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地界,曲阜城下一辆破马车摇摇晃晃地驶进宽大的城门,经过长途跋涉,马车发出的响声越来越大。
李耳在古家县城城头上说服吴军和刘部土匪退去后和马童向鲁国而去,沿途看到因为战争城镇和街道两旁萧条冷清的景象,李耳说:“没想到原来一个兴旺的大周国,现在变得如此凄凉,走了30多天,李耳二人已来到鲁国境内,一进鲁国感到这里的景象焕然一新,街道上商贾云集,有买有卖,人人脸上挂着轻松的微笑,人们互敬互让,李耳说,都听说鲁国是礼仪之邦,看来名不虚传,来到鲁国天色已晚,马童架着马车在曲阜大街上行驶,街道两旁林立着整齐的店铺,里面的货物摆放的井井有条,店主们彬彬有礼地迎接着顾客,街道上,行人衣着虽不华丽,但都干干净净,面带微笑相见时点头拱手,李耳不禁感叹,到底是鲁国啊!
正在这时,突然斜刺里冲来一辆马车,驭手惊慌地大叫:让开让开,马惊了。
李耳的马车来不及躲让和其中的一匹马撞个正着,驭手呵斥道:谁的破车,敢冲撞司徒大人,你吃罪的起吗?
马童大怒回道:明明是你撞了我的马车,怎么还这般无礼?那驭手扬起鞭子,就要抽打马童,这时听车里一个细细的声音说不得无理,驭手把马鞭放下,车帘一掀从车上下来一个10岁左右的小孩,见这个小孩,浓眉大眼,高高的个子,白白的皮肤,神气非凡,下车后向李耳他们施礼,并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马车冲撞了你们,万望恕罪。说着,这个小孩让驭手将马车拉到路边,让李耳的马车走了过去,走不远,李耳回头看看,那小孩还在向他招手,李耳不禁说道:真是个礼仪之邦,连小孩都这样有礼貌。
马童说:刚才那个赶车的和鬼一样,不懂礼数。李耳说:不得胡言,还是尊礼老居多。李耳当时还不知道,他遇到的这个10岁小孩就是后来名垂青史的孔子。
二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这家客栈的斜对面,有一座红漆大门的宅院,门口有一对大狮子,这个宅院十分气派,一看就是一个大户人家,府门上有一块匾,上面写着“司徒府”。
李耳和马童刚住下,就听外面人声嘈杂,隐隐地还有器嚎之声,马童上外面打水听到嘈杂器喊之声,出于好奇到外面一看,只见客栈对面的宅院门口围着很多人,都在指指点点的,马童这去问一老者发生了什么事?老者说一看你就是从外乡来的,这是司徒大人府,司徒夫人昨晚病故,明天要出殡,这不刚从城南请来我们曲埠的神童安排明天出殡的事,马童问:什么神童?老者说:这个神童可了不得,他叫孔丘,别看他年纪只有十岁,深通礼仪,听说他6岁时国君就招见了他对他讲的礼仪大为赞赏。我们曲埠凡有礼仪之事及红白喜事都找他来,马童说:只有10岁,“哈哈,真有意思。”老者看了马童一眼,走了。
马童回到对面的客栈,李耳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马童将刚才和老者的谈话向李耳讲了一遍,李耳说:鲁国真是人才备出,一个10岁的孩子竟然能主持如此大的葬礼。
这时只听客栈院里有人说:掌柜在吗:?客栈掌柜马上迎了出去,只见院里进来几个人,为守的正是司徒家的管家,对掌柜的说:明天司徒夫人要举行葬礼,按规矩主葬人今晚要住到府外,你找一个最好的房间让主葬人住下,掌柜连忙说:好说,好说,请问主葬人在哪儿?管家一指身边一个10岁左右的孩子,就是他,掌柜一愣,说:他是主葬人?管家说:怎么?你不认识?他就是“神童孔丘。”掌柜忙说:“我听说过,孔丘是一个神童,可没见过,今天真是有幸相见。”别废话了,赶快找房,掌柜说。
掌柜忙将孔丘安排到西正房的一个房间。
晚上,李耳和马童吃完晚饭,马童累了去睡觉了,李耳一个人走到院内,在院里走一走,刚到院里不一会儿,只听北屋门一响,从里面走出一人,一面走一面在吟诗:人人是人人,鲁人皆仁人,礼仪盛传途,天下何不仁……。李耳寻声一听,见一个10岁左右的小孩从屋中出来,此时这个小孩似乎也看到了李耳,两个对视一看,在对视这一刻两人似乎对被对方的相貌和气质吸引住了,两人相视约三分钟,小孩说是你,刚才在路上马车冲撞多有失礼,李耳仔细一看,原来是刚才在路上与他马车相撞下车赔礼的那个小孩,李耳说:是你,不要紧,你小小年纪如此有礼貌,真是难得,小孩说:礼是为人之本,若人无礼,怎么能立于天地之间。李耳看这孩子出言不凡,说:你是那里人,叫什么名字?小孩说:我叫孔丘,住曲阜城东,你是从那来?尊姓大名?李耳一笑,这孩子,每一词都不离礼字,真是难得,李耳说:我姓李名耳,从陈国曲仁里来,途经此地,准备去太乙山,孔丘一愣说:你就是那个15岁智退吴兵,救了曲仁里百姓,被陈国国君封赏的李耳?李耳一愣,是我,你怎么知道的,看你小小年纪,那时恐怕还没出生了吧。孔丘说:我也是听大人说的,我们鲁国人都知道这事,而且还听说你在寻求一条治世之道?李耳说:治世之道自然会产生的,不需刻意去求,一切应在自然中产生。孔丘说:今日得遇传说的英雄,我有一事相约,明天我主持一个大的葬礼,能不能邀你同行?李耳想了一下说:好吧。
