候五指弯曲地很痛。
庄少卿帮她把箱子塞进后备箱后，握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冷？”他环视四周，小区门口有个老旧的岗亭，“怎么不知道去里面躲躲？”
文佳佳傻傻地脱口道：“不是你让我等的吗？”
庄少卿没料到她居然这么听话，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忍不住轻轻捏一把：“真傻，让你等你就傻站着，外头下这么大雪呢。”
文佳佳现在一想好像他说的也很有道理，撇撇嘴。
庄少卿赶紧带她上车，吩咐司机送文佳佳回家。从这里去她老家自己开车怎么也得五个小时，加速天气不好高速势必堵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
文佳佳赶紧表示不需要这样麻烦：“你还是把我送到车站吧，这样不耽误你回家跟家人团聚。”
庄少卿倒不以为然，庄世贤还沉浸在宋乔母女俩的悲痛之中没缓过来，这顿年夜饭估计也吃不好，所以他根本没打算回家：“没关系，就送你到家，要是天太晚你干脆让我借宿一晚怎样？”
听出他话里的玩笑成分文佳佳抿着嘴白他一眼，看似生气嘴角却在微微上扬，她把具体地址告诉司机还贴心地叮嘱他要小心驾驶。
苏宅里头也是一派热闹的景象，佣人们早已备好了满汉全席的年夜饭，大厅内的红梅开的正盛，为了应景枝丫上挂满了红绸。
傅子深回老家陪父母过年没有出席家宴，而苏曼婷吃完年夜饭还得回医院值班，方旋宁为此唠叨了好久。和去年一样，苏黎笙准时回到家和家人共进晚餐，餐桌上点着红烛插着梅花，临时折下来插进花瓶的，闻着还有淡淡地香气。
窗外鹅毛雪群飞乱舞，将庭院装点成素雅的白。
虽然苏家二老什么都不缺，苏曼婷和苏黎笙每年都会为二老准备礼物，况且年年不重复。
方旋宁看着儿子女儿送的心意，笑意盈盈：“老苏，你看还是咱儿子女儿孝顺，年年都想着我。”
苏青柏看她得意的眼神，来了句：“礼物也有我的份，又不是只给你一个人的。”说着赶紧拿起苏曼婷送的鼻烟壶捧在手里把玩，赞了句，“这可是个好东西！”
“去，少在这臭显摆。”方旋宁笑着瞪他一眼。
苏曼婷赶紧解释：“爸，这是子深特意为您挑选的，您喜欢就好。”
方旋宁本来就因为傅子深没到场有些不高兴，往年可都是除夕过后才回老家的，今年倒是开了先例：“你就会为他找借口，他要是心里真有我和你爸怎么不亲自送？”
“这不我代劳也是一样的嘛。”苏曼婷知道方旋宁心里有意见，“子深过几天还得去新加坡出差，没时间回老家走亲戚所以才今天回去的。”
即使是这样，方旋宁心里还是不舒服。苏黎笙连忙把他送的礼物打开，是一套欧洲皇室御用的茶具，方旋宁平时爱倒腾这些：“妈，您快看看。”
方旋宁被成功转移注意力，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套欧式茶具，苏黎笙冲苏曼婷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宽心。
“妈，您看还是阿笙最了解您的心意，瞧您高兴的。”苏曼婷看得出方旋宁是真喜欢那套茶具。
“了解有什么用？”方旋宁阖上包装盒盖子，突然一脸严肃地盯着苏黎笙，“你说你要是带个女朋友回来，我会更高兴。”
苏黎笙没想到方旋宁又提起了这茬，看来之前郑心怡退婚的事她还没放下：“妈，我的事自有主张，您有空还是多喝喝茶研究您的茶艺吧。”
苏曼婷也跟着帮腔：“是啊，阿笙都这么大了您还操心这操心那的，不嫌累嘛！”
“我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方旋宁对苏曼婷的婚事本就不是很满意，现在又加上苏黎笙拒绝娶郑心怡的事，“你的事我就不说了，可是阿笙的对象必须得挑个我和你爸都满意的，比起庄家的女儿我更喜欢心怡。”
“庄家的女儿？”苏曼婷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怎么扯上庄家了？”
苏黎笙没有多大反应，只有眉间微微的蹙意暴露出他的担忧。
方旋宁盯着苏青柏问道：“上回你不是说庄家那个庄林珊想嫁进我们苏家？”没等苏青柏解释她立马表态，“想都别想！我们苏家娶什么样的儿媳妇不好非要庄家的女儿？”
苏青柏明白方旋宁指的是什么，拍拍她的胳膊示意她冷静：“我又没松口你瞎嚷嚷什么，反正我们苏家跟庄家是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牵扯。”
苏黎笙默默听着并不作声，眉间渐渐松开，幸好她说的是庄林珊不是被他安置在紫藤街的宋乔。
方旋宁前段时间正打算去调查那个曾经出入过苏黎笙公寓的女孩子，没想到一无所获，看来她这儿子对她也没多上心。如今听说郑心怡还没放弃，经常去盛天探班。她倒是有些看不懂年轻人之间的感情了，不过该提醒的话她还是要说：“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给庄家的女儿任何机会，年后我约了心怡的妈妈去旅行，阿笙你要是有空……”
“妈，我年后的时候都安排好了，很抱歉无法陪你。”方旋宁一提起郑家苏黎笙就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会轻易着她的道。
方旋宁故作不满：“我还没说完呢你就拒绝我，那么曼婷你呢？”
苏曼婷对阿姨团没兴趣，连忙表示春节期间她都安排了值班：“因为其他同事都要休年假，没办法年年都是轮到我值班。”这也是事实。
方旋宁摇摇头，叹口气：“瞧瞧，这一个个的……”
秦姨上来告诉大家晚餐即将开始：“还请老爷太太，少爷小姐移步餐厅。”
苏青柏率先站起来：“走吧。”
紫藤街88号后院里也是年味浓厚。
柴管家亲自打点好一切，餐厅内同样种着红梅树，只是不同于苏宅那颗这里的红梅树是假的，纯粹为了应景，也不必担心乔小姐的过敏情况。
跟之前的圣诞夜那样，宋乔和佣人们同桌而坐，只是她不似曾经的快乐，显得心事重重。
小安给她斟满甜酒：“邢医生说这酒是特意为您调制的，您放心的喝吧。”
所谓甜酒闻着有股甜丝丝的味道，宋乔淡淡瞥了眼酒杯中的液体，脸上还是鲜少有笑意。
柴管家一声令下，佣人们自给自足举杯欢饮，因为乔小姐严格意义上也算不得他们的主人，而她平时又好说话不摆架子，相处久了大家都不再拘谨。
柴管家今晚看起来特别高兴，喝了很久酒，醉意上来还想跟宋乔碰杯：“乔小姐，今天是除夕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还会一如既往地尽心尽力照顾您，祝您早日康复。”
宋乔勉强笑了笑，与他碰杯，小半杯甜酒被她一干而尽。她其实打心眼里很感激这些照顾她的人，大家非亲非故的他们肯这般事无巨细地照顾她，实属难得。抛开他们听命于人的本质，这份恩情她是无以为报的。
她站起来，冲大家七十度弯腰鞠躬：“非常感谢大家大半年来对我的关照。”
佣人们见状纷纷起立，表示这是他们的本分应该做的，宋乔露出久违的笑意：“大家新年快乐。”
所有人包括柴管家皆举高酒杯，欢呼道：“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