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肃清?
“跟程肃河什么关系?”程妍脱口而问。
被玄瑾琛认为是程肃清的黑衣人睁开眼睛,“你还知道这个人?”
“程肃清,程肃河同父异母的弟弟,身为御林军头领,为先刑部尚书彭元章残余,犯谋逆之罪,投放掖庭阁,受犬刑,后于掖庭阁内莫名失踪。此为宫中禁闻。你脸上的伤就是被恶犬啃咬,身上还有多处咬伤!”
玄瑾琛说着,一把扯开黑衣人的领口。
只是上半身,已经遍布狰狞。
可以说,此人身上没有一处皮肉是完好的,活脱脱的被啃烂一层皮。
难以想象,当时此人在牢笼中,怎样与恶犬争斗的一副惨状。
“是,当时我被下了软筋散,无法动用功力,只能被那恶狗撕咬。”黑衣人回忆起当年的惨状,“这都是玄家人赋予我的,我要杀他们能说错了吗?”
“你真是程肃清?”程妍听此人承认了,有些难以理解,“你不是说我与你是同类?可你明明就是……”
就是这个时代的人!
“我明白了。”随之,程妍很快醒悟,“你是被我的同类给救了,否则被狗咬伤就算不死也会得病而死,你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那个救你的人才是真正在寻找我的人,你在奉他的命令行事,他现在哪里?”
“他在等着我把你带回去。”程肃清道。
“让他来见我。”程妍命道。
程肃清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拐着脚。
他手中没有了武器,手脚受伤,连玄瑾琛都不如,她也不怕他。
“好,我会如实禀报给他!”程肃清也不再停留,蹒跚离开。
程妍侧头看向玄瑾琛,“你没有阻拦他?”
“他还会回来的,带着你要见的人。”玄瑾琛目光垂下,落在程妍的手上。
她的手中正捏着那个忘了遮掩的泥人。
程妍紧紧攥着泥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不是有意的……”
玄瑾琛的视线从泥人向上移到程妍的脸上。
他原本离开琴庄,之所以又半路返回来就是想到这个泥人。
这个泥人是琴逸南根据他给出的描述捏出来的,足有八九分像,为了便于寻找,被当成参照样品存在琴庄的清池洞的暗格中。
离开的路上他突然想到程妍的眼睛能够看到更深层的东西,就怕被她看到这个泥人,所以才又返回来,结果晚了一步。
程妍现在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好像再次赤果果的站在了这个女人面前!
“沈平,你先回王府,让逸南照护后阿歆,本王这里有事情要解决。”玄瑾琛道。
有些话,他需要单独跟她谈谈了。
“是。”沈平拱手。
“刚才你所看到的,听到的,一个字都不许外传给任何人!”玄瑾琛又补充道。
“是。属下明白。”
沈平离去。
玄瑾琛向程妍前走两步,逼在她的眼前。
“殿下,对不起啊。”程妍抬头看向玄瑾琛。
既然不得不要如此面对,那就坦然面对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何方来历?想做什么?”玄瑾琛口吐的寒气拍在程妍的脸上,“既然你们已经将秘密亮在本王面前,既然你没有要本王的命,不妨一五一十的跟本王说个清楚。”
……
……
琴庄山谷的顶上,迎着夜风,程妍将自己的所有全部告诉了玄瑾琛。
不论他再怎样认为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理解,这都是事实。
所以说,她的到来只是在未来的时空一帮人赋予的任务?
所以说,他也不过是这个任务中被随便捕捉到的猎物?
所以说,她的那些超强的能力全部是靠这么一只手环?
“我都把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了。”程妍晃晃腕上的手环,“够不够诚意?”
“你敢把它给本王看么?”玄瑾琛问。
程妍将手环退下来,递给玄瑾琛,“诺,给你瞧瞧。”
玄瑾琛一顿,没想到程妍这么爽快就把这个保命符给他。
其实他也听得很明白,程妍这种人之所以本领高强,全是仰仗了这种神奇的武器,如果没有了这个,他们跟自己实打实斗,未必能够比得过他!
“怎么?我敢给你,你还不敢接?”程妍将手环塞到玄瑾琛手里,“给你看看我们那个时代的高科技,这也是你的幸运。谁让你注定命里碰到我呢?”
玄瑾琛将手环重新递给程妍,“不用瞧了,瞧了我也不会用。”
“呵?你就这么还给我?”程妍眉眼一弯。
她承认自己将手环给玄瑾琛的时候也是做了准备的。
反正玄瑾琛拿上手也不会用,对她来说没有威胁力,而她,手中还有从程肃清那里拿到的“金币”,完全可以发动进攻再把东西夺回来。
可是,玄瑾琛毫无心机的把手环还给了她。
“把东西收好。”玄瑾琛道。
这句话其实说的别有深意。
“谢殿下。”程妍自然懂得,将手环重新带在腕上,“我果然还是挺会看人的。你们三个皇子,选你没错。”
“嗯?”
“我不是说那件事!”程妍见玄瑾琛脸色一变,赶紧解释,“我说的是我来到京城之后,其实我也不一定非得跟你谈交易,就算不喜欢玄瑾皓,还有玄瑾璃,可是我选择你。”
“为什么?”
玄瑾琛知道,如果程妍不愿意,完全可以拒绝他,不论她帮谁做事,对自己都是有力的打压。
“就算是有缘吧,谁让你命里缺我呢?我只能补在你的生命里。”程妍望着天上的繁星点点。
在现代,是看不到如此明亮的星辰的。
玄瑾琛笑笑。
突然间,他竟然放松了过往。
被她的爽快,信任所感染?还是理解了她的无奈?懂得她远离故土的飘零?还是得知,她真心并没有将他当做敌人,而且选择了他?
听她刚才所讲,她来到他们这里也是担了很大的性命之忧的。
他知道,自己对她改变了态度也与之前她的选择有关。
在程肃清面前,她坚决保护他的命,维护大夏国,她本是有如此胸襟的人。
她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