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熏在絮絮叨叨的跟薛芝匀介绍些养狗的常识:“羊奶糕它吃上一个多月,到时候就能吃别的了,但也不能总给它吃肉,小狗嘴馋,吃多了也会积食的。”
薛芝匀认真的听着,不时点点头。
“哦,对了,就算给它吃肉也不能直接分它你的食物,狗吃不得盐,人的调味料吃多了,它的脏器会早早老化的。到时候,叫厨房每日把剩下的骨头蒸熟给它就行。”
薛芝匀听得津津有味,倒是真的挺爱二黑的,只见她一一记下,忽然疑惑的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文熏听了,一时有点尴尬,也不知道文府以前养没养过狗,就随口瞎掰:“哦,小时候最喜欢狗,家里有位老伯养狗养的好,都是他教我的。”
薛芝匀点了点头,说:“还有什么吗?”
文熏摸摸头,使劲思索一番:“还有什么••••••”还真让她想着了,“千万不能给它吃葡萄!”
薛芝匀暗自重复一遍,又点头:“好我记下了。可是••••••为什么不能吃葡萄?”
那还有巧克力不能吃呢,这怎么解释?跟她讲会肾衰竭?
文熏只好认真的说:“会中毒。”
此时,去厨房找材料的丫头回来了,“夫人,东西带回来了。”
文熏:“好的,让我看看,羊奶、鸡蛋、鸡胸肉、还有蒸好的南瓜胡萝卜泥••••••够用了,那咱们开始吧!”
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那就实在很简单了,只要将它们全部搅拌均匀就好,文熏把手仔细的洗干净,然后让侍女帮忙卷起袖子,就第一个下了手。
腾出一个最大的铜盆,然后将不同东西分次加进去,接着,她直接伸手去搅拌匀了,然后再捏成一个小小的圆来。
原本以为从手心里挤出一个圆球好像很简单,做起来才发现那真的只是看着简单而已••••••
她捏起一团在手心里,再握紧手心,笨拙的从虎口挤出一个小球来。
可是左弄弄右弄弄,最终也是一个残废的圆形。
“哎呀,你这个不行的,看我的。”
薛芝匀瞧着手痒,也忍不住捋起袖子,把手伸了过来,跟着一起揉捏起来。
最可气的是,她弄出来的小球,果然比文熏的要圆不少,大概常常动手绣花,是要比文熏灵巧许多的。
文熏:“是吗?”
然后趁薛芝匀不注意,把她那个放在案板上摆好的小球一下捶扁了。
“啊!你——”
可是忽然间,门口又来了两人。
“小姐小姐!”
“少夫人!”
文熏抬起头,看向门口,自己家的青尤和柿阳两个正探进头来。
两人峨眉轻蹙,有些焦急,有些六神无主。
文熏说:“别忙别忙,怎么了?慢慢说。”
青尤:“是少爷!少爷出事了!!”
文熏的笑一下子僵在嘴边,“什么?你说少爷怎么了?”
柿阳急道:“少爷让官差给带走了!!”
话音一落,满室都静了,文熏脸色一下沉了,瞳孔猛地放大,下一刻,她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外走。
跨出了门槛,几大步带着风,回到了她自己屋里。
屋里几个小丫头,正悄悄的抱着头哭,见她进来,连忙收住哭声,各个低着头叫道:“少夫人。”
文熏站在屋里,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带走了?
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抓走殿遥?
这时候,六神无主的倒是她了。
刚才似乎隔着墙壁听到了此处有些异动,似乎有男人的声音,可只顾着跟薛芝匀聊天,却没注意这边。
文熏你真是该死!
青尤和柿阳追进来,“少爷已经被人带走了。”
应该没过多久,文熏扭头就朝府门外跑去。
大门还没合上,看门的老伯不知切切不舍的在向外张望什么,文熏心里一疼——平日里这庄严的大将军府的大门几乎不开,若不是什么大事,从来都是走院门和偏门,这此时,将军府大门开了,却是让众人瞧见他被官差带走。
门口果然有不少路人在此徘徊不前,对着洞开的府门指指点点,文熏发现她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她茫然的巡视一圈儿,却没看见殿遥,只见看门老伯老泪纵横,扶着门框直不起腰,文熏却也听不到他的哭声。
好像只有自己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在耳边响着。
接着,她注意到人们在往一个方向望,她拔腿冲出人群,朝那边跑去。
过了拐角,前面就是一队灰衣官差。
这次带头骑着大马的是穿着官服的陌生人。
而那个不可一世的身影,被官差夹在中间,慢慢的行走在地。
他穿着熟悉的黑色暗纹的衣袍,腰身笔挺的扎着金色腰带,而此刻,他的肩上,锁着一副枷锁。
文熏眼眶干涩,目次欲裂,她无暇顾及旁人的目光,声嘶力竭的叫:“殿遥!!!”
殿遥听到了,他仅仅在原地错了半步,接着,他缓缓的回过头来,依旧是如玉的侧颜,他看着文熏,一字不发。
文熏此刻却忽然发现,这个世人传唱的第一书生的眼神,她竟然能读的懂了。
他的眼睛再说:
回去。
别再过来。
老实待着。
••••••
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