翌日:曲阜城外的大路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尘雾中,慢慢行走着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前面几十人举着高高的引魂幡,白花花地一片,在风中飘动。最前面的一根特别高大,巨幅的引魂幡上画着希奇古怪的符号,那些根本看不懂的线条曲曲弯弯,像是指引死者去天国的路径。引魂幡的队伍之后,许多人穿着白衣,戴着白帽,腰间扎着麻绳,手中都捧着陶罐、陶碗或者陶马、陶人之类,这大约是陪葬品了。他们后面,跟着一队吹打器乐的人,鼓、钵、锣、号、钟、磬、饶、镲、管、箫、埙、笛齐鸣,乐声哀婉回转,好不凄凉。接下来是放在四轮马车上的灵车,厚重的棺木覆盖着花团锦簇的衾被,上面绣着硕大的红太阳,太阳里飞翔着一只黑色的知更鸟。太阳下是滔滔的大海,滚滚的波浪装饰得衾被庄重无比。灵车后面,就是送葬的亲人们了。他们戴着重孝,被人扶持着,号哭阵阵,哀伤难抑。
灵车旁,走着李耳,马童和孔丘。
看到前面小树林般举着的引魂幡,孔丘悄悄问李耳:能否指教:我有一事不明,李耳说:不用客气,什么事,孔丘说:我只知道按葬礼礼法送葬时要为死人打招魂幡,但为什么我不知道?
李耳说:人活着的时候,摄取天地精气,日月光华,死后便是无形的灵魂。灵魂飘忽不定,无根无底,必得有指引,方可去有定所。那根白幡,就是给灵魂指路的。
孔丘恍然大悟:噢,是了,是了。
队伍突然有些骚动,大家的步伐慢了下来。孔丘急忙赶到队伍前面喊道:快走,快走,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停留。
孔丘回到李耳跟前,李耳满意地点点头。
刚才还日高气爽,晴空万里,可一会儿就阴云密布,天色昏暗,起风了,白幡被刮得呼呼作响,有向条断下,眼看着卷上了天空。
李耳仰面看看,见太阳浑然,一块黑影正在慢慢移过来。队伍中有人大喊:啊呀,祸事了,天狗吃太阳了!
李耳道:天欲蚀,行且止。
孔丘紧张地说:周礼规矩,丧事速办,快走——
天完全黑了下来,周围村庄里传来鸡飞狗跳声,孩子惊恐的哭闹声,大路上的送葬队伍也有些慌乱,村里竟有人跑到大路上,敲击着大锣和铜盆,跟着来的几个妇女跪地祷告:天神保佑,快赶走天狗,别让它吃了太阳!
李耳急忙高喊:停下,停下!
孔丘望着李耳说:这……
李耳顾不得答话,说:以后我再和你说,现在听我的,停下!
孔丘跑到队伍前面,喊道:停下,停下!
李耳说:让大家靠右站好!
孔丘就说:都靠右站好!
李耳说:不要再哭了。
孔丘就传话:都不要再哭了。
于是,送葬的队伍停下了,女人也不再哭泣,大家都愣愣地站着,看天空中那轮完全被遮住的太阳,黑色的、只有边椽放射着光芒的太阳。满天的星星更让人们疑惑,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夜晚?可以说,这个时候,除了李耳之外,所有的人都认为天上真的有一只神狗,发怒的日子里就是要去吃掉太阳,然后又从屁眼里拉了出来。而渊博的李耳,此时天狗终于把太阳“拉”出来了,大地又是阳光灿烂。激动的村民们安静下来,继续着天狗吃太阳之前的劳作。
李耳这才挥挥手,说道:可以让大家行进了。
孔丘在队伍前指挥着大家起棺、排队、奏起音乐,送葬的人群又缓缓前进了,于是号哭声在原野上空响起,飘荡着,蔓延着,似乎随着死者的灵魂飞升。
出殡后,孔丘来到李耳住客栈,谦恭地求教,想知道为什么日食时分一定要停止送葬。
李耳微微一笑,先不作答,只是向马童招招手。马童会意,去自己的房间换了件宽衣,走到孔丘面前,低头曲腰,双手放置于右腰际,深深三拜,然后退至舍外,端进托盘,送来两杯酒,先敬孔丘,再敬李耳,这才慢慢转身走去。
孔丘惊异地问:先生,这马童如此懂得周礼,非一日之演练也。
李耳笑笑说:按周礼之数,今日初见你,应按周礼行事,这就是规矩之内。
孔丘说:按周礼所定,殡葬之事,速办为要。遭礼遇日食,若等至夜晚,岂不误了大事?
