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昏迷的姬宁二人却被一个神秘人带走了。
“老大,醒醒,醒醒……”聒噪的声音无孔不入耳朵,宁小葵睁眼,却看见光头那揪着眉的蛋壳脸。
“二当家的……”陡见好久不见的兄弟,宁小葵简直喜不自禁。
“你怎么,呃……这里不是鬼冥圣宫啊!”
“老大,你已经从圣宫里出来了回到现实世界了。”
“怎么回事,我记得被一个气流爆到了,直接晕了过去,怎么就出来了……”
“是我救了你们,这气流是我使得法术。” 光头语出惊人道。
宁小葵的眼一下瞪得铜铃大,嘴巴都结巴了,“你,你说什么,你会法术?”活见鬼了,光头会法术,那岂不是母猪会上树了?
光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其实,我是伽叶族人,小时候服侍过圣女,略通一点法术。”
宁小葵心一紧,“那你是不是大祭司派在我身边的……”细作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说实话,光头待她不薄。
光头惭愧点点头,但随即急忙又直摆手道:“可是我没有害过老大……”
“那你可曾害过我?”边上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问道。
姬岚衣慢慢地坐起了身子时,牵动肩膀,立即痛得变色。
“你别动。你的肩胛骨裂了,我给你上了药包扎了。这伤得养几个月才能好。”光头急忙道。
“谁要你的好意!”姬岚衣怒道。
“你们怎么了,有过节吗?”宁小葵不解道。
光头低下头去,“这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我现在向你认错,你要怎么处罚我都可以。可是你要知道,其实你那公主并未受辱,一切的计谋她也是参与的。”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宁小葵有点莫名其妙。
“老大,你听我说。”于是光头将大祭司如何联合公主制造一个假受污辱逼迫姬岚衣娶亲的过程从头至尾讲了一个清楚。末了越讲越激愤,将从前大祭司如何变作妖孽欺骗宁小葵,如何陷害宁小葵让她坐牢,亡命天涯还派人追杀,如何制造种种误会离间姬宁二人的感情,一一讲了个彻底。
听得宁小葵心一点一点冰冷成石,半天没说一句话。
她以为爱她的护她的待她真心如铁的,却是骗她至深,害她至极的狼心狗肺。而她认为的利用她的对不起她的情感骗子,却是真正爱她不渝的良人。
忽然,她连扇了自己几记耳光。笨至此可以去死了,身边的是人是妖是鬼是神都分不清,凭着一腔自以为可以救世的热血,不但助纣为虐,还伤害了真正爱自己对自己好的人。
“傻瓜……”姬岚衣心疼地捧起她的脸,“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样责罚自己!”
“我现在知道了,猪是怎么死的了,是笨死的!”宁小葵骂道。
姬岚衣又好气又好笑,“你现在明白我的心也不晚啊!”
“对不起……”宁小葵嗫嚅着道。
姬岚衣单手搂住她,唇角悠然勾起,“你既知错,可愿受罚?”
“罚什么你说?”宁小葵傻傻地抬头问他。
还没反应过来,姬岚衣的吻就落了下来。
“喂喂,边上还有人那!”光头立即抗议。
“非礼勿视,你妈没教过你吗?”姬岚衣毒舌道。
擦——,光头啐了一口,气鼓鼓地转过身去。
在光头的帮助下,姬宁二人在极其隐蔽的地方过上了真正意义上的恋爱生活。光头看着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腻歪二人组,总是扫不完的鸡皮疙瘩。
有一天,宁小葵才想起来问他为什么把大祭司所有的阴谋告诉她时,光头是这么说的:
“不想跟他混了,丫的,他就是一疯子。说不定哪天我怎么死的也不知道,马宁就是最好的例子。还有,我喜欢老大笑,真的,老大笑是世上最美的。”
“不怕他来找你?”宁小葵问。
“不怕,他得了宝藏会马不停蹄去实现他的狼子野心,哪有闲功夫找我?”
“可是我担心他会来找我?”宁小葵蹙眉道。
“放心,这里很安全。从前你服用了元婴紫丹,他可以感应得到你。现在元婴紫丹化作了圣宫的地图,且已自消失,他手再长也够不着你了。”光头嘿嘿笑道。
慈安宫。
太后面色惨白,眼睛如见鬼般死死盯着对面的姬明柳,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栗,口中梦魇般叫道,“不,不会的,他怎么会是先帝的儿子,怎么会……”
“你看看这副画……”姬明柳将手中一副人物肖像递于太后,“这是我根据我的死士在临死前所描绘他的相貌而画下的,你看,这双眼睛,太像那个女人了……”
太后看了那幅相,立即惊骇若死。
怪不得,他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原来……
“仅凭相像,我们,是否太过武断……”太后死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咬牙道。
姬明柳一声冷笑,“红蓼先祖的鬼冥圣宫的宝藏历来都只传给自己的子嗣,若是旁人觊觎必定死得极其凄惨,如今他带着黑玉玺全身而退,这难道不能足够说明一切了吗?”
