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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司马药有点儿跟不上吕红绡的脑洞,这是哪跟哪儿呀,刚刚还在说身世呢,怎么这会儿就变成要结拜姐妹了?
“那个庙呀,我一共也就去过两次,一次是求姻缘,去了之后我就遇到我们家老林了。另一次是求孩子。回来之后我就怀上我们家蓝蓝了。真的特别灵验。妹子呀,你年轻可能不信这个,但我告诉你哦,我觉得天真的是有灵的。我们福利院的院长经常告诉我说要做一个好人,好人就有好报。那些做坏事的人,总有一天会做不下去的。以前我们有个邻居呀,他家……”吕红绡做主妇十几年了,日常中除了照顾丈夫女儿也就是生活的鸡毛蒜皮,习惯了周围主妇们的啰嗦之后她自己也变得啰嗦起来,说起事情来就有点没完没了。司马药听得有点儿头痛,于是便试图打断她的话题:“那吕姐,这个庙是在哪儿?”
“你要去吗?我带你去呀!开车不算远的!”吕红绡顿时兴奋起来:“择日不如撞日,咱今天就去吧。等会儿吃完饭咱就去。对了,我们家的车我租给了一个日班车司机了,我们能不能开你的车去?”
“呃,我并没有……哦,我的车出了点问题送去修了。不过我们可以开简朵的车去。”司马药本来想说我并没有说我想要去那个什么庙,但话出来又改了口,反正她下午也没什么事情。既然那个庙那么灵验,说不定她可以求一求让那什么神保佑一下她让她再次创业成功呢?
“太好了!那我们快吃!吃完就出发!蓝蓝说她今天上完课就直接去学校了也不回来。咱晚上还可以在庙里吃个斋饭。来,你快吃。这个素炒莲菜也好吃。热量不高,现在也是吃莲菜的好时节。”吕红绡兴奋地说着话,又给司马药夹了一堆的菜。司马药喝着汤扒着饭,心里有点怪怪的。想起她在家吃饭的时候,父母就从来没有给她夹过菜,都是给姐姐夹了,给弟弟夹了,然后发现她幽怨的眼神了,才象征性地给她夹一块让她快吃。长大之后司马药安慰自己,别人用过的筷子夹的菜多不卫生呀,说不定还有什么病毒呢,所以不夹菜也是好事。可是,每次看到父母下意识地只照顾弟弟和姐姐,她心里真的有点发酸。而这会儿吕红绡这样殷勤地给她夹菜,倒真的让她内心有些悲喜交集起来。
不过司马药也没让自己伤春悲秋太久,很快她就汤足饭饱了,她象征性地站起来要帮着收拾洗碗,结果硬被吕红绡推到客厅里看电视吃水果,而吕红绡自己快速地收拾好碗筷,竟然真的换了身衣服催着她快点回家收拾赶紧出门去庙里拜神。
司马药真的以为吕红绡只是说说而已的,她本来找个理由推辞掉,可吕红绡硬是推着她拉着她让她快去换衣服:“妹子呀,这拜神呀,就得心诚,你说了去,又不去,神怎么会让你如愿呢?就是刮台风下大雨都要去呀,只要还能出门就一定要去。快快快,快换衣服,我等着你。”
吕红绡都这么说了,司马药还能说什么?她只能跟着吕红绡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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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车真新呀。这是和你住的那个小姑娘的车吧?”停车场里,吕红绡上了车,啧啧地惊叹:“看起来真豪华。和我那普通的出租车就是不一样。唉,我们蓝蓝也是年轻姑娘,可惜我们没有这么多钱给她更好的。不过我们蓝蓝也特别争气。上次五校联考,考进了前五十呢。我和她爸都觉得对不起孩子,孩子那么努力,我们却没能给她更好的生活条件。”
“吕姐,你和林哥已经做得很好了。”她看林浅蓝除了穿校服,平时的吃穿用度,都已经是一个普通家庭能够提供的最好的东西了。林家夫妇一个开出租车,一个在家做主妇专心照顾家庭,而身为他们女儿的林浅蓝能够穿上几百块的运动鞋,上百块的T恤和衬衣,夫妇俩为了女儿生活在一个好一点的环境,还买了这个市区高档住宅区的房子,真的是一个普通家庭能够做到的极致了。
“妹子,你现在还没有孩子你不知道。这人呀,做了父母之后,看到孩子就总觉得想给她好一点的东西。最好呢,能给她最好的物质生活最好的爱和幸福。但是我们普通人,每个人都是能力有限的,所以有时候,别的孩子能够拥有的东西自己的孩子却不能有,就会想着有些对不起孩子。”吕红绡是真这么想的,她女儿除了脾气急一些,读书努力,在老师同学面前都表现得很有,又有教养又努力,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女孩儿。所以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没什么本事,是真的有些对不起女儿。
