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窑子
绘文2017-07-20 10:064,315

  第四章

  学校里一放假周晓跟着他那群酒肉兄弟去了茶楼,其实周晓知道,这群人不见得有几个对自己真心,可人生在世又有几个能抵挡得住灯红酒绿的热闹。

  “哎周少,你爸可有福了,娶了个那么漂亮的夫人。不过咏乐汇可就麻烦了,少了个那么出色的花旦。以前排队看她唱戏的人可不少。”说话的是市里警局副局长的儿子张峻原。张峻原他爹和周路安是死对头,周路安不肯周晓和张峻原等人厮混,可周路安越不让,周晓就偏要。

  周晓不悦地猛灌了一口酒,“能不能别提了,等等别怪我翻脸。”

  张峻原本就是个会看人眼色的人,一听这话,赶紧把酒给满上。“成成成!当我没说,等等我们去新开的窑子逛逛,记我账上。”

  周晓说,“那种地方,我才不去。”

  “你没去过吧,那里可是个好地方,快活赛过活神仙啊!”

  “不去不去!”

  张峻原给旁边的陈锋使了眼色,陈锋会意。“周少,最近听了些关于你母亲的传闻,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晓一听与自己的母亲有关,神经都紧绷起来了。“说,快说!”

  陈锋说,“我姑姑的女儿以前在中心医院做过护士,巧不巧!那时候有协助姑你娘的手术。她说…她说…”

  周晓见他吞吞吐吐有些烦躁,“她说什么,你倒是说啊!”

  陈锋这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她说你妈车祸后手术挺成功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你爸选择了拔管,再加上她长期使用鸦片止痛,这才去世的。”

  周晓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怔住了,手中的酒杯还是温的,身体却像是被人用寒冬的雪水从头淋到脚似的,冰冷得刺骨,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类似这样的传闻了。他恨不得能马上回去质问自己的父亲问他究竟是不是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人,可他还是保持着冷静,他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他的懦弱。

  “你从哪听来的谣言,这些都不是真的。”

  张峻原看着周晓越来越严肃的表情,赶紧出来打圆场。“外面的人多口杂,尽说些有的没的。我们听过就罢,别人的家事我们可别嘴贱。”

  周晓:“把酒满上!”

  周晓又猛的喝了杯酒,这杯酒火辣辣得像是要把自己的喉咙烧干似的。“张峻原,你刚刚说的窑子在哪?喝完酒我们就去!”

  张峻原闻言试探地问道,“你不怕周伯父了吗?”

  周晓笑了出声,“笑话,老子长这么大怕过谁了!”

  张峻原说,“就在顺承路码头那边,天一黑我们就去!那里新来的几个妞可漂亮了!你还没去过吧?放心,我们就是去喝喝酒,别想太多。”

  天一黑,张峻原和几个公子哥便带着周晓去了窑子。刚到门口,周晓就闻到了一阵浓烈的香水味,里面传来阵阵女人的笑声。周晓鸡皮疙瘩都起来,却也好奇这窑子究竟是什么样的。

  张峻原一看就是这儿的常客,那老鸨一看到张峻原就热情的招呼,“几位爷怎么才来呀,小荷和岚清可是天天都在念叨你呀!”

  “是吗?你去告诉岚清,叫她备好美酒,小爷我这就来。”

  那老鸨还是头一次看见周晓,她细细地打量一遍周晓,发现周晓不仅长得俊俏,身上的穿得也都是贵货。

  “哟,这位爷这么面生,怕是第一次来吧。放心,这一回生二回熟的!今晚红姑我定会让这里最漂亮的妞来陪你!定让你乐不思蜀…哈哈……”

  周晓没有听清红姑说什么,只听到她一阵又尖又细的声音。他打量着周遭的环境,酒色之地。尽是些酒色之徒,他今日也只想当个酒色之徒。

  张峻原凑过去对红姑说,“这可是你惹不起的权贵,还请红姑好生招待!”

