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下呼吸一屏,心下犹豫了一下。
花想容仍然闭目,昏昏沉沉,感觉如浮萍一样随波逐流。
“玉翠?”她又再轻唤了一声。
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感觉到的,因为耳朵能听声音,虽然‘她’手中动作虽然停了,但是花想容始终没有听见关门开门的声音,所以她能确定‘玉翠’还在。
华天下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眸中的墨色更加浓重。
他自然知道花想容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若是她睁开了眼睛,见到眼前的人是他,不知道会怎样的生气。
他原来的本意是想惩罚她捉弄她,因为花想容到八方客栈却不找他,而是去找另外一个男子,他一时打翻了醋坛子,最后却自己心虚,这不是本末倒置了?
他重回到花想容身后,他的双手触摸到她的肩,如此瘦弱却惹人怜爱。
花想容身子一僵,这样的触感与玉翠的手以往并不相同,而且还带着一种似火的热意,而且还能感觉到这双手似乎……有些大,而且还有些茧子。
但是只是怀疑了仅仅一瞬而已,因为玉翠是丫鬟,虽然她对她好,但是玉翠也会去给别的忙不过来的丫鬟帮工打下手,手上有些茧子也再正常不过,至于手大……
错觉吧。
花想容放松自己,享受着‘玉翠’力道适中的按摩。
华天下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她这么没有防备,若是今天在的人不是他的话,而是别的男子,那岂不是!
想着想着,手中力道加重,想要捏碎她的骨骼一般的力气,花想容惊叫“啊!”
也在这时想回过头去看‘玉翠’怎么今天这么奇怪,而且少言寡语。
在外面动弹不得的玉翠猛然听到花想容的惊呼,更是心焦,无奈花想容沐浴时隔了一层十二仕女图的屏风,否则她还可以门窗纱纸的剪影看到里面的情况,现在除了能听到声音外,里面发生了什么她却完全不知道了。
“你……”
“……”
花想容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看着这个把目光,移到别处的男人。
“玉翠呢!”她泼起浴桶里的水,把他溅湿了一身,身上那华贵的衣袍和湿答答的头发,有谁会想到这是那个真云国尊贵无双的华天下华太子?
他嘴角一抽,自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窘迫,让他无颜面对花想容。
“玉翠呢!”花想容见他不回答,再次大声发问。
脸上羞红,悲愤交加,她苍白的脸颊就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配着她墨黑的眼睛,显得特别清丽。
他这一转身,就看见了她这绝色的面容,再往下看……
阿弥陀佛,不该看!
他又收回了视线。
玉翠在外面听到花想容喊她名字,想回答,无奈喉咙发不出话,只能满脸黑线,继续在寒风中凌乱。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花想容也冷静下来,把全部身子都泡在水里,以防不会给眼前的男人占便宜,让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殊不知,他刚才就已经一览春咣尽了。
他淡淡的笑着,身影如鬼魅一样又飘到了她身边,“你来八方客栈却不是找我,却找别的男子,那又是什么意思?”
声音近在耳边,吐出的热息让她阵阵酥麻,他看着面前这莹白如玉的耳珠,呼吸越发深重,一口含了上去,牙齿轻咬,破了一点血出来,香甜的血没入口中,他的眼睛露出了一些异色,泛着隐隐的跪艳的紫。
不过因为角度原因,花想容并没有看到。
他需要取她的血解毒,她是知道的,可是此时她长发及腰,身上不着寸缕,而他也浑身浸湿,烛火爱昧跳动,勾起一室旖旎气氛。
“嗯……”
一声嘤咛,不知道究竟出自谁的口中,华天下一把粗鲁的推开她,没有一丝温柔,匆匆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别有深意,竟然一句话不说立刻就走。
临走时把玉翠身上的穴道都给点开了,然后人像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去一样。
玉翠得了解穴,差点了就软趴趴的摔在地下,还好借着身边的物件支撑着,才没有这么狼狈。
冲进厢房,绕过屏风处,却见花想容呆呆的坐在浴桶中,除了某一处有些被水溅湿的地方,其他似乎一切都好。
都好……才怪!
玉翠伸出手测试浴桶中的水温,才发现那浴桶中的水早已凉透,透心凉的那种,而花想容则像彻底没知觉了一样的呆坐在里面。
“小姐!”玉翠叫她。
“……”花想容完全没反应,身体在这里,灵魂却不知神游到何方。
玉翠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虽说容公子这种行为实在太荒唐,但是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没有被怎样,可是为什么本来好好的却一直在呆愣呢?
“小姐!回神!容公子走了!”
玉翠拿手在她的眼前晃晃,见她还是没反应,只好把手放在她肩上,用力摇晃她。
这才唤回了花想容的神志。
“怎么这水这么冰凉!”她娇呼。
玉翠赶忙让她出来,给她穿上衣服,把长发给弄干去,免得她又染风寒。
“小姐,那个容公子,他应该……没对你怎么?”
玉翠小心翼翼的发问。
花想容失笑,摇头否认,“没有啊,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一时毒发了太过着急要我身上的血解毒而已,不过也挑了个不是好时候的时间过来。”
她对于容拂就是华天下,华天下就是容拂的事情对玉翠闭口不提,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内心隐隐觉得不说更好。
花想容面上虽笑着解释,可是她越说心中的难以名状的不安就越来越下沉,就像牢牢的扼住她的命脉,让她无法喘气,无法透气,想着干脆的溺死在那个眼神中一样。
他匆匆走之时,那个眼神充满了震惊,悲伤,怜惜,还有……欲。
她从来没见过有人的眼神能包含这么多东西,或许自己被花月瑶关在地牢的前世也有过,但是第一次亲眼见别人的眼睛,十分中的那么多情绪的震惊。
让她一句发难他的话也无法说出口,像在那时丧失了说话的本领。
花想容拿过一件狐裘,随意的披在身上。
玉翠问她:“小姐,这么夜了你要去哪里?”
“我去关着兰亭的那里,你随我去兰亭那,还是现在回去就寝?我一人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