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所思的这件事情,使得花想容一直闷闷不乐,尤其是从温荣华那里知道那所谓装着藏红花粉的瓷瓶,里面装的不过是小儿贪吃的绵白糖而已。
略一推测,花所思绝对是被利用了,有人看准她每天都会去吴珊珊的碧春院里,再加上如今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脚步飞快的走着,京城永远都是那么的热闹,贩卖物品的老百姓吆喝着,一条大路上若是来了些轿子,即使知道坐在轿子里面的人一定大有来头,也只会熟视无睹。
这可是天子脚下的城,什么达官贵人不住在这里?除了真正值得老百姓尊敬的人,其他的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恶官是绝对不敢在这里造次,或者欺压百姓的,因为风言风语很快就会传到了当今皇帝的耳中。
花想容远远的望着那顶说不上是太过奢华的轿子,想着京中会来那些人物,恰好的风有了一瞬间的吹拂,把那遮住的布给吹起来,轿子里的人那刚毅的侧脸,她再熟悉不过。
轿子里的人,裴牧。
看他这个方向,是要往宰相府去。
裴牧趁着这风势向较外微微一瞥,就看到一个貌丑的村妇站在不远处,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那样的眼神……
心头突的一跳,他竟然觉得在这有些凉意秋时像那时一样又产生了那种有些心悸的感觉。
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村妇而已,可是那双如悠潭的双眼却好似在哪里见过的来着,可是这两人相差又过大,裴牧连忙拉回轿中的帘子,想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匆匆忙忙的遮挡起来,不敢再被那村妇给多看一眼,否则,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花想容觉得裴牧,想来是听进了她的话,但是现在这种节骨眼上,花想容也不知道裴牧的出现对花所思是好是坏了。
她在街上走了一段时间,才回到相府,在玉翠的服侍下褪去伪装,用特有的药水洗去脸上的易容,冰冰凉凉的,好不舒适!
“小姐,这些天来你总是要易容出去外面为三小姐的事情奔波,有发现什么吗?”玉翠担心的看着她,声音轻柔的询问。
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在为她把湿湿的毛巾给拧干。
花想容想了一下,没有必要瞒着玉翠,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她,以极缓慢的语速,确保她能一字不漏的听清,和她说道:“有发现,至少我能证明绝对不是三妹妹害了四姨娘,至于幕后的真凶,但是还需要一些时间,我绝对不会让三妹妹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度过余生。”
“小姐,玉翠相信小姐的,若是小姐需要,玉翠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
“你有这心就好。”玉翠在她心里已形同家人,要她去利用她,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虽说温荣华默许了花想容利用他,但是花想容现在才想到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把他的名气做大了,若是找说书先生,又不大妥当。
因为梁莫笑的那档子事情,已经没有什么人会再相信说书人口中的话了……
刚找到一个解决办法,竟然又来了一个新的难题。
她从书院回来后,根本就不得休息,一刻不停,一直想着花所思,头脑也一阵发昏。
“大小姐?你可在这院子里?”外头传来张管事那苍老的声音。
玉翠连忙迎了出去,又过了好一会儿,手中拿着一个非常精致的名帖进来了。
玉翠不懂这上面写着什么,一头雾水的把这名帖递给了花想容。
红色的帖子上,是用鎏金绘成的漂亮字体,显眼又大气。
她前世还没嫁给淳于露华的时候,也不是没收过这种名帖,但是自从母亲逝世后就不再参加,和那些小时候交好的人,感情也渐渐淡了。
这一世,在这种时候,竟然能收到名帖。
花想容沉思着,指腹不自觉都摩挲着那泛着淡淡金光的邀请人的名字。
上面写着,徐婉。
名帖的内容是邀请她去一个叫墨轩的地方,吟诗作对,徐婉素有才女名声,偶尔都会开这种吟诗会,就算前世是和她没有交界,花想容也听过,只是如今竟然给花想容一份名帖,不知道她心中究竟做何打算。
今晚,应该有很多人都会聚集在墨轩,没有人会傻到不给徐婉面子,这个深受皇帝看重,当朝的唯一女官的面子。
闭上眼睛想着要小憩一会,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徐芊芊好像曾说过,徐婉这个名字。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她一时感觉到有些心力交瘁,很想在此时有个人能让她倚靠。
闭着眼睛的时候,不由自主就的浮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爱穿白衣,他声音温润,他还总是喜欢调戏她,模糊面容,逐渐清晰。
竟是容拂!
花想容被吓得蓦地睁开眼睛,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心中不由懊恼怎么自己会想起这个人,可是脸上却红得滴血,不能否认她的口是心非。
“小姐,怎么了?发噩梦了吗?”一直守着她的玉翠见她竟然这样惊慌醒来,不由担心极了。
花想容摆手,“没事,那张名帖写着吟诗会,傍晚我们要出发去墨轩,等下替我梳洗打扮一番,切不可失礼于人前。”
“啊?那小姐,要不要现在我去给租辆轿子?而且,新的衣裙……”
颜秀克扣得紧,要是给了也是给些不大好的的,花想容平日也不在意,有得穿就穿,但是要出席这些吟诗会之类的,是绝不可以穿着旧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成了别人的笑话。
玉翠也有听过墨轩的名气,知道离得不算太远,所以也就不考虑马车,而是要去找轿子给花想容代步了。
花想容看着那张名帖良久,对于玉翠的问题久久未答,末了,手指骨在桌上敲了两下,‘嗒嗒’的响着。
“轿子的话,用膳时我会和爹提的,花月瑶应该也收到了名帖,让他再给我一辆轿子就好,至于衣裙……”
花想容思绪飘远,不由想起了当初花宥的悬弧之辰,那件烟水百花裙,还有送她这件衣裙的人……
“小姐?小姐?”
玉翠见花想容久久不语,像是彻底陷入了沉思,出声呼唤她。
花想容淡淡一笑,“衣裙的话,你和洛落说我穿的多少,让她帮我去成衣坊买了送来给我,我相信她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