  红姑闻言赶忙说:“那是那是,下边吵,几位爷上去包厢侯着。”

  包厢不大,倒也装饰的像模像样的,整体看起来颜色鲜艳,墙上挂着几幅古代美人图,还熏着味道浅浅却足以令人迷乱的香。桌上放着酒和一些瓜果类的零食。

  张峻原笑着对众人说,“别看这包厢小,隔音效果可好了。”

  他这一说众人都笑了,都说张峻原一肚子坏水。

  没过多久,包厢里就来了一群莺莺燕燕,都穿着开高口的旗袍。一看见他们几个就黏了上来。周晓没心思理会这些莺莺燕燕,只是配合他们说笑喝酒。陈锋的那些话一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这时原本坐在张峻原身旁的名叫小芊女人突然起身,摇曳着步伐到周晓旁边坐下。

  周晓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倒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小芊用手帕轻轻地拂过周晓的脸,笑得一脸明媚,“这位爷一看就是第一次来,呆的跟木头似的。”

  小芊说着,手有意无意地放在周晓的腿上。“小芊没读过书,但常闻这里的姐妹们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公子可否给小芊解释一下这到底讲的是什么典故?”

  周晓这会儿倒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长得并不是很美丽,但是一双恰到好处的丹凤眼让她有着说不出的魅惑人心。再加上会装扮,这般模样在人群中肯定出挑。

  “有些书,读了还不如不读。你只要记住,能来这儿的都不是君子便好。”

  小芊打量着周晓的眉目,有一霎间的失神。不过一会儿她又恢复了媚色。接着小芊端了杯酒到周晓嘴边,周晓盯着他,接过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周晓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便问身边的张峻原说,“厕所在哪?”

  张峻原这时已经喝得有些糊涂了,“出门左拐,走廊的尽头就是了。小心,可别被外面的妞勾去了,哈哈…”

  周晓出了门很快就找到厕所了,他路经那条回包厢的长廊时,突然听见了房门里的一声巨响。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呢?接着周晓不知怎么的竟打开了那扇门。

  周晓懊恼地扶额,他不应该多管闲事的。随即映如眼帘的是一个穿着蓝色旗袍的躺在地下的女人。她的手脚被绳子捆住了,嘴巴贴着胶布但还是咿咿呀呀的很吵,旁边是一张掉落的椅子。

  周晓正打算把门合上,地上的女人却疯了似的滚来滚去,周晓狠心把门关了上去。

  躺在地上的郑云悦绝望地看着房间天花板上漂亮的花纹,眼泪竟然不争气的往下流。她使劲告诉自己,什么大风大浪自己没见过,哭又有什么用呢?她可是个战士!

  过了一会儿,门又奇迹般地开了。周晓站在门口不耐烦的说了句,“奶奶的”

  他走近郑云悦,撕开了贴在在嘴巴上的胶带。郑云悦一眼就认出了周晓,他不就是那个在山上救了自己的男人吗?!怎么会如此巧合,难道是城隍庙太灵了,可她也没投香油钱啊!

  周晓却没有认出这个躺在地上唇红齿白的姑娘就是他在山上救的那个男人婆,他问道,“你是谁?在这儿干吗?”

  郑云悦眨着湿润的眼睛看着周晓,她知道周晓没有认出自己。“我是被拐卖来这的,刚刚想要逃出去。”

  周晓对于她的直言不讳有些意外,“很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实诚的傻瓜。”

  “我之所以对你实话实说,那是因为我笃定你会救我。”

  周晓笑了出声,“笃定?你可别太抬举我了!再说既然你是被卖进来的,于情于理我都没有理由帮你。”

  郑云悦对上了他的眼:“如果你要走,刚刚就可以离开了。可是你回来了!再说了,让一个弱女子堕落于酒色之地,实在是有失君子风度。”

  周晓没有回答,也不打算纠缠下去。便动解开了她脚下的绳子。郑云悦一被解开了被束缚的脚之后整个人都灵活,用力往地上一蹬,站了起来。

  周晓正打算离开,屋外却传来红姑和一群男人的声音。“各位爷,我跟给你们说,这小姑娘可是今天来的,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你们可要懂得怜香惜玉啊!我先进去跟她交代交代。”

  郑云悦一听不妙,赶忙拦住了周晓。“先生救人就到底,我今天就冒犯一回了!”

