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尽斯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黎望月趴在床边。
陈尽斯伸手去摸她的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傻瓜。”
黎望月天生敏感,一感受到陈尽斯的触碰她就醒了。
她抬起头,却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对于她来说,昨天的那些事都已经是她人设的底线了。
“醒了就赶紧走。”
陈尽斯闷哼一声,“伤口还疼着呢。”
黎望月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再装我就让你尝一下什么叫疼。”
陈尽斯:“给我口水喝总可以吧。”
黎望月起身倒了杯热水给他,“喝完赶紧走。”
陈尽斯注意到了她的杯子是银质的,这到底是个多谨慎的女人。陈尽斯有仔细地大量了一下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干燥的嘴唇,还有那双看起来有些疲惫的眼睛。
陈尽斯:“诶,这个水里有东西。”
黎望月走了过去,“什么东西?”
陈尽斯招了招手,“你过来看一眼。”
黎望月凑过了去,陈尽斯一把拉过了她,吻了上去。
“别动,我伤口会裂。”
因为顾及他的伤口,黎望月不敢太用力地挣扎。只能任着他的唇在自己唇上辗转。
渐渐地,黎望月被吻得有些情迷意乱。居然开始回应他。陈尽斯趁机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黎望月有些慌乱无措。她到底只是个未经世事的普通女孩。
黎望月的不敢太用力地咬了一下陈尽斯,然后抽身出来。两人的呼吸都乱了,有些冷色系格调的房间也因此刻的暧昧而变得有些温度。
黎望月整个脸都红了,她不敢相信刚刚她再干嘛?她竟然回应他了,她回应他了!
“望月,跟我在一起好吗?”
黎望月用有些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拜托你别来招惹我。”
陈尽斯还是第一次见她脱去那层坚硬的外壳,露出如此温和的一面。
陈尽斯“可是我,放不开你啊。”
“我喜欢你,真的。是想要和你走下去的那种喜欢。”
黎望月一时哑口,她竟找不到什么话来回答他。
接着,陈尽斯请了假没有去周氏。
周晓打算给他的伤口换药,除下他绷带的时候。他发现伤口上的药居然是配方丢失的枪伤药。
周晓笑了,“陈老板,你赢了。那女人对你动心了。”
陈尽斯有些纳闷,“胡说什么呢?”
周晓:“你知道你伤口上的药是什么药吗?”
陈尽斯这么聪明,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她给我用的不会是枪伤药吧?”
周晓点了点头:“就是。”
陈尽斯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心里又忍不住愧疚起来。此时此刻他丝毫没有赢了的快感。
周晓显得有些兴奋,“这下子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愧是我们陈老板。”
陈尽斯:“女人最怕的不就是爱了吗,只要你护她宠她,命都能给你。”
陈尽斯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你余阿姨我就不行。多少年了,我只落了个朋友的名。”
周晓:“那是因为他已经有了我爸。”
陈尽斯:“切,你爸能有我这般英俊潇洒。”
周晓颇得意地答道:“他没有,但他赢了余阿姨。”
“少说废话,过来给我上药。”
周晓开始帮他上新药:“这个药可没枪伤药好使,你估计得休养几天。”
“那我背上的那些药有用吗?”
周晓摇头:“枪伤药的生产全靠那张药方。”
陈尽斯有些奇怪:“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爸怎么就不知道复制多几张呢?”
周晓:“他自己有药方,但他对药理可不上心。完整的药方一直保存在他那里,平时枪伤药的选材和制作都是店里几个老伙计分别管理。制作步骤复杂,缺一不可。那时候赶上海发展工业,周氏还购进了一些先进的生产设备。”
“你爸就不担心被那些伙计窃取密方吗?”
“若是窃取得去,那周氏还能叫周氏吗?”
陈尽斯:“那哪些老伙计呢?我们可以去找找看。”
周晓冷笑一声:“回到上海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们,全都被死光了。死法各异。”
陈尽斯:“那些日本鬼子简直丧心病狂!”
周晓:“邢家难道就不是这样吗?兄弟大难临头他还能倒插一刀,谋财害命。”
陈尽斯最怕这样的周晓,心里只有仇恨。
陈尽斯赶紧扯开话题:“我受伤的事千万别让云悦知道。”
“不,她要知道。”
陈尽斯刚想开口问他为什么,郑云悦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陈老板,这次我给你买鸡腿来了。”
陈尽斯急忙穿上了自己的衬衫试图隐藏自己的伤口,“你赶紧把东西收一收。”
这次,周晓没有听他的。
陈尽斯突然很严肃地看着他说。:“周晓,我跟你讲。如果为了报仇你都舍得让自己身边的受伤,那你跟那些可耻的罪人没什么区别。”
周晓无动于衷,“我只想把这一切全都解决掉。”
下一秒,郑云悦已经进门了。地上带血的绷带映入郑云悦的眼帘,她赶紧把鸡腿放在桌子上跑过去看陈尽斯。
她担心地问道:“陈老板,你怎么了?”
