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莫笑回府之后果然不堪花想容对他的羞辱,哭爹喊娘,梁将军自然也不舍宝贝儿子竟然被欺负成这个熊样,立刻想了办法,找了说书人,给了他银子,让他说坏花想容的名声。
无外乎就是相府中出了个恶女之类的,还不三从四德,把让梁莫笑丢脸的事情通通给瞒住,闭口不提,给外人她是那种悍妇的印象,既不知书识礼,也不贤良淑德。
花宥经花想容提醒,也早早有了应对之法,花想容是除了淳于露华之外第二个被院长看重的学子,回府的考验又是她和某人胜了,试问这样有才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看中又肥又蠢的梁莫笑呢?
文臣武将向来就互看不顺眼的,这下两家也算结下了梁子。
这消息一放出去,再联想到平日里梁莫笑的那种行为,舆论自然已经偏向花想容了,所有人都认为是梁莫笑自己配不上花想容,上门提亲却被拒绝恼羞成怒,故意想毁人家姑娘的名声。
不由对他这种人的行为更是恶心,花想容的名气也渐渐在京中流传开了。
无论外面关于花想容或者梁莫笑的话题有多热闹,此刻的其中一个当事人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有什么反应。
回春堂里面的府邸。
花想容手中拈花翻转,红色的瓷瓶赫然出现在她娇小的手中,温荣华随之拿了去。
“温荣华,帮我看看,据说这里面有藏红花粉,你能尝出来吗?”
温荣华的视线看了看花想容,又看回手中的红色瓷瓶,眉头一扬,脸上一阵不羁的玩味。
“单这瓷瓶来看,就很值钱了,堂主你可是出生在富贵人家的?”
此刻避开温荣华的视线反而更让人生疑,花想容眉眼冷清,可惜此刻的丑貌不能展现她的盛世风华,淡淡的说道:“这是憧笙一个朋友的妹妹出事了,她妹妹温顺善良,料想她怎么也不能相信竟会害人没了孩子这种污事,我想帮她。”
她这一番谎言,说得滴水不漏,站在旁边的洛落是知道憧笙这个人的真正身份的,但是她眉头也不挑,看得温荣华无从怀疑,只能信了。
把瓷瓶轻轻的放在桌上,懒散的伸了一下腰后,随后打开上面的纸帽,用手轻轻的扇风让瓷瓶里的气体挥发出来。
温荣华闭上眼睛,靠近去嗅着气味。
花想容紧张得手心里冒汗,这事关花所思,而且,千丝万缕的似乎和她娘亲的死也有关系,不得不紧张。
不知等了多久,温荣华用手摸摸下颚上新长的胡荐,一脸的狐疑。
“怎么了?”见他已经睁眼,花想容着急的追问。
温荣华的表情也不大好,皱着眉,一向懒散的他,脸上竟出现了凝重的神色,“堂主,你说是你好友的妹妹,得了这……藏红花粉,然后害一个妇人没了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重新提及这件事情,花想容点头承认。
确实如他所说。
“结果如何?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那位妹妹,是不是……尚还年幼?”温荣华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说。
“年幼?才十四芳龄,但是这关她年纪什么事?”
为什么得了这瓶子,温荣华竟要说这些呢?
洛落看出了花想容的焦虑,再次抽出剑,架在温荣华脖子上,低声呵斥:“你在卖什么关子!快说!”
她是副堂主,一切都以堂主为中心,花想容也习惯了她这种突然的行为,温荣华不知是不是经历了太多次,也习惯了。
用着手指指腹压着剑身,轻轻的推开。
“若是还想我帮堂主那位好友的妹妹,这先全部回答我的问题。”
花想容听他说法,似乎这件事能证明花所思的清白,来了精神,道:“洛落,把剑收回去!”
“堂主,你确定这里面是藏红花粉?。”
“难道不是?我并不清楚……”这是她尚在书院时发生的事情,回来就听到包括玉翠在内的丫鬟都说这是藏红花粉了,害四姨娘没了孩子的。
“哈哈哈哈!藏红花粉?这究竟是谁说的,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温荣华邪气一笑,“想来堂主也没有打开闻过,就算你是你也闻得出来,这瓷瓶里哪是什么藏红花粉的味道!”
听温荣华这样一说,花想容抢过她手中的红色瓷瓶,轻嗅过后,一脸愕然。
十分甜腻的又熟悉的气味。
这是绵白糖……
小孩子都喜欢的绵白糖,但是不可能是云娘给宝儿买的,因为绵白糖都是她们这些有些身份的,才能在小时候能吃得到的一种零嘴儿。云娘的生活那么贫困,家徒四壁,没有可能买得到,现在相府也没有小儿了,不会有,除非有人特意去买了拿给花所思……
加之,问她要这个瓷瓶的时候,云娘还找了很久,宝儿还拿着很早之前花月瑶装着毒药的那个瓷瓶玩耍,这个恐怕是真的压着,里面更是动都没动过。
见她已经了然于心,温荣华双手环抱着,嗤之以鼻,“绵白糖,竟然说是藏红花粉,难道不知道这两种颜色不同吗?一个红色,一个白色,是哪个瞎了眼的说这是藏红花粉?女人的心思,无论过了多久都是这么可怕。”
花想容静默的听着温荣华说的,越说越心惊,花宥是那样谨慎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现在能高居宰相这个高位。
能让他相信并且毫不怀疑的,能让府里所有的人相信并且毫不怀疑的,不就只有当初替吴珊珊诊脉的那个大夫!
只要他说这个里面明明是绵白糖却说是藏红花粉就压根不会有人怀疑!
现在,要做的是要找出那个大夫,不是找回春堂里的大夫去看病这一点原来就很可疑,可惜花想容竟然现在才注意到。
京中哪位达官贵人生病了不是找回春堂的大夫的?而且还是吴珊珊这次没了腹中胎儿这种大事。
“温荣华,你介不介意我利用你?”
“堂主真是说笑了,你现在不就是在利用着温某吗?”
“看你这样说,是不介意我往更深一面来利用你了,比如,把你这个识药的能力给宣扬出去,在百姓中口碑相传,最后某个府里的人物因为觉得自己妹妹被某些人给冤枉了,特意请你去府上,辨别真凶。”
“这么多天,温某都没喝酒醉生梦死一场了,没有酒,我就很清醒,清醒得不会被人利用的。”
他这是默许了。
花想容轻勾嘴角,声音脆耳,眼角弯弯。
“不过是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