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这是玄瑾琛的第三声发自冰谷内心的怒吼。
你让起来就起来，岂不是很没面子？
“说完再起来也不迟。”程妍一手揪住玄瑾琛的衣襟，“听着，不管三年前谁欺负过你，那都不是我，也不可能是我！三年前你根本没机会见到我。顶多就是那个女人跟我长的相像，绝对不是我！”
“殿下！”
不等玄瑾琛回话，沈平从屋门闪了进来，瞬间僵化在门口。
“你的手下都这么没礼貌？”程妍松开玄瑾琛，翻身站起。
她脸皮再厚，也是私下只针对一个看她不顺眼的玄瑾琛，有第三人在场，她还没那么豪放。
这种场面被第三人看到……也挺尴尬。
玄瑾琛站起身，神色更是衰冷衰冷的。
僵在屋门口的沈平把头低的不能再低。
他看到了什么？
“什么事？”玄瑾琛问。
他的手下他自然清楚，沈平的行为在往日并没有什么逾越。
哪怕完颜歆在，只要有特别紧急的事，沈平也会冲进来禀报，这是他早就允许的。
之前沈平对完颜歆还有避忌，后来听了他的吩咐，知道他们二人不会有什么太过私下的举止，渐渐的胆子也就放开了。
可就因为胆子放开，才造成今日，此时此刻！自己绝对不愿被人看到的情形被沈平看了个清清楚楚。
可是偏偏他又不能训斥沈平。
而且玄瑾琛也是个非常懂得收敛情绪的人，知道沈平是肯定带着急迫的事而来，直入正题。
听到玄瑾琛的问话，沈平才缓和过来，暗暗调整了一下呼吸，“殿下，完颜小姐突发急症，众大夫束手无策，卑职已经替崇国公府请去了琴公子，特来禀知殿下。”
“不是替崇国公府请人，逸南是为阿歆而请。”玄瑾琛纠正，“走！”
说走就走。
眨眼间，玄瑾琛与沈平双双在屋子里消失，唯有留下一地的散木头。
完颜歆？
程妍一脚踏在身边的一根桌腿上。那条木腿应声折断。
看样子玄瑾琛可真是在意他的这位救命恩人，不知道完颜歆怎么就让他欠了那么大一份情？
程妍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脚一直在那根已经被折断的木腿上搓着。
寻思玄瑾琛与完颜歆的同时，不觉的表达出心底的不快。
是因为他们的谈话才刚刚开始就被打断吗？玄瑾琛人这么说走就走的绝然而去让她有些不爽。
“小姐，小姐！”莲蓉一边叫着一边从屋外跑进来。
看到那张彻底烂掉的桌子，愣住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程妍若无其事的走到一旁。
“小姐，是老爷叫你去书房一趟。”莲蓉回过神。
“知道什么事么？”程妍问。
“之前老爷也叫大夫人过去，好像是说嫁妆的事。”莲蓉道。
虽然是替大夫人母女盯着程妍的，可有些话她也得适当的说一些，以示对程妍的好感，自以为是在博得程妍的信任。
“不过就是这件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程妍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事。
“小姐。”莲蓉走上前，替程妍整整衣衫，“老爷开口说要给你准备一笔不菲的嫁妆，就说明老爷是不会亏待小姐的，这可是好事啊！”
“当爹的为女儿出嫁准备嫁妆，不是应当的么？难道之前程如梦准备出嫁的时候没有准备？”程妍反问。
程肃河有这样的念头并不奇怪。
首先皇上已经亲口赐封她为妍捷夫人，准了她与玄瑾琛的婚事，他太师府嫁女总不能寒酸了。
其次，程肃河也自有他的打算。他是见自己有点“伎俩”，所以不想把她这条路给封死了。
大夫人那边对她吝啬，他这个当爹的对她又大气一些，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也算是配合的很有默契。
“是应当，可老爷发话，总归是不一样吧。”莲蓉的话说的也算明白。
“你把屋子收拾一下，我去看看。”程妍道。
莲蓉看向那一堆烂木头，桌子虽然旧，可也不至于这么不结实吧？
程妍才懒得解释一个桌子是怎样散了架的，出了屋子，来到程肃河的书房。
进门前，程妍还寻思了一下，又过去一阵时间，程肃河还没反应？
程妍在书房外叫了声，“爹。”
“进来。”里面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正常。
程妍推门而入，“爹，叫我什么事？”
“对这门婚事，你怎么想？”程肃河坐在书桌后，问。
“我还能怎么想？”程妍道。
玄瑾琛已经当着皇上的面把话说到那儿，她还能说什么。
“嫁进辰王府以后，要认准你的位置。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爹是怕我给太师府惹事？”程妍怎能听不懂。
程肃河是在提醒她，她只是个夫人，辰王虽然认可这桩婚事，但并没有完全认可她这个人。
程肃河揉揉眉头，“虽然完颜禹良现在并不支持玄瑾琛，可是不能忽略完颜歆，太师府还不想跟崇国公府生有嫌隙，同在朝廷为官，自然应该讲求一个‘和’字。”
程妍明白了，程肃河也是因为完颜歆的存在给她打预防针。不想让她因为得罪了完颜歆而引起两府的不快。
程妍微微一笑，“爹放心，女儿很懂得自保。”
也只是自保，两府的关系与她何干？要是让程肃河知道芷月楼的事是她挑起的，岂不吓着他？
程肃河啪的一声，拍桌而起，绕过书桌朝程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