陈尽斯笑着说:“没事。”
周晓:“昨天电影院发生了枪击事件,陈老板刚好在里面。”
听周晓这么一说,她的脑子里顿时就浮现出昨晚邢雅政一袭黑衣走出来的模样。
她急忙问道:“怎么会突然发生枪击案?知道凶手是谁吗?”
周晓:“还没查出来。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上海这么乱,枪击案这么多。这次又没什么死伤,估计警察局也就是意思意思。”
郑云悦看着陈尽斯有些苍白的脸,关切说道:“你一定快点好起来,明天开始我天天来看你。不过陈老板你身手这么好,怎么就受伤了呢?”
周晓看了一眼陈尽斯:“还不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
郑云悦有些惊讶,“陈老板你该不会是假戏真做了吧!”
“我那只是绅士风度。”
郑云悦:“傻啊你,能有自己的命重要?”
周晓赶紧拉开郑云悦:“好了好了你话真多,让陈老板休息!”
郑云悦和周晓俩人出来院子里说话。
郑云悦:“到底会是什么人?”
周晓:“听陈老板讲是冲着黎望月去的。那么多人,偏偏就往他们身上打。”
郑云悦有些郁闷地低下头,“哎呀,烦死了。”
周晓想要伸出手拍拍她的背,但最后还是没有。
过了一会儿,郑云悦发现周晓的额头上有有一块淡淡的淤青。虽然不明显还被头发遮住了,但还是被郑云悦眼尖发现了。
郑云悦伸出手去按周晓的额头,“你怎么了?这里都淤青了。”
郑云悦的手有些凉,触碰在他的额头上让他感觉有点舒服。
“没事,昨晚爬墙的时候碰到了。”
郑云悦:“蠢!”
周晓抓住她的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郑云悦就这么任由他抓着,她突然对着他展开笑容,“是啊,你要打我吗?”
周晓对她的笑简直没有免疫力,他放下她的手,轻声说了一句:“我很抱歉。”
郑云悦倒是一头雾水了,“抱歉什么?”
周晓却是已经站了起来,“就不告诉你。”
听完周晓的描述之后,郑云悦心里的疑虑就更重了,那天晚上开枪的人会不会就是邢雅政呢? 无论是动机还是目证都把矛头指向了邢雅政。
晚上,周宅
邢雅书懒散地翻着报纸,然后她突然看见一则化妆舞会的广告。她顿时兴奋起来, “哥,下个星期在百乐门那边有大型的化妆舞会。肯定很好玩,我们一起去吧。”
还没等邢雅书说完呢邢雅政就严辞拒绝,“那么乱不准去。”
邢雅书:“你陪我们去就不怕乱了。”
邢雅政已经许久没见邢雅书吵着要出去玩了,还记得那时候她也是这么恳求父亲的。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邢雅书的性子都变得不愠不火,静水微澜。这两年才好了一点。
邢雅政突然看着她:“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些了。”
邢雅书躲开了他的目光,笑道:“好玩的事情谁会不喜欢,再说了要永远保持一颗童心,才会年轻。”
她叫在一旁整理东西的郑云悦,“云悦你肯定也想去的对不对。”
郑云悦没听清楚邢雅书说的话,“去哪里?”
邢雅书:“舞会。”
郑云悦一听到‘舞会’便笑嘻嘻地点了点头,“想去!”
邢雅书挽住他的手,“我亲爱的哥哥,你就带着我们去吧。这化妆舞会之前在南京也举办过,很安全很好玩的。”
邢雅政:“这里的化妆舞会还能好玩到哪里去,这都是洋人才玩的东西。再说了,金陵那次是大学生举办的,范围小,也不怎么好玩。”
邢雅政突然看向了郑云悦:“你真的也想去吗?”
郑云悦没有看邢雅政,只是点了点头。
邢雅政终于松口,“那我有两个要求,第一,不能太晚。第二,要跟着我。”
邢雅书开心地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
接着,邢雅书就拉着郑云悦讨论起要穿什么衣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