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姗独自站在异国的街头,熙攘的人群中全是陌生的脸,这原本应该是极度让人恐慌的,可是她却觉的异常的安宁,因为没有人知道她的背景,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没有人知道,她这个身体背负着怎样的亏欠,这让她觉得安宁,觉得舒服。
于姗深吸一口气,一个人走向高高的天桥,在无人的凳子上坐下来,黑色的风衣,白色的裙子,感情而又单一,一如她眼中的世界,黑与白,那般分明又那般悲凉。
这里的天空还是早晨,阳光正从东边升起,带着一股暖意,让你忍不住眯起眼睛。一旁不知何时多了个流浪的汉子,留着长长的胡子,手里拿着一个古朴的手工制作的吉他。
那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于姗,片刻后觉得这小姑娘并没有厌弃他的意思,便友好地将自己手里的半截面包递了过去。
于姗怔了一下,伸手接过。白皙小巧的手指解开包装纸袋,毫不客气地放进了嘴里。于姗的接受让那人更加兴奋起来,好像长久的孤寂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互相交流的知己。他咯咯笑着,用异国纯朴的乡音表示着对于姗的喜爱。
于姗也笑着回应了他,并用手指指了指那人怀里的吉他,意思是可以为她弹奏一曲吗?那人自然高兴,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闭上眼缓缓调整了一下气息,便兀自摊开了。
手工制作的吉他发出铮铮的声音,干脆不带丝毫杂音,却又不甚连贯,好像一个个音符独自蹦出,无法连惯成一首完整的歌。
那人似乎对此也颇为无奈,可是又自娱自乐般地配合着那破碎的声音高声吟唱起来。那是一首经典的曲目,恰好还是于姗最为喜欢的。她将手里的面包三两口吃完,起身脱了自己的黑色风衣,旋身立在那人身前,纤细的手指如晨雾中展翅的蝴蝶,苍白,脆弱,却又带着关于生的希冀。
于姗起舞,那人歌唱,将一个破碎难听的曲目演绎出别样的风情。一曲终了,经过的路人驻足颇多,那人扔在地上的破帽子里面出现了许多零钱,倒让那流浪汉生出一种不悦,好像于姗的舞蹈被着写零碎的钱给玷污了一般。
他嚷嚷着要将钱退回去,可是行走的路人却将他看成了疯子。于姗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心里无比舒畅,她伸手拉了那汉子一把,指了指他手里的钱又指了指路边一个卖热饮的摊子,那人立刻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快速走过去给于姗买了热可可。
于姗享受一般合着,眼睛微微眯起,仰望着天空,笑的像是世间最纯净的孩子。
有阴影拂来,将阳光的温度挡去,两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人停在于姗面前,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对着她看了半天。那流浪汉一看,立刻伸手去拉于姗,却被突然伸来的胳膊掀翻在地。
于姗制止了那流浪汉的行为,转身对着来人笑道,“方哲让你们来的?”
那两个人显然听的懂汉语,点了点头,对着于姗做出请的动作。于姗微微叹息,却是转身跟地上的流浪汉约好明天在这里见面。
那流浪汉半信半疑,却也不敢再拦。
于姗跟着两个人上了车,一路沉默。车子很快驶离闹市区,转向了僻静的郊区,一栋栋独立的别墅间隔很大,有的用木质围栏围住,显示着归属于哪一个别墅。
于姗托着腮帮看着窗外,两个黑衣人就坐在前面,并不担心她会逃跑。车子停在了一处建设仿照古堡的别墅前,于姗等着人将车门打开,这才款款走了下来,先是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才在仆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别墅。
别墅的主人并不是本地人,而是和于姗来自于同一处。只不过这房子里除了他本人之外,却都是异国人。于姗心里好笑,却也不动声色,只是安分地坐在沙发上,任由对面的人打量,甚至还会在他望过来的时候,微微笑一笑。
“你就是于姗?”那人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于姗点点头,却是反问了一句,“你就是方哲的金主?”
“金主?”那人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心情很好,“你这个词用的我很喜欢。不过我不喜欢男人,我更喜欢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所以,相对于方哲来说,我更想做你的金主!”
那人的语气带着调戏,神情也换上了三分流气。
于姗却笑得比他还要开心,似乎对方讲了一个无比好笑的笑话,可是笑容却依旧清澈单纯,想一个得到了玩具的孩童,让那人都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有些过于猥琐,随即咳嗽了两声,正色道,“于小姐在找方哲?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的?”
“我们家乡有个习俗,如果两个人初次见面,在开口前都会先做自我介绍,这是人与人之间交流的最起码的礼仪!”于姗微微歪着脑袋,如瀑的长发也跟着滑落肩头,留下一个美好的剪影,看的对面那人的眸色渐深。
“你好,我叫雷特。”那人伸出手,于姗也不客气,直接将自己的小手递了过去,谁知那人根本没打算和她握手,而是一使力将人直接带到了怀里,死死扣住了腰。
于姗不急不慌,反倒是头发因为刚刚的动作飞扬而起显得有些乱,有些狼狈。
“于姗小姐不知道我们这儿也有个习俗吗?在这片区域,如果一个单身女人进入别墅,就代表她愿意为别墅的主人付出一切,包括她的身体!”
“哦?”于姗并不挣扎,也不慌张,依旧笑吟吟地望着雷特,雷特原本要捏向于姗屁股的手就那样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他觉得怀里的这个女人太冷静,冷静的根本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反而好像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周身带着无害的气息,可是又隐约显露出一种类似于毒蛇般的信息,让你沾之必死。
“你不怕我?”雷特觉得自己就这样败下阵来太难堪,便强迫自己使了力度,狠狠捏在于姗的屁股上。
于姗的身体因为他这个动作而微微前倾,将自己的胸口送到了雷特的嘴边,带着少女特有的芬芳,雷特有瞬间的痴迷。
也就是在这短暂的瞬间,雷特听见有一个声音传来,似乎响在耳畔,又似乎是在梦境之中。
她说,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