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揣起玉佩，匆匆坐上马车离去。
马车还没奔几步就突然腿抽筋，整个身子歪倒，马车也跟着斜翻。
车夫直接甩飞，掌柜的从车厢里滚下来。
“这是怎么了？”围在芷月楼外的众人又纷纷朝翻倒的马车凑过去。
程妍上前，把掌柜的扶起来，“您老没事吧？”
“真是撞了霉运！”掌柜的一手撑腰，淬了一口。
腰又一闪，赶忙想找人扶，芷月楼的一个小伙计赶紧迎来，接住掌柜的胳膊。
掌柜一怔，左右看看。
刚才明明有个女人扶了他一把，怎么转眼不见了？
再一摸身上，玉佩果然不见了！
“人呢？”掌柜的急问。
“什么人？”小伙计没明白。
“刚才扶我的那个女人！”
“走了吧？”小伙计张望。
“扶起掌柜的就走了，朝那边。”有人道。
夜这么黑，走了就不容易看到。
“谁见此女什么样？”掌柜的问。
反正他是没顾上看清。
众人交头接耳又各自摇头。
人就是那么闪了一下，谁也没看清。
“不知道是谁家的丫鬟？”有人道。
“好像是，也好像不是。”
谁也不敢确认，毕竟谁也没仔细注意到这个人，就算扶了把掌柜的，也都没当回事。
掌柜的见问不出个结果，只得先继续赶往崇国公府。
程妍从芷月楼掌柜身上顺走玉佩后，就去追那个少年。
“程小姐。”有人挡住了她的路。
“沈平？”程妍一眼就认出来，回头望望后面还冒着火烟的芷月楼，“你不是走了吗？”
“请程小姐跟卑职走一趟吧，帮着向殿下做个交代。”沈平的口吻比较客气，可那眼神盯的可是个紧。
“有什么好交代的？”程妍旁若无事。
“程小姐与芷月楼起火有关。”沈平十分肯定。
“你还不如直接说是我烧了芷月楼。”程妍也不拐弯抹角。
“程小姐可知芷月楼的后台是谁？”沈平问。
“这话可是芷月楼的掌柜问你的。”程妍就知道沈平不会真的不知道芷月楼的底。
看在他没有理会少年跟那些姑娘，她也敬他是条汉子。
“芷月楼是崇国公的产业，崇国公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大哥。”沈平直截了当的说道。
“国舅爷？”程妍算了算，“那个被辰王唤作阿歆的老爹？”
这底子确实强，难怪那个小影卫那么担心他家小主子。
不过她决定做事时就没有考虑过什么崇国公的背景，此时沈平说出，除了了然，也没觉得怎样。
“不是，是完颜小姐的伯父。”沈平道，“程小姐现在可以跟卑职去见殿下了吧？”
“我再问你个问题。”程妍道。
“程小姐请讲。”
程妍把玉佩掏出来，“他是什么人？”
沈平没有接那玉佩，只是扫了眼，“这个，应有殿下回答。”
“看来此人身份很特殊呢！”程妍把玉佩收起来，“好吧，我先跟你走一趟。”
……
到了辰王府，程妍听完沈平向玄瑾琛的禀报才知道，自己给出的线索让玄瑾琛查到了芷月楼。
也就是陈力临死前跟人在芷月楼吃过饭，程妍报出的几样菜，正是芷月楼的招牌菜。
芷月楼那种地方不是陈力这些人平日常去的，除非是跟什么身份特殊的人会面，而且根据苔藓，沙地，被火焚烧之地，也正好就在芷月楼。
芷月楼的后院，修建的非常精致，有时候客人会在后院散步观赏，有仿造的沙滩，湿地，刚刚烧掉了一片花丛准备重新栽种，完全附和程妍给出的条件，只不过程妍去的时候天黑，又只是为了救人，并没有仔细观察。
而沈平之所以及时出现在芷月楼，就是因为他原本就带人在附近盯着。
结果，芷月楼被程妍放了一把火，还搅了个乱七八糟。
所以说，她是误打误撞的帮了玄瑾琛的倒忙，替他打草惊蛇了？
“殿下，这可不赖我，谁知道国舅爷的底子那么黑。”程妍可不愿承担责任。
“早朝肯定是又热闹了！”玄瑾琛道，并没有指责什么。
对他来说，事已出，无可挽回，指责都是废话。倒不如接下来看另一场戏。
“这么说，这件事是肯定惊动皇上了？”程妍问。
“你很高兴？”玄瑾琛听出了她的口气。
程妍没有隐瞒，“本姑娘也不跟你说什么假话，事儿就是我干的。要是不闹大，就算救了这一批，芷月楼贩卖姑娘的勾当也不会止住。国舅爷的事还确实得由你的皇上老爹处置，这也是在救你大夏国的子民。”
程妍敢这么说自然是因为知道玄瑾琛对芷月楼的态度。
“这事轮的到你费心？”玄瑾琛冷哼。
“没什么轮到轮不到，碰到就办了。”程妍从不当自己有多正义，她做事全是由着自己的心情，“沈平，你还没跟你家殿下说被你故意放走的那两个人的事。”
“殿下。”沈平走到玄瑾琛身边，低声耳语。
因为角度的问题，程妍绕了小半圈儿也看不到沈平的唇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玉佩呢？”听完沈平的话，玄瑾琛直接问程妍要玉佩。
程妍将玉佩挑在手上，“那孩子到底什么来头？我估摸着应该也没国舅爷大，听说是崇国公，还犹豫要不要跟我一起动手。不过最后还是勇气可嘉，没白担了那傻头傻脑的脾性。”
“他没跟你泄露，你现在也没必要知道。把玉佩交给本王。本王处理。”玄瑾琛伸出手，掌心向上。
“你最好尽快还给他，这块玉佩可是先被芷月楼的掌柜捡到，已经猜到他的身份，要是查到他真丢了这块玉佩，麻烦不麻烦你也清楚。”程妍看了眼玄瑾琛手心里的磨茧，扬起玉佩朝他丢去。
玄瑾琛听声辨识，顺手接住玉佩，指肚摸了摸，确定了玉佩的真实性，“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你呢？没有露馅？”
“本姑娘身经百战，怎么可能存在失手的问题？”程妍不以为然。
“身经百战？”玄瑾琛声音明显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