“吕姐,你这样想就不对了,孩子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是谁,父母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孩子是谁呀。不管是做父母还是做孩子,尽了心尽了力就好。”司马药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还是有了一点莫名的羡慕,因为她很明白,自己的父母对自己是不会有吕红绡这样的感受的。这大概,就是人与人的不同吧。
“妹子能这么想,真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女孩子呀。我总是想要是我们蓝蓝以后也能像人这么优秀就好了。”吕红绡说到这里,又想起了之前司马药所说的已经破产的事情,于是又放低语气解释了两句:“妹子。姐姐真的没有骗了。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就算你现在破产了,我也觉得你特别优秀特别好。二十几岁的姑娘家,自己奋斗买了房买了车,就这么没了,心里得难受成什么样呀。换做别人,都有跳楼的呢。可是你看你,这样从容,这样理智。一点也不慌张。我相信你总有一天能够东山再起的。不要丧失信心呀。我支持你。”
“呃……谢谢吕姐。”讲真心那句,司马药此刻有点小感动,但是她不想再继续这种比较深入的问题:“对了,吕姐,那庙在哪儿?我们要怎么走?”
“哦哦,向东边走,上环城高速,继续往广州方向走。走半个小时就到了。”吕红绡赶紧指路,司马药也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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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红绡说的那个庙果然很小,但是呢,信徒却极多,庙外开僻了两块空地给信客停车,小小的停车场停满了车,司马药绕了两圈才找着了一个停车位,刚想眼明手快地倒进去,一辆车却比她更眼明脚快地擦着她的车尾倒进了车位,对方技术之高速度之快用心之狠简直让司马药叹为观止甘拜下风怒火冲天!她把车停下快速度下车,在那个司机没下车之前就堵在了他的车门前,那司机推了一下没推开门,隔着车窗玻璃看到司马药冷着一张脸站在车外,顿时也有点明了,他放下车窗,脸上堆了笑容:“小姐,请让一请,我有点急要马上下车。”这漂亮姑娘大概是刚才那辆正在倒车的车的司机,他当然也知道这样抢车位不太对,但是现在他急着有事,也不能承认自己抢了车位不是?
“呵。谁不急?再急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你明明看到我在倒车进库,你竟然在这种时候抢车位,你有没有公德心?!”司马药可不是那种脸皮薄的女人,她一手撑在门把手上一手拍了一下车门:“现在给我开出去!”
“哎呀,我说这姑娘,我刚刚才停进来的车,你怎么能就这么叫我走呢?再说了,这车位是公共的,谁先到谁先停,就算是女士优先也不能说明我必须要让着你吧?”司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长得挺帅气,脸上有一种很阳刚的气质,司马药敏锐地从他下身穿的一条旧的迷彩长裤判断,他有可能是一个刚退伍的老兵。这样的人她见识过,以前公司的司机招过两个退伍老兵,为人倒还算正直,明显的特征就是干活利索不磨叽,以及为人比较大男人主义不懂得尊重女性。眼前这一位,很显然就是极度直男癌不懂得尊重别人的男人。切,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这种直男癌的男人居然开宝马七系这样的车?别不是只是个司机吧?
司马药猜测得没错,抢了她的车位的司机何以南,确实就只是别人的司机而已。其实如果不是急着要送东西去给雇主,何以南还真不屑于抢这个车位,他就开着车在外面兜着风,等着时间差不多了再进来接人,那多快活呀。可是现在不但是个司机,还特么的是个随从和保镖呀,他不但得负责开车还得负责做保镖呀,今天是已故太太的还愿日,他陪着蒙先生来上香,这还得把供品什么的给先生送过去呢,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再费时间去找车位了。
“那个,这位小姐呀,我真的很急,你让一让吧,好吗?”何以南放低声音,堆上笑容又要求了一次。司马药一下子急了,又拍了一掌车门:“你这人怎么这样!快把车位还给我!”
“妹子!怎么啦?”吕红绡看到司马药怒火冲冲地下车,又看到她站在人家车门前一脸怒意,赶紧也下车来看看怎么回事。
“小姐,我刚才说了,这是公共车位,并不是你私人的,你无权让我把车位让出来。”何以南见那辆车上又下来一个一脸关切的中年女子,他没敢再恋战:“行行行,你喜欢站这儿就站着吧。我从这边下车,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