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辰早就安排了暗卫跟着曲子林,但曲子林完全继承了他姑姑所擅长的易容之法,景六最后还是把人跟丢了,为将功补过一直在外追查曲子林的下落,夏凌便给了他一瓶药粉随身揣着,一有消息就把瓶塞拔掉,追蜂自然会有动静。然而追查了几日也只得到了他是在去往仙庆府的路上不见踪迹的线索,总之他的目的地极有可能是仙庆的武林大会。没想到今日就有了消息。
事不宜迟,夏凌几人简单收拾了行礼同殷怀璋和申屠泽报备了一下,就先行赶往仙庆府,两位师父等雨停之后再带着澄儿、夏琦和青虹宗、毒龙教的众弟子行路。
雨势越来越大,春雨能下的这么急,也是不多见。四匹高头骏马在雨中急驰,溅起大片水花,引得路两边的商户人家纷纷侧目。这四匹马由两人驾着后面拉着一辆赭色的车,车里坐着的正是景煜辰四人。
“也不知仙庆府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安然幽幽叹了口气,“上次出门采药经过仙庆,很是热闹繁华,但也井然有序。如今必然多了不少的武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小冲突只怕是难免的,”夏凌点了点她的额头,“我虽未出过谷,不过也多少有些耳闻。”
“仙庆的衙役怕是有的忙了!”钟离从外头跳上车里来,从怀里摸出一个大纸包,摊开一看竟是还冒着热气的油酥饼。
“哇!你哪里来的?”安然接过一个摸了一下,果然还很烫手,竟半点也未淋上雨水,可见放的仔细。
“离仙庆府还有一个时辰的路,所幸现在雨势小了不少,若是想刚才那样,只怕要赶到后半夜才能到。”
夏凌抬手把窗口的帘子先开了一个小缝,就有雨水要扑进来,再一看外面,果然已经是夜色沉沉,隐约可见远处的村落田地。
“出了这片村子,就能走到大路上去,路就好走一些。”景四跟钟离换了班,从前头进来就被安然兜头扔了个大毛巾盖住了脸,“多谢多谢!”
“不用,”安然瓮声瓮气地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你的冷气都带进来了,到了仙庆要赶快找家客栈住下,煮些姜汤喝才好。”
夏凌笑着打趣她:“我们小神医可要保重身体啊,这还没有病人呢,身为神医自己先……啊!嘶……”
马车猛地一停,安然捂着磕的泛红的额头,手里的饼砸到了司逸轩脸上。
“没事吧?”景煜辰转头就见夏凌托着下巴,嘴唇上竟是染上了血迹!他也顾不上周围还有一圈的人围着,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凑近一看,因为刚刚她在讲话,马车一晃让她一下子咬到了舌头,舌尖大概是咬出血了,沾在了下唇上。
“呀!咬破了!”安然摸着额头也要凑上来,被景煜辰一把推开,“有没有什么药,快点拿来!”
“哪儿就那么娇贵?!”夏凌摆了摆手,说话有点儿含混不清,像是嘴里含着东西一样。“不用涂药,过两天就好了!外头怎么回事?”
景四掀开车帘,钟离就站在车外面,看样子雨已经停了,只是夜间湿寒,水汽重,朦朦胧胧的竟像是还下着雨一样。
“主子!”钟离看到景煜辰便喊道:“有人偷袭!我哥和景七已经去追了!”
“偷袭?”景煜辰一兜衣摆掀开车帘走出来,面上神色甚是难看。
“会不会是路匪?拦路劫财?”夏凌也跟着下来,司逸轩留在马车上看护着安然的安全。
“呃……应该不是,”钟离答道,挠了挠头心中暗暗想到,夏姑娘似乎跟刚才有哪里不一样?
“为什么?偷袭的都是些什么人?”
“啊!我知道了!”钟离猛地击掌,惊得夏凌连连倒退两步。司逸轩和安然也掀开车帘凑过来听,都以为他这是想到了袭击的人是谁,结果却听他说道:“原来是夏姑娘声音变了!”
“你!”安然气结,“凌儿舌尖咬出血了,所以才这样说话的,你这人怎么一惊一乍?还以为你想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真相呢!”
“舌尖?”钟离的眼神在景煜辰和夏凌之间疑惑地连连打转,直到对上了景煜辰凌厉的目光才罢休,不过心里却仍是嘀嘀咕咕,王爷果然果然英勇!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这马车里头还有别人在也能下的去口!
夏凌一扫他就知道这人脑子里肯定想着别的事情,便干咳了两声提醒道:“要不要追过去看看?钟木他们就两个人会不会……”
“主子!”刚说到这两人就从远处施展着轻功而来,在黑夜里一身黑衣竟像是两只黑鹰一样疾驰而迅猛,周身还残留着捕猎一样的杀气。
夏凌戳了一下景煜辰的肩膀,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你招暗卫的标准是什么?看脸?”
“噗!”安然被景煜辰冷眼看过,连忙捂住嘴缩回马车里。夏凌眨了眨眼睛,景七和钟木两人步子一顿,只觉得周身一阵寒意。
“主子!我们看到曲子林了!”
“真的?”夏凌忽的觉得手心一阵发麻,摊开一看,追蜂不停地扑动翅膀,见她松手,直接忽闪着翅膀飞了出去。
“我和凌儿先去看看情况,你们在这里守好马车,尤其是安然不会武功……”
“属下明白!”
一红一黑两个身影很快隐于黑夜之中。
夏凌这一身红衣并非正红,而是偏向暗红色,所以天色暗下来并不明显。
两人脚步飞快,踩着屋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只有若有若无的“嗡嗡”虫鸣,并不为人所在意。毕竟惊蛰已过,夜间的虫鸣声早已不断。
“就是这里,”夏凌指了指脚下踩着的瓦片,蹲下来轻轻挪开。
下面是个普通人家的屋顶,这里是仙庆府靠近村镇的地方,再往前走不多远就能到府中。曲子林为什么要停留在这个地方?
景煜辰向四周一望,不远处还有家酒楼,他为何不住在酒楼里而死住在住家之中?
“来看!”夏凌冲着景煜辰招了招手,她在挪开的瓦片,就看到了下面的曲子林。
不过曲子林的处境显然不太好,他被绑在了椅子上!而且似乎是陷入了昏迷,双目紧闭,动也不动。
两人正想下去看个究竟,就听“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