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不想稀里糊涂的替人背黑锅。”程妍无辜的冲着玄瑾琛闪动着晶亮的眼睛,“相信我,我以一颗真诚的心在跟你谈话。”
“把那颗诚心留着帮本王认真做事,才是对你自己的好。”玄瑾琛握了握拳,重新坐回原位。
“我这就是在帮你做事,冤有头债有主,你想找人算账也得找对人啊,这么对我可是恩将仇报,幸好我心肠好又热不跟你计较。”程妍无聊的拿着筷子在空碗里随便的搅来搅去。
“哼!”玄瑾琛冷冷一笑。
冷气中卷着阴凉,让程妍不只觉的身上生寒还有股飕飕的阴风从心间刮过。
“你不想让琴逸南多嘴,好,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背锅的我也算是当事人,我们两个敞开了心扉好好谈谈,不行吗?”
程妍也是隐忍着好脾气。
人在他山头,能低头的时候低低头。
“记住本王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你知道了与本王的怨仇是什么,就是你的死期!不知道,还有活着的机会”
“活受罪吗?”
程妍淡然一笑。
有时候活着比死的惩罚更重,她很清楚。
“那就看你的表现。”
玄瑾琛不想再跟程妍这么面对面坐下去,不想再纠结如何对她的矛盾,咻然起身,准备离开饭厅。
“等等,我还要跟你说个事儿。”程妍紧跟着道。
玄瑾琛只管继续走。
“关于假银。”程妍的手肘撑在饭桌上,歪托着脑袋,扭头瞧着玄瑾琛。
这可是在陈力身上发现的另一个问题。
玄瑾琛停下脚步,“说!”
“我从宫中出来回太师府,途经一个茶馆的事你知道吧?”程妍问。
“那个命案与假银有什么关系?”玄瑾琛转回身。
“死者猴子身上带着块不小的银锭,是假的。我在查探他的时候发现,没有对众透露。”程妍道。
免的在不适当的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适当的出个头是讨巧,过于出头可就成了麻烦。
“知道了。”玄瑾琛听完之后继续离开。
程妍坐正身子,夹起一片肉塞进嘴里,细嚼慢咽。
……
大早,程妍被沈平送回太师府。
虽然听了玄瑾璃的话,程肃河稍微放下点心,可得不到玄瑾琛的下落还是无法彻底松气,这一宿几乎无眠。
见程妍是被辰王府的人送回来的,程肃河方彻底信了玄瑾璃的话,真是玄瑾琛搞的鬼。
可是当着沈平的面又不好多说什么。
沈平说是经过一宿的寻找,在城外山中寻到被刺客借迷烟引走的二人,幸好殿下武功高强,虽然患有眼疾,也拼力一搏,没有落入歹徒之手,还保下了程妍。
程妍回到住处,见二夫人冯丽蓉正招呼家仆往她的屋子里倒腾东西。
掌了家权,冯丽蓉自己就能做主,府上有的就不必从外面采购,直接就送给程妍用,还让账房给拔了与程如梦一样额度的月银。
小院虽小,可一下子富足起来。
其实冯丽蓉还是存了私念,其实可以给程妍重新安排个各方面条件本来就好的院子住,可是偏偏没提这事儿,这就根本上还是把程妍留在了太师府的“冷宫”,对程妍明扬暗贬。
对此程妍也是心知肚明,但是无所谓。她一开始就看中这个院子偏僻安静,压根儿也不想换。
“行了,之后再摆弄吧,我累了,先睡一觉。”
跑了一宿得有跑一宿的样子。程妍把人都打发走,躲进了床帐。
打开手环摄录的影像,投放到面前的虚拟屏幕上,回放在碧庭苑出现那个银影的那一段。
将播放速度调到最慢,一帧一帧的过,分解成一张张图片。
可以看出是个偏瘦的人,个子不高,才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间,身穿带有银亮甲片的衣袍,很宽松,挥袖的时候像是蝙蝠张开了翅膀。头上也罩着同样的帽子,脸上扣着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对眼孔。
这种打扮很难分清男女,而摄录时,因为那人速度太快也没顾上扫描,只能了解到这些表面上的东西。
听得屋外有脚步声逼近,程妍收起手环,躺床榻上假寐。
先有人敲了敲门,程妍没有理会。
那人轻轻推开门进了屋子。
脚步稳中沉重,刻意压着气息。
站在床帐外,那人迟迟未动。
沉默良久,他开口道,“你一定没有睡着。”
被程肃河说中,程妍也就不再装,起身掀开床帐,“爹来我这里,挺意外。”
“昨天的事,是不是你故意的?”程肃河垂眸,死死的盯着程妍。
“爹,你这话说的是不是太可笑了?”程妍站起身,“是你自己在那个时间叫我去的书房,是东庭院那边自己玩的花样,璃王来太师府谁又能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有插手的机会?还搞出父女的丑闻,我可没无耻到那种地步,口味那么重!这对我自己有什么好?我可不想步程如溪的后尘!”
程肃河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程妍,他一开始也毫不怀疑是杨秀儿母女做的,可是得了玄瑾璃的提醒,越来越觉得程妍跟玄瑾琛之间有鬼。
他们的“关系”发展的实在是快的匪夷所思!
再想想自己中了梦幻粉之后的反应,就像是做了一场见到了李莹莹的梦,差点让他打开那尘封已久的记忆,说出不该说的话。
这样的结果,能与程妍无关?
见程肃河不说话,程妍又问,“爹,你审了那个奉茶丫头没有?”
“审了,她只说那杯茶是如梦让她送到书房的,死也不承认知道茶有问题。”程肃河这下开口回答了。
程妍了然。
程如梦的药其实也很十分小心,在饭中下药的是一个人,送解药的又是一个人。
不过下药的人未必知道自己下的什么药,送解药的本也不知茶中有问题,她之所以害怕,一定是在后来见书房里发生了事后才意识到自己成了多么该死的帮凶,误以为自己真是送了药茶的人。
现在,最该庆幸的是那个负责下药的丫鬟。连杨秀儿母女都逃不脱,她却成了隐形人,安然无事。
事已至此,杨秀儿想把责任都推给桃容顶缸,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饭中下毒的事,说的越多越仔细岂不是越证明了与她有关?
同理,程妍也不会多说什么。那杯被她调包的解毒茶就如此理所当然的成了一杯药茶。
“这不是显而易见么?”程妍冷笑,“你想保如梦我也说不得什么,毕竟她是你的掌上明珠。”
“老爷!”
冯丽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