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瞬间冲出来三个汉子。两位体格健硕,像是大户人家看家护院的。
一位短小精干,三十多岁,穿着上干净利落,长相不佳,倒三角眼,圆鼻头,五官挤在一处,显得脑袋上的地方不太够用。
留着络腮大胡子的魁梧汉子一溜小跑着奔至院门处,朝屋里人禀道,“门栓插得好好的,院儿里没有人,许是那木棍没放好,被风吹倒了。”
“仔细检查一遍!不要心存侥幸!”屋里人厉声喝道。
“是!”
三人将院里院外及附近都逡巡了一遍,并无所获,回到屋内。说话低沉的中年男子始终没有露面。
房屋内,大桌旁坐着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戴着桶状的纱帽,罩住了头脸,只闻其声,不见其面。
纱帽下传出中年男子的吩咐声儿,“老四,你跟着他去,务必把东西拿到手。”
“知道了,大哥,这事儿就交给我吧!”看上去其貌不扬却利索的男子回道,他就是中年男子口中的老四。
“千万不要大意了,这小子滑头得很,前两次都给他跑掉了,你可别忘了。”中年男子丝毫没给老四留脸面,哪壶不开提哪壶,掀开了遮羞布直言道。
老四面露羞愧,第一次只打掉卜有德一颗门牙,最后还是给他跑了。
第二次就是今天白天,跟在他身后,结果这兔崽子太坏,走街窜巷的,几个店铺一进,人就没了影儿,从后门溜了。
害得被老大教训倒也罢了,这个脸他可丢不起。回头二哥、三哥定要嘲笑他,尤其是三哥,嘴特别损。
因此,他看向卜有德时候的面色就不太好,“走吧!银钱都到手了,还要四爷我请你出去是不是?”
“不敢,不敢。”卜有德抱着银子谄媚地点着脑袋。
“那还不赶紧走?”叫老四的一抬腿,照着卜有德小腿就来了那么一下,把卜有德趔趄着踹到了外院儿,老四头也不回地跟了出去,“老大,我这就去了。”
“嗯!早去早回。”老大的低沉声音自身后传来。
两人出了院子,天已经黑了,皎洁的月亮常常扯了云朵做遮羞布,月色时有时无。
卜有德刚想走远点儿,老四开口了,“别耍花招儿,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拿东西。不然,丢了小命儿,可别怪四爷我心狠手辣。”
一股冷气自卜有德头脚底心冒了上来,他有些后悔招惹上这群人了。
当务之急,保住小命要紧,怀里的银子沉甸甸的,跑都跑不动,这该如何是好?
要是这位亡命之徒拿了布包不放他离开,那岂不是命都玩儿没了?银钱自然是又回到人家手中……
卜有德心理活动频繁,路过街道拐角处的大树时,瞧都没瞧上一眼。走至僻静处,卜有德故作姿态大吼一声,“什么人?”
他不过是虚张声势,但老四却在阴暗处看见了一抹黑影,忙追了过去。卜有德趁此机会,将手中的银子包裹放在了墙角,用一些垃圾等杂物盖上了。
过得片刻,老四无功而返,见卜有德并没跑远,暗吁一口气。心说,还好没把这小子丢了,得赶紧走,他可能带了人来,不能再耽搁了。
奔至卜有德身侧,老四惊讶地问,“银子呢?”
“被人抢走了……”卜有德如是说道。
“谁干的?”
“没,没看清……”卜有德佯装沮丧。
“特么的,险些着了道儿,银子别管了,要命的就赶紧走。”老四一边四下里张望,一边拽住了卜有德的胳膊。
卜有德暗暗叫苦,心说,人为财死果然说得没错,刚才丢了银子跑掉就好了。可是叫他到手的银子不拿,真跟要了命一样难受。
二人又开始前行。
等他二人走后,一个穿着鹅黄色衣服,有着纤细身形的女子自黑暗中走了出来。来到刚才卜有德藏银子的地方,翻出了包裹,嘴角噙起了一丝微不可察地微笑。
她正是去而复返的庄小回。凭借空间瞬移的本事,一般人如何捉得住她?
却说另一边被老四擒住的卜有德,哭丧着脸胡乱地走着,他现在根本就不敢去拿树上放着的布包,脑子里飞速地运转着,寻求逃脱的办法呢!
老四如何看不出卜有德是在带着他兜圈子,在卜有德又一次带他走了重复路的时候,老四怒了,一把掏出了别再腰间的匕首,横在了卜有德脖子上,“敢骗四爷我?你找死是不是?”
“四爷!四爷!别动手,你听我说……”卜有德小腿发软,哆嗦着说道,“我不敢去,后,后面有人跟着咱们……”
闻听此言,老四警觉地朝四下里张望开去,这一看之下,心里也慌乱起来,卜有德没有撒谎,他果真看见了一个细长的月光投影,在身后的拐角处。
“什么人在装神弄鬼?”老四朝身后嚷。
卜有德不过是在说谎,顺着老四回头的方向看去,也愣了一下,他真的看到了一个影子,一恍惚的功夫,就不见了。
“四爷,我没说错吧!你看,咱们怎么办?”卜有德假意问道。
“走!”
打这之后,不管他们怎么折腾,兜圈子也好,穿堂过巷也罢,都无法甩脱跟踪他们的人。
老四的耐心都快被熬没了,心急如焚,走入一个黑漆漆的死胡同,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抬起手肘一用力,照着卜有德的后脖颈就劈了下去。
卜有德连吭都没吭一声儿,就软倒在地了。老四则火速转身儿朝着身后的人影追去。
那人影带着老四越跑越远,很快就远离了这个小巷。
十分钟后,身穿黄衣的庄小回站在了被劈倒在地的卜有德身边,伸出脚尖儿朝着卜有德踢了两下。见卜有德没有反应,放下心来,用力将他拽了起来。
心念一动,庄小回带着烂泥一般的卜有德进了瓶外的农村老屋,又心思一转,回到了瓶中的老门沟。
庄小回将死狗一般样的卜有德丢在了他家后院儿的泥地上,刚要走,回想起他对自己无礼的事来,一抬手,照着卜有德左右面颊就扇了下去,“啪啪”两下,声音脆响。
见卜有德好像醒了,庄小回忙揉着酸软的胳膊溜回了富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