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如杰叹了口气,道:“你的判断确实神准,但是,咱们的时间真不多了。不出你所料,果然,京城各大药店,类似的药材都被买空,而且,连一些其他解毒药也出现稀缺。但是,我们经过调查,并没有发现单一买主,反而像是几家外地药商的集体采购。当然,我知道这很不合理,哪有到京城采购药材运到地方上卖的?不过,这些采购商来源错综复杂,无从查起,就算查下去,也得至少十天半个月才能有结果。”
徐伯沁沉吟道:“也就是说,确实有一只黑手在暗中操纵,且行动极其隐蔽。可是,有一点比较费解,幕后黑手为什么要买空解毒药材呢?毕竟皇宫药材都是优先供应,压根不会受到影响。”
游子笑嘴角一笑,说:“果然如此,黑吃黑,实在妙得很。不过,连不相干的解毒药都被买空,这或许说明,这位幕后黑手,并不知毒性具体解法,他们与执行下毒者可能不是一伙儿人。”
秦恭方抓了抓脑袋,说:“什么一伙不一伙,我彻底听糊涂了。我说说我这边吧,盯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
“意料之中,本就是碰运气的事儿,接着盯。”游子笑看了看徐伯沁,“道长,你那边呢?”
徐伯沁摇摇头,说:“没什么有用的收获,只知道皇后最近处死了一名宫女,但那名宫女熟识的人,也都不在护送队里。”
游子笑点点头,说:“好,大家辛苦了,咱们继续碰运气,都别沮丧别着急哈。”
“不着急?怎么能不着急!”秦恭方气得差点跳起来,“明天早朝就要问结果了!”
游子笑摇摇头,慢条斯理地说:“你看你,太急躁,这不还有十多个时辰吗?再说了,武将岂能怕死?所谓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为将者,就要……”
“我抽死你!”秦恭方气得眼睛直冒火,抬手便要打。房如杰、徐伯沁连忙拦住,说:“兄弟别冲动,你打了他也于事无补,他也算尽力了。”
秦恭方气呼呼地甩手离去,房如杰唉声叹气地告辞离开。徐伯沁深深地看了游子笑一眼,流露出复杂的神情。他心思机敏,也见识过不少人物,但游子笑,他真的看不透。
当天夜里,游子笑正呼呼大睡,忽然,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他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原来是房如杰他们三兄弟来了,秦恭方手里还提着一个麻袋,里面似乎装着个人。
秦恭方将麻袋扔在地上,兴奋地说:“抓到了,抓到了!你小子还真有一套,没想到贼人果然被诈出来了!我看他鬼鬼祟祟地出去,便悄悄跟上去,果然,这家伙正在埋毒药!这次我对比了,与夜明珠上的一模一样!”
秦恭方打开麻袋,揪出一个青年太监。奇怪的是,这太监不慌不忙,反而格外冷静,毫无惊恐之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神情傲慢,默然不语。
徐伯沁打眼一看,说:“这人是皇后宫的太监,护送队成员,好像叫陆海德。”
房如杰欣喜地说:“太好了,真是天不亡我们!”
陆海德忽然开口,冷冷地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查案居然查到皇后娘娘身上了,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还敢嘴硬!”秦恭方不耐烦地一把将陆海德撂到地上,“说!夜明珠究竟在哪里?”
陆海德不屑地翻了翻眼珠,说:“你问我作甚?有本事问皇后娘娘去啊!”
“你大爷的!”秦恭方气得抬腿便要踢。房如杰连忙劝道:“兄弟别急,慢慢来,他会说实话的。”
游子笑信步走到陆海德身边,上下扫了一眼,忽然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满脸堆笑地说:“公公,一切都是误会,我们几个后生晚辈,哪敢与皇后娘娘日月争辉?这样,我们亲自送您回皇后宫里请罪,还望您宽恕一二,为我们美言几句。”
此言一出,房如杰、秦恭方、徐伯沁全傻眼了,连陆海德都傻眼了,服软这么快的他还真没见过。秦恭方又惊又怒,当场便要发作,被徐伯沁和房如杰死活摁住了。
陆海德神情惊诧,嘴唇微颤,竟不知该说什么。游子笑半笑着,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步步地逼近,一字字地说:“你不敢,因为你比我们还怕皇后娘娘,如果皇后娘娘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我保证你生不如死!”
“你……你在说什么?”陆海德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我看你是疯了吧,死到临头还痴心妄想!我害怕皇后娘娘?为什么?你倒说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你掉包了夜明珠上的毒素,把微毒换成剧毒,要某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游子笑冷冷地说,“你背叛了皇后!”
陆海德大惊失色,勉强压抑惊慌的神情,颤声说:“我……我怎么听迷糊了?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在此胡言乱语,肆意污蔑,但你不能质疑我的一片忠心!皇后娘娘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可能背叛她?”
“真佩服你的脸皮和演技,你不去当个角儿可惜了。”游子笑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闲庭信步地围着陆海德转了一圈,忽然猛地弯腰翻他衣服。
陆海德大吃一惊,本能地倒退躲避。房如杰、秦恭方和徐伯沁都看蒙了,这太刺激了吧,难道游子笑竟有断袖之好?游子笑白了他们一眼,随手一扯,竟从陆海德衣服里拽出一条绣花手帕,很明显是女用的!
陆海德脸色大变,急忙伸手想抢回来,被秦恭方一个利索的擒拿按在地上。游子笑不紧不慢地说:“你作为皇后宫的太监,不缺银子,但衣服却有多处缝补痕迹,且针线技法颇为高超,你应该没这个本事吧?你总穿这衣服,是在怀念谁呢?你这些天,夜夜醉酒,通宵难眠,甚至自残发泄,又是为了什么?你过去精心维护的仪表,近来却疏于打理,甚至自暴自弃,又是受了什么刺激?哦,让我来猜一猜,是不是和这个东西有关?”说着,游子笑得意地摇了摇绣花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