“难道当年那个孩子真的没死……”太后颤声道。
“不但没死,他如今回来了,他处心积虑要报仇,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现在他得到了宝藏,等到我们的将是什么,太后,你不会不清楚……当年是我们铲除了伽叶族烧死了他的母亲的……” 姬明柳脸上现出一阵痛苦的痉挛,用几乎是恐惧绝望的目光看着太后。
太后的脸白得越发可怕。
“先下手为强,太后,趁他还不知道我们清楚了他的身份之时,一回来就弄死他!”姬明柳眼中燃烧着浓烈的杀意。
“我……”太后张了张嘴,像濒临窒息的鱼。
“该断不断,必受其乱。太后,你若再犹豫,不但我们和皇上的性命难保,就是这红蓼天下必定也易主啊!”姬明柳步步紧逼。
“好,哀家做……”太后闭了闭眼,用足全身力气说了这一句,然后全身瘫倒在座。
……
烟软月媚,大祭司鬼魅一般,穿行花木,飘然出现在慈安宫。
朝两旁宫女使了一个眼色,宫女施礼,缓缓退出,然后带上门。
床榻上,鬓发散乱,太后薄衣软衾,病态嫣然,含笑看着大祭司,“你回来了……”
大祭司不说话,欺身邪魅看向太后。
“看我做什么,病了这几天想必难看得紧。”太后娇嗔道着,一努嘴指着边上热气腾腾的一碗药,“替我尝尝可还烫,我得赶紧吃了它……”
“唔……”大祭司应了一声,起手端起那碗药。
太后看着他把碗放在唇边时,手指止不住发颤起来。
谁知大祭司却把碗放下了,高高举起,对着太后,突然当头淋下。
惨叫声起,白烟四散,有烧灼皮肉的臭味而来,太后的脸瞬间面目全非,如同被人踩烂了的西瓜。
啊——啊——,她撕心裂肺的的惨叫,在床上翻滚,尿水失禁在被衾上。
“贱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拖至榻下。
“你终于有今天这一日了,你可知,我盼这一日,盼了有多久,多久……”取下面具,大祭司恶毒嘶笑,再漂亮的脸,有了杀气,也是狰狞可怖的。
太后看着他的脸,浑身发颤,愤怒与恐惧扭曲了她已经千疮百孔的脸,如同活鬼一样。“你,你果然是那贱婢的儿子……”
大祭司冷冷一抽嘴角,一拳砸在她的小腹,“你再叫一声试试……”
太后病态般大笑,“我偏叫,贱婢,狐媚子,死有余辜……”
大祭司一脚把她像皮球一般踢出去,哇哇,太后大口吐血。
“你为报仇魅颜惑我,你也如你那贱婢母亲一样贱……”太后声嘶力竭痛骂。
“好……”大祭司吃笑,“你反正也死到临头了,让你逞逞口舌之利也无妨。”
“我是太后,红蓼国之母,你,你敢杀我?”太后瑟缩一下,色厉内荏道。
大祭司一把掐住她的咽喉,将她高高举起,阴笑道:“我不仅要杀你,还要杀你儿子!”
太后一下惊骇若死,抓着他的手用力掰出一点缝隙,喘息道:“你,你怎能如此丧心病狂,他是你的亲弟弟……”
“不杀他如何要回我的皇位,嗯?呵呵……”大祭司笑得杀机肆意。
“不,不要,求求你放过他,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太后泣血乞求起来,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孩子,视为生命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奉送人践踏也是无所谓的。
“贱人,好不天真!留着不杀难道等他长大来啄我的眼吗?”大祭司冷冷唾道。
“你这歹毒如蛇蝎的畜生,枉费我这些年待你一片真心……”太后绝望嘶号,血泪长流。
“真心?你也配说真心?若我不察觉不出碗里有毒,我早先死在你手里了!胜者为王败为寇,认命吧……”大祭司说着手中再一用力,咔擦一声,太后的脖子一下耷拉了下来,再无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