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庄小回就去镇上定做了两套炉具,不过也得等几天才能拿到。
该准备的都准备差不多了,在镇上溜达了两圈,庄小回去了钱庄,出门前,她问小枫娘拿了二十两,订炉具、煤和碗筷了就付了定金,估计过两天支摊子要用散钱取货,于是去了钱庄。
又把一锭银子置换成了散银子和几串铜钱,这才朝老门沟的方向而去。
她的一贯做法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借助瓶子跳转回去。
不过今天嘛!她打算多走几步路,沿途种上马铃薯。
刚行至镇外不远的一小片白桦树林附近,两个流里流气的地痞无赖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庄小回不知道的是,这两流氓盯了她几次了。
见她今日订了炉具,又订了煤炭,随后又去了钱庄,觉得时机到了。于是,提前堵在了她回家的路上。
之所以选在这个小树林,那是因为,每次跟到这附近,人就跟丢了。
“嘿,小子,着忙着慌这是去哪儿啊?”一个身材高大,满脸麻子的无赖堵在道上,另一个三角眼,身材瘦小的地痞则迅速绕到了她身后。
“你,你们是谁?”庄小回慌了神儿,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两人明显就不是善类,目光带着股邪劲儿。
她长这么大也没和这种人打过交道,心里根本就没有准备。即便她有瓶子这个跳转神器,这种时候也是不能暴露的。
“噗!”麻子脸吐出了嘴里嚼着的草棍,径直走到了庄小回身前,“我们是谁你就甭管了,拿来吧!”随后,一把将庄小回手里的包裹抢了过去。
“哎?这是我的。”庄小回一个没留神,包裹被拽了过去。
“你的什么你的?现在它是我的。”麻子脸用力一推,庄小回坐在了地上,屁股被石头硌得生疼,不由得呲牙咧嘴倒吸了口凉气。
趁这工夫儿,麻子脸解开了包袱扣,眼睛顿时放出了贼光。
他本以为包袱里能装几窜铜钱就不错了,哪成想,居然有白花花的银锞子和一个十两的银锭子。一张大嘴立马就合不拢了,“哈哈哈,这么多银子,这乡巴佬挺有钱呐!”
“麻子哥,给我看看,我看看。”庄小回身后的矮个子窜上前来,摸了一锭银子,嘴巴张大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别瞎特么动,回去再说。”刘麻子一把将银锭子抢了回来,仍旧放在了包裹里,重新系好。
刘麻子转身便要走,矮个子却指着地上坐着的庄小回道,“哥,这土包子怎么办?”
本来刘麻子都走了,闻听此言,又回转过身儿来,一脚踹在了庄小回的后背上,“不管他了,看在他给咱哥两送银子的份上,放他一马。矬子,咱们走,找赛貂蝉乐呵乐呵去。”
王矬子答应着,也给了庄小回一脚,随后,他屁颠屁颠,追刘麻子去了。
远处传来王矬子的讨好声,“麻子哥,你帮我把小杜鹃叫出来呗!那老鸨子太可气,只认钱,不认人。”两人嘻嘻哈哈地走远了。
坐在地上的庄小回心里这个气呀!到手的银子飞了不算,还挨了两脚。
她看情形不对就没吱声,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自己是个姑娘。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千万不能被他们发现自己是女儿身,以免情况更糟糕。
因此,她果断保持沉默,想降低存在感。哪知道,就因为王矬子问了一声儿,还是被踹了。
钱乃身外之物,被抢了也就算了,可这口气她咽不下。
那两家伙临走时说的话,让庄小回心里有了主意,听他们的口气,自是要到镇上唯一的那家勾栏院快活一番,那地方庄小回一个人闲逛的时候远远地看见过。
知道他们要去哪儿,那就好办了……
路边的白桦树迎着风摇曳着,唰唰地响,像是在嘲笑庄小回的狼狈,“你们等着瞧……”庄小回自言自语道,她爬了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土,走进了桦树林。
闪身回到了瓶子外的三岔口村老屋里,在家里略微休息了一会儿。
见天黑得差不多了,庄小回拿了一把手工刀,略微思忖了一下,又翻出了一支又黑又粗的记号笔。一闪身儿,进了瓶子里,直奔勾栏院而去。
别看五里镇是个偏远的山区小镇,因为地处三国边界,做生意的客商还真不少的。
近些年还算太平,很快就发展起来了,规模直追县城。
也许用不了几年,就能跟县城差不多了。因此,这家叫倚红楼的妓院此时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
小楼上挂着大红灯笼,丝竹之声老远儿的就能听见,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扭着腰肢,在大门口迎客。
若是相好的来了,大老远儿的就迎上去,嘴里娇滴滴地唤着,“爷,您可算是来了,奴家的心早都跟您去了,日日念叨您呢!”
庄小回就躲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朝那边眺望。
大约有半个时辰,远处走来了两个大腹便便,油满肠肥,穿着考究的客商,他二人说着话,刚一走近,就被倚红楼的姑娘们给围住了。
庄小回嘴角一咧,心知肚明,机会来了。她飞快地走到那两客商身后,低着头,装作是他们的下人。于是,一伙人热热闹闹地进去了。
进了院子,客商自是被老鸨子好言接待,庄小回趁着人多眼杂,溜进了楼内。她四下里走动寻找白天欺负她的那两无赖。
若是有人走近,庄小回就随便找个房门,朝旁边一立,看上去就是哪个客人带来的仆人。
房间里莺歌笑语,庄小回就像个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窜,一楼二楼都跑遍了,竟是遍寻不到那两人儿,急得庄小回满头大汗。
她寻思着,那两无赖可能没来这里?心中暗恨不已。
就在这时,二楼拐角处,一扇房门儿打开了,内中走出来一个姑娘,身后跟着十二三岁的小丫头,那姑娘嘴里还说着话,“萍儿,妈妈为什么叫我去伺候这样的人儿,我真不愿意。”
这姑娘正是豆蔻年华,十六七岁的样子,不像其他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只画着淡淡的妆容。远山黛眉,肌肤胜雪,樱桃红唇一点点,细细的小蛮腰不盈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