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大概也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来找席安的。
他只是想要让自己的母亲,得到精神上的救赎,而另一方面,他也只是想要见席安一面。
卫修霁也在医院,看过了关小青,人还是处在昏迷之中,只是嘴里过来过去,也只是席智山和席安两个名字。
时不时放声大哭,好在病房里,就只有关小青一个人,后来没有办法,就把关小青挪到了医院的顶层,那里清静了许多。
不知道怎么的,卫修霁竟然知道自己住在这里,这让席安微微不耐,总觉得自己的小窝,受到了卫修霁眼神上的质疑。
不过也并不奇怪,这座城市,大都是生活在卫修霁的眼睛中,自己也不例外。
有时候想想,说卫修霁对席安是深爱,席安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因为这句话,从来没有听卫修霁提起,他对自己的,也只是恨意。
一次次,无休无止的伤害。
席安痛苦的又缩进了被窝。
门外的卫修霁和席墨,一直站了许久,敲门按着门铃,还是没有人来开。
准备离开的时候,席安的门突然开了。
席安不知道怎么了,有点感冒了,嗓子有几分沙哑,面色憔悴,用浴室里的温度蒸了蒸,才觉得面色微微好了些。
本来不想去搭理,只是想了想,席安还是开了门。
“等我十分钟!”席安眯着眼,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语气淡淡的,嗓音沙哑,随后又关上了门。
卫修霁倒是淡淡笑出了声音,脸色不是那么僵硬。
她,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只是她感冒了?
随后微微皱眉。
席墨得到了席安的应答,正想着应该怎样说出自己的请求。
席安收拾完毕,不多不少,正好十分钟,推门出去,随后关上了门。并不想,在自己的小窝里,和他们说话。
席墨开车,卫修霁坐在了车的后座,席安想要坐在副驾驶,只是没有打开车门,随后坐在了车的后座。
一时间,车子里静静地,偶尔传来的声音,也是席安掩着唇,微微咳嗽的声音。
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席安身上有点冷。
察觉自己鼻翼间传来陌生熟悉的气息,席安睁开了眼睛。
卫修霁一只手拿着白色的药片,一只手拿着干净的矿泉水,正看着席安。
他知道席安没有睡着。
席安微微一笑,说了一声感谢,接过了卫修霁手中的药和水。
车子停在了一间优雅的咖啡馆旁边,三个人同时下了车。
“中午吃饭了吗?”卫修霁微微皱眉,看着席安有几分摇晃的身子,她似乎比上次见过的那一次,更加瘦弱了。
席安没有回答,自以为,卫修霁问的好像不是自己。
卫修霁没有多话,倒是为席安点了一份餐点,正好可以让她吃一点。
“两位有什么事情?”席安开口,有几分虚弱。
两个人,都是大忙人,既然有这样的心情,来找自己,大概是有什么自己能办到的事情了。
“莫小姐,我是席墨,上次你来过我家的。”席墨开口,看着眼前和记忆中重复的那张脸,有几分恍惚。
席安曾经告诉自己,要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现在,有点物是人非了。
“我记得席先生。”席安回答,眸子潋滟,像人间四月天。
“莫小姐,今天来,是有事情,恳求你。”席墨似乎有几分难言,说话也是慢吞吞的。
席安轻笑,席墨似乎还是个孩子,大概在自己的心里,席墨还没有长大,可是谁能知道,席墨继承了爸爸的衣钵,做的很优秀。
“席先生,但说无妨。”席安略略。
“我想请你,去看看我的母亲,你和我的姐姐,很像,我母亲,很想念她。”席墨知道这样的请求很无理,但还是有几分希望在里面。
希望莫肯顾,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席安微微一愣,关小青想念自己?大概是席墨的说辞吧。
本就是两个没有丝毫关系的人,又何来这些想念的说法。
“抱歉,席先生。”没有多话,席安拒绝了。
想想和关小青处着的那些年,自己一颗心,早就变成了灰烬。
她从来也没有忘记,关小青,会把自己得到的第一张荣誉证书,撕成碎片,也从来没有想过,在席智山看不到的地方,关小青会给自己说不清的巴掌。
那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淤青,从来都没有消退过。
小时候的记忆,就像是没有边际的苦海,一旦想起来,还是带着痛楚的,她也恨萨沙,既然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就不应该,把自己丢弃,也不应该,为了自己的事业,随手将自己扔掉。
关小青,是有多么恨自己啊,那是多正常的一件事情。
自己的丈夫,想着别的女人。
这又该说什么好呢?
卫修霁没有想到,席安就这样拒绝了席墨,只是察觉到了席安的心情,似乎不那么开心。
“不知道你的母亲是想念还是愧疚,斯人已逝,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帮助你。”席安拒绝了席墨,随后淡淡开口,说着自己的理由。
是啊,她是有多么不想见到关小青啊。
席墨说了感谢,显然有几分失落。
“卫先生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呢?”席安偏着头,有几分娴静的可爱,询问着卫修霁。
“想请你去我家做客。”卫修霁眉眼处,都是浅淡的笑意。
“条件呢?”席安皱眉。
“听说你想救卫思白出来。”卫修霁轻笑。
“如此简单?”席安眉头,更加紧蹙,她不信,老狐狸一样的卫修霁,会这样简单的帮助自己。
“是。”卫修霁信誓旦旦,随后云淡风轻。
“好!”席安坐正了身子。
算是答应了卫修霁的条件。
自己就要解脱了,无论怎样,欠了卫思白的东西,总算是要还清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卫修霁将剩下的药,放在了自己的手上,席安也没有拒绝,让自己去买药,那真是有点高估自己了。
“姐夫,你说,那是姐吗?”席墨靠在车座上,淡淡开口,那真是陌生的一个人。
“她会去找伯母的。”卫修霁嘴角浸着笑意,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