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界和妖魔界竟是被你们同时利用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们只是想人魔两界之间爆发战争,互相消耗实力,你们才能借机壮大!所以,在建木之战中,你们为了保存自身实力,几乎无人参战!你的出现,也仅是做做样子,给荣亲王宫一个交代罢了!”
“但你们全因一己之私,却引狼入室,与妖魔界勾结串联,致使我大雍和皇朝于建木之战中死伤百千术师,当真是其心可诛!”青禅深吸一口气,眼中杀意若隐若现,直感觉幕中之人隐身黑暗,包藏祸心,所谋者大!
“聪明!全对!”幕夫人的语气中含着一丝对青禅的赞许,她转而又以商量的口吻,“妾身还要告诉青世女——您也看见这个叫做本生傀儡的术法了,可以屏蔽受术者的所有思维和知觉,用以免疫您的幻术干扰。而且,臣妾的这个术法也可以对自己使用哦~虽然有些副作用。”
“再说,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哟——所以呢,您看,是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还是交个朋友、放臣妾走?”
青禅蹙了蹙眉,只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交朋友什么的就免了,你走吧!”
“青世女!”慕容凯闻言一惊,本就苍白如纸的面色更是难看的发青,眼中含恨,“这两个女人杀我诸多同族!您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们?”
青禅侧头看他一眼,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略微有些抱歉:“不然还能怎样呢?我们没有胜算的。”
慕容凯极度不甘,还想说些什么,被青禅抬手制止。
她随即又一挥手,解除了千蛇盘索对幕夫人二人的封锁。那些五颜六色的大蛇在空中翻滚蠕动着,逐渐消失,似乎不曾出现过似的。
“后会有期哦~呵呵!”幕夫人娇笑着,驱使着南君化身的血河扬长而去。
“好自为之,不要太放肆了——至少在这段时间。”青禅意味深长地予以警告。
“妾身懂的~”血河翻起哗啦作响的殷红浪花,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远方天际。
“凯副统领大可以将本世女刚才的决断报与陛下,届时,你可能会更明白一些。”青禅对慕容凯如是说。
“会的!告辞!”慕容凯心中怨怒极深,无处发泄,自然也不会给青禅好脸色看。
他一招手,将那些仍然心有余悸的皇宫侍卫召回身边,在众人的搀扶下,头也不回地朝着皇宫飞去。
“凯副统领年轻气盛,忠心耿直,不太明白格局大势,青世女不要见怪。再过一个月便是猎魔之战了,届时大雍和皇朝的高端战力将有八成涌入妖魔界,内中空虚,如果这时候与幕交恶,闹到彼此不死不休的地步,必定会后患无穷。”兰青嬷嬷不愧是长年伺候在静太妃身边的老人儿了,耳濡目染,眼光要长远的多,一语中的。
“嬷嬷懂我。”青禅客气地朝着兰青嬷嬷微微颔首。
“奴婢也要告辞了,与大德前去不安寺迎接太妃娘娘。”
“本世女也带人一同去吧!”
“哈!不必!”兰青嬷嬷轻笑一声,言语间信心满满,全无一丝担忧,“想必太妃娘娘她老人家,早已将事情处置妥当!”
“那……两位慢走。”青禅想了想,也不再多说什么。
兰青嬷嬷和老住持朝着青禅揖了一礼,便如流星赶月一般遁入云天之间。
“就这样完了?有些无聊啊……”小寒瘪了瘪嘴,伸出一根小拇指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
“一个月后的猎魔之战,定会让你刺激。还有,你是不是该回你的苏王宫了?”
“世女这是在赶在下走吗?”小寒淡淡的目光流转在青禅皎洁如月亦清冷如月的面容上,直感觉到一种令人惬意的淡淡光华照入心中。
心想她要是平时多笑一些,必定是众多男儿与之倾心的姝姝芳华。
总绷着一张脸干嘛呢?是谁欠了她多少钱吗?
“你就当是吧,”青禅的性子却是一向不肯对人假以辞色的,“你既然决定了要担负苏氏一族的荣辱兴衰,就该拿出个让人看得过去的样子。毕竟,你是那么多人的希望啊!”
“切……知道啦!”小寒拉长了调子,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如此,两人便各自离去,御空随风,归入各自应有的命运的轨迹里。世事如棋,纵横交错,日后之事总是难料。
而在不安寺之中,一场激斗也似乎接近了尾声。
“西君,撤吧!”北君的目光穿过浓郁血雾,深深地看了一眼若隐若现的静太妃,有些无奈又不甘地说道。
“就等你这句话了啊!本君……也快撑不住了啊!”西君的声音明显有些勉强和苦涩,他也确实在静太妃的一千个借生傀儡的不间断的狂猛攻击下,抵挡的非常辛苦。
“走咯!”他大叫一声,伴随着一阵咔啦、咔啦的金属部件元转的声音,那只金刚猛虎在转眼间又变化成了一只伸展着宽广双翼的巨大苍鹰!大有一副同风而起、扶摇入天的逼人气势!
“唳!”金刚苍鹰发出一声带着回音的清越长啸,一双翅膀剧烈拍打,卷起一阵急骤风暴,将那些不死不休地缠绕上来的众多妖魔甩开,便一飞冲天!
“收!”静太妃并未犹豫,抬了抬手,便解除了借生傀儡的术法。
她丝毫没有与对方继续纠缠的意思,仅是静静地立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眯起双眼,望着北君和西君逐渐消失在远方厚厚云层之中的身影,嘴角扯出一个有些轻蔑的薄笑:“不过尔尔。”
而兰青嬷嬷和老住持也在此时从天而降,神色恭谨地落在了她的身边。
“起驾回宫吧!”她说着,缓缓抬起一只白皙莹润的玉手将云鬓抚顺,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处处彰显着雍容气度,眉目间亦是辗转拖延的无尽风华,宛如一朵与世长存的、灿然盛放的金枝牡丹,让人只看一眼便足以惦念整个余生!
而另一只手平伸而出,由兰青嬷嬷搀着。
“老衲恭送太妃娘娘!”老住持双手合十,在两人身后揖了一礼,站在原地目送。
“哀家的发髻和衣衫都没乱吧?”
“没乱!美着呢!都美了几十年了!”兰青嬷嬷有些好笑地回道。
“一个女人,若是连自己的妆容都打点不好,又何以打点整个天下呢?”静太妃悠然说道,胸中自有丘壑纵横、韬略万千,却并不以此言为野心!
兰青嬷嬷却只是淡笑着附和:“您说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