  周晓还没反应过来,接着郑云悦就整个人都欺上了周晓,把他逼到了墙角,随后像是豁出去似的吻上了他的的唇。然后她学着拙劣地用自己的唇去蹭周晓的唇。郑云悦温温热热的气息撩拔着周晓,这女人的真的是!

  红姑一开门就看到了这幅景像,“你们在干嘛呢?!”

  郑云悦松开了周晓,整个小脸因为刚刚的吻红扑扑的,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动人。“红姑,这可不能怪我,是这位先生突然闯进屋,说是让我服侍他,还夺走了人家的初吻。”

  红姑正想劈头盖脸一顿骂,在看到周晓的脸之后,话便成了,“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周少啊!你好好玩,她今晚就陪你了。你可得轻点,别毛毛躁躁的。人家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周晓还没缓过神来,这也是他的初吻啊!

  红姑转身关上了门,“云,好好服侍周少,否则有你好好果子吃!”

  郑云悦见红姑走了,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可吓死我了!”

  周晓突然恶狠狠地看着郑云悦:“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

  郑云悦狡黠的笑了笑,“怎么还想再来一次?”

  周晓把手撑在郑云悦身后的桌子上,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没见过你这么恬不知耻的。”

  郑云悦倒好,顺势把头枕在了周晓手臂上。“如果不那么做,那我就真的成了耻了。现在帮我去外面弄套男士服装,最好是黑色的。还是说,你因为一个吻爱上我了,打算替我赎身?”

  周晓笑了,“我凭什么帮你?”

  郑云悦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你脖子上的玉,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吧!”

  周晓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自己戴在脖子上的玉佩果然不见了。“说!你把它弄到哪去了?”

  “先帮我把绳子解开”

  周晓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郑云悦手上的绳子解开了。

  “快把玉佩还给我!”

  郑云悦甩了甩被绑到没有知觉的手,“去给我弄套衣服我就把东西给你。”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

  郑云悦:“我只是想要套衣服好让我出去的时候不会被发现!”

  周晓心想走都走到这儿了,既然都趟了这趟浑水,就好人做到底吧。于是他爆了句粗口后便出门去给郑云悦找衣服了。

  等周晓带着衣服回来的时候,郑云悦已经接好了绳子。

  周晓把衣服扔在床上,“可以还我玉佩了吧!”

  郑云悦拿起衣服:“你转过头去,不准偷看!”

  周晓不耐烦地说,“还我玉佩!”

  郑云悦自顾自地换起了衣服,“你要是想看我也不会介意的。”

  周晓没辙,连忙转过身去。“没见我你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个女土匪!”

  郑云悦换好衣服后打开了屋子里唯一的窗,还好他们所在的地方只是二楼,下面又正好连接着码头。万一被发现了就只管往水里钻。她把绳子固定在床上之后,又把椅子桌子等房间里的重物都放到了床上。

  最后,郑云悦爬上了窗台,一声黑衣加短发的她显得格外英气,那弯弯的柳叶眉却又有着脱不去的女儿家的俏皮娇气。她笑着对周晓说,“夫君,等我来找你。”

  郑云悦开始顺着绳子往下爬,周晓问她玉佩到底给她弄到哪去了。

  郑云悦笑着说,“玉佩你落在桌子底下了,我绑着绳子怎么可能偷你的玉佩呢?真是有够蠢的!哈哈哈……”

  周晓回头去找玉佩,果然在桌子底下。这女人一脸纯良,却像只狡猾的老狐狸。待周晓回到窗口时,却只剩下一条绳索在空中与风抵抗。

  周晓也忍不住笑了,“还是只身手矫健的狐狸。”

  待周晓收拾得当回到包厢的时候,里面的人正在玩游戏,奇怪的是,刚刚那个叫小芊的女孩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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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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