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迎头劈下来,步青衣躲闪不及,肩头生生受下来这一刀,被砍的鲜血直流,惨叫不止。
夏凌收了刀,眼神凌厉地看过去,“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若是肯说真相,我就考虑考虑……”
“不必考虑!”步青衣冷笑道:“我技不如人,自愿认输!我步青衣虽身体异样,但曾经得主上帮助,感怀在心,自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你杀了我吧!我死也不会说的!”
夏凌诧异地看着他,良久才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刚刚是想说……”
“你难道不是想利诱于我?说叫我把事情交代清楚就放我一马?”
“噗嗤!”安然站在夏凌身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人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她自觉躲在夏凌身后并不会有什么危险,言辞也大胆起来,“你阴狠毒辣,连亲弟弟都不放过,更何况你们魔教作恶多端,这接连几日死了多少人!还妄想着能放你一马?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什么意思?!”步青衣捂着肩膀,血顺着他的指缝淌下来,他这会儿因为失血脸色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
“什么意思?!意思是说如果你把事情交代清楚,我就给你留个全尸,”夏凌冷声道:“别的不说,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我还是有很多的!”
夏凌摸出一把飞蝗石打在他的膝盖上让他没法动弹,随后转身一刀劈开木门,外面果然已经时青衣落的庭院,这机关做的甚是巧妙。可要在两处院落中布下这么一个机关必定工程不小,要想不引人注意着实很难,那方乾堃到底知不知道这个机关的存在?他又有没有参与到这其中来?
“凌儿?你们怎么……”景煜辰他们听到木门被劈开发出的巨大的声响,闻声过来却见本该在救治方泉的两人却出现在青衣落,而且他们一直在方泉的门口,却未曾见到这两个人出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方乾堃也匆匆赶过来,夏凌瞟了他一眼见他表情正常,似乎的确并不知情。可自己家中有这么一个机关,他居然也不知道?这着实诡异了点儿!
“这就要问步青衣了,”夏凌指了指瘫坐在地上,肩上伤口还在流血的步青衣,道:“是他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方泉的毒也跟他有关。”
“好啊!果然是你这孽子!”方乾堃气了个倒仰,抄起剑来就要刺过去,不过被司逸轩一把抓住手臂,“有什么事先审完再说,现在还不知道他背后都有什么人,如果不查个清楚明白的,若是针对的是整个乾堃镖局那可就是个大麻烦!”
方乾堃被劝住,也觉得他说得有理,便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少侠出手相助,这人已经不是我方家的人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哈哈哈哈!”步青衣在他身后笑了起来,这笑声有一丝嘲讽,还有一点悲凉。
“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方家的人?不,你什么时候记得我是你的儿子?!”步青衣没有力气说话,最后一句几乎是吐着气说出来的,“从小到大你就不喜欢我,因为你不喜欢你的结发妻子,因为她是我的母亲!”
步青衣居然是正房所生?夏凌和景煜辰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喜欢外面年轻貌美的少女,我娘亲自上门替你求亲,你的镖局得罪了人,我娘用嫁妆补贴赔给人家……她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狠心?杀人不算,连个坟头都没有,就抛尸让她泡在井里……”
“你闭嘴!”方乾堃怒喝一声,一脚踹在步青衣心口,这方乾堃自然是个练家子,这一脚就让步青衣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来。“胡说八道什么!你娘那是病死的!”
夏凌敏感地察觉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便使了个眼色给景煜辰,他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表示知晓,手背在身后打了个手势给钟离,让他去查明此事。
“现在救方泉要紧,”夏凌冷眼看着这一出闹剧,说道:“叫人来把方泉换个房间,透亮干净的,那个房间太过阴暗反而对他的病情不利!”
“这……怎么会?”方乾堃迟疑道:“灵化寺的大师说……”
“你知不知道你府上有这么庞大的一个机关?”安然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方泉那间屋子和青衣落暗中相连,动动脑子也该想到这和那个什么大师有关系吧!更何况,他叫你去请神医,要用上十天半个月,那时候毒皿早就成型,那魔教的人就要来取方泉的性命了!你怎么这么愚昧无知?!”
方乾堃自诩在江湖上有些地位,他的乾坤令一镖万金,人到中年难免飘飘然起来,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结果这接二连三变故频出,爱子生命垂危,孽子投奔魔教,还有被挖掘出来的那些不得见天日的陈年旧事……如今又被一个黄毛丫头教训了一番,立时胸中气血翻涌,眼前一黑,倒退着两步要仰面栽倒下去!
不过这几人却也没空管他,叫了两个身高体壮的镖师来把方泉抬着挪到了敞亮的房间,方泉被步青衣推坐起身,毒性已经蔓延到颈部,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要一命呜呼!
景煜辰让钟木和景七留下照看着方乾堃,自己和司逸轩跟着夏凌两人进了房间,以防再杀出来第二个步青衣。
“凌儿,要怎么做?”安然对这种蛊毒的了解仅限于纸上谈兵,具体的还要交到夏凌手里。
“动手把他的腹部剖开。”夏凌声音冷淡,安然觉得没什么,抄起她叫工匠锻的“手术刀”对着方泉的腹部割了下去。围观的景煜辰和司逸轩却是感官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景煜辰知道安然在刑部里头也动手剖过死尸,可这眼睁睁的看着她剖开一个活人还是头一回!
“这样他的血不会流出来死掉吗?”司逸轩看着方泉腹部的口子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会,”夏凌头也没抬,“我封住了他的穴位,再加上这毒蛊种下去,他基本是处于半死亡的状态,血流动的极其迟缓。”
这两个门外汉似懂非懂,也不敢多言,生怕出声打扰到她们,只专心守门。
“啧啧啧,”夏凌看着方泉体内的毒蛊微微皱眉,这蛊种下的时间太长,体内器官错综复杂,要取出来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这要怎么办?”安然手下动作停顿了一下,“有些棘手啊!”
“嗯,”夏凌微微点头,从药箱里拿出两样备好的药材,“师兄这个你拿去帮我处理一下,”司逸轩至少是毒龙谷中长大的,煎药这种常见的事还是不在话下,便接过药材出去。
“需要我帮忙么?”景煜辰转身问。
“嗯,你输些内力给他,”夏凌指了指方泉,“我练的功夫带毒,内力不纯,现在情况有些复杂,我看他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