李耳说: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周礼中说,除非是突闻家中父母有丧星夜赶回,但凡发丧,不可顶星辰而行。君不闻诸候见一天子,大夫出使国外,皆是日出而行,日落而止。见日而行者吉,见星而行者凶。出殡时,日被蚀,星辰毕现,此时若继续前行,岂不是诅咒所有送葬人是在为父母奔丧吗?而且我知道,日食天象不过一会儿功夫也就差不多过去了。所以,我让大家停一停,躲过出星辰的时刻。
孔丘恍然大悟:啊,有道理,有道理。听您一番教导,令我茅塞顿开,解我之不惑也。
正说着,只听门外人声嘈杂,原来是司徒大人听说有一途经此地的一个奇人将葬礼时遇到的麻烦巧妙地解决了,前来致谢。司徒带人走过客栈,一见李耳愣了一下说:真是相貌奇异之人,一看就非凡人,葬礼时只顾悲伤,未仔细看,多谢先生为葬礼解除麻烦。李耳说:不必客气,我到鲁国两日,见人人通礼,真是难得。司徒说:年轻人你这是要去那里?李耳说:去太乙山。司徒愣了一下,说:太乙山,太乙山……,噢,想起来了,太乙山离此地还有300余里,须坐船过海,方能到达,那里可不好去啊,山高路险,没有人烟,还经常有狼虫虎豹出没。你去那里干什么?李耳说:应人之约到那里找人。司徒有些糊涂,说:你若去那里,可要小心啊!李耳:多谢!
李耳、马童,辞别了司徒和孔丘上了马车,向太乙山方向走去。
太乙山,在鲁国境内,此山依海而立,山峰相连,由九座山峰组成,太乙峰在第九座山的最高峰,此太乙山,山高峰险,九座山峰直插云霄,整座山被一片云海笼罩,云、峰、海、层次相连,宛若天宫,可称为人间仙境。
从鲁国到太乙山须先过黄海湾,乘海船需一天一夜,乘船码头是清风涧码头。
公元前546年农历2月,一辆马车向清风涧码头缓缓驶来,不一会儿马车到了清风涧码头,赶车的是一个黑壮青年,车上坐着一个白须白发的年轻人,黑壮青年停车后,下了马车,对车上坐的白须白发的年轻人说,李耳哥,清风涧码头终于到了,这地方真难找,我们为去太乙山已经找了二十多天了,今天好不容易才到码头,还要过海,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太乙山?白须白发的年轻人说:“万事自有定数,心急也无用,求道本非易事,只有恒心无二才能达到目标。”说着这个年轻人也下了马车。
这个黑壮青年正是马童,而白须白发青年正是李耳。
李耳和马童从曲埠出发,沿途问了很多人,也走了很多弯路,找了二十余天才找到了去太乙山的海边,准备找船渡海,云太乙山。
海边码头原本是一些出海的鱼船停放的地方。李耳和马童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船家,马童和船家说:租用他的船去太乙山,船家一愣:去那干什么,不能去,不能去,那里狼虫虎豹太多,连当地老百姓都不敢去,而且离这里很远,海上要行一天一宿,若遇海风人船都会完了,不去,不去。李耳马童与船家说尽好话,马童把身上仅剩下的最后五两银子都给了船家,又把马和马车也给了船家,船家才勉强答应。
李耳求道心切,离本元真人所定的3月初三的日子只有两天了,李耳说:现在就出发吧!船家说不行,不行,现在天色已晚,待明天早晨一早出发,否则这里遇到风浪该麻烦了,今天就在船仓里过夜吧,李耳无奈,只得与马童在船上过夜,船家煮了几条鲜鱼,拿来几个饼给了李耳他们吃。
晚上海边狂风大作,几乎将船掀翻,船家说看来明天也走不了,李耳心中着急,求道难,求道难,他想从曲仁里出来,一路遇到的凶险真是死里逃生。
第二天一早,没想到风停浪静,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船家说,不真不错,风停了,我们出发吧!
李耳和马童在船上,船家摇着船向太乙山方向驶去,船在海上走了一整天,黄昏刚过忽然海上狂风大作,风越刮越大,船家说不好了,这里离太乙山还有半天多的路程,这么大的风看来我们要完了,船摇的厉害,风也越来越大,李耳和马童在船上也站不稳,忽然一个大浪将小鱼船几乎掀翻,李耳、马童、船家在船上站立不住,全都落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