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歪头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宝宝接下来的举动,宝宝只得委委屈屈的收拢翅膀哀怨的看着水月。
“无碍。”水月笑了笑。“这海东青乖得很。”
接着水月和温念之被花娘簇拥着进去,水月趁势松开了温念之的胳膊,勾住一个姑娘的肩膀,将全身之力挂在那姑娘身上,“姑娘的身上好香啊!”
水月嗅了嗅,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羞得姑娘满脸通红。
趁着花娘立刻,唤其他姑娘过来作陪的时候,温念之凑过来,出声问道,“刚刚的字,你觉得如何?”
水月瞥了一眼门外,眼神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答道,“字如其人,轻狂有余,内敛不足。”
温念之闻言,哑然失笑。这丫头,露出如此强烈态度,好恶分明还是头一次见。平日里都是淡淡的,看来这五皇子是惹到水月了。
“好一个,字如其人,轻狂有余,内敛不足。这位小兄弟倒是将人心看的通透。在下清韵楼莫逸轩,不知道这位小公子如何称呼?”突然被一个声音横插进来,水月抬头,看到一个华服男子搂着一个粉衣女子走来。
华服男子大约二十出头年纪,肤如凝脂,竟比他身旁的女子的皮肤还要娇 嫩三分,长眉入鬓,双目是极为灵秀的丹凤眼,狭长诱 惑,鼻梁挺直,长得极为阴柔俊美。
一身绛红色衣衫,脂粉气浓郁。虽是书生打扮,却衣物配饰皆为上乘之色。身上那块通身黑色的墨玉一看就是玉中极品,温润光滑,阳光一照,玲珑剔透。
莫逸轩。水月凝神,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这才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那日花灯节她和兀曜,佩兰在锦江上遇到的那个买花灯的姑娘,说是为这莫逸轩请的诗文。而今看来,就是他了。
看到水月肩头的海东青莫逸轩也是一愣,自从他在花灯节聚贤会上得了一首咏海棠的诗文,就下令满锦州的找一个叫宝宝的姑娘,只听那下人形容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姑娘,身边跟着一个白色的海东青。今日看来这公子应该与那宝宝姑娘是相识。
“在下温如月,这位是家兄温念之。”水月倚着身边的人形拐杖不起身,清淡疏离道。
“见过二位,不知二位可认识一位叫宝宝的姑娘?”莫逸轩虽是问二人,眼睛却一直在水月身上打转,总觉得水月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容貌偏清秀,更像是女孩子。莫逸轩隐隐猜测,宝宝大约就是这温如月,但是又不敢肯定。
水月肩头的宝宝听到莫逸轩再唤它的名字,懒洋洋的歪头看了一眼,看到不认识,有咕咕的叫着,不理他。歪头蹭了蹭水月的面颊,水月笑了笑,自然是看到莫逸轩审视的目光,径自摇头道,“未曾听说。”
这时花娘已经走了过来,自是看到水月颇为回避莫逸轩,风月场自是个个人精,只见花娘伸手拍在了莫逸轩的背上。
花娘那一声娇笑听得水月浑身一阵鸡皮,“呦,莫公子这么快就聊上了,这不仅红颜知己多 ,蓝颜知己倒也不少啊!定是桥儿妹妹伺候的不周全了。二位公子莫要理他,楼上雅间已经备好,二位上座。”
水月颔首跟了上去,温念之紧随其后。
花娘边走边说,“小公子莫要见怪,这莫公子啊,并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自从花灯节后,他就派人满城的找一个叫宝宝的姑娘,说是这姑娘身边有一只白色的鸟。”
“这不,闹得满城皆知,多少想要嫁进莫家的姑娘在花鸟市买了白色的鸟在莫府门前晃荡,一时间啊,这锦州白色的鸟囤货居其,一个白色鹦鹉都可以买到上百两银子呢。结果折腾了一个多月,这些个姑娘里没一个是。倒是把莫府的老爷子气着了,关了莫公子几个月。”
“这不,好不容易过了几个月人没找到,莫公子还是不死心,见人有白色的鸟就问,公子莫要见怪!”听了花娘的解释,水月噗嗤一笑,看着楼下怅然若失的莫逸轩,“看来这莫公子还是个妙人儿啊!”
“谁说不是呢!这莫公子习文成痴,出口成章!风 流倜傥,关键还是位多金的主儿,这花柳斋的姑娘都喜欢的紧呢!”花娘笑说道,推开了雅间的门。
一阵清香扑鼻,细细嗅来,竟是丁香花的香气,房间里的摆设多为青瓷器具,雅致之极。这深秋,怎么会有丁香花的香气。水月看到桌上放的香炉,瞬间了然。走近一看,果不其然,焚的是用丁香压制的香片。
水月和温念之坐下来,花娘就招呼丫鬟进来倒茶。水月这才摸了一把扶自己上楼的姑娘的手,好水嫩啊!丫鬟红着脸退到一旁,水月看着落空的手,怅然若失。
“不知二位是来花柳斋听曲看舞吟诗作对的,还是寻欢作乐的?”花娘问道。从他们两个一进门,花娘就眼睛放光,这小公子身上的衣服可是锦绣坊的新款,如此华贵的衣服,寻常子弟根本是穿不起的,所以花娘招呼起来也格外用心。
“都说这花柳斋的舞一舞倾城,曲子新颖奇趣,我们自然是来听曲看舞的,麻烦花娘找两个姑娘进来一个抚琴,一个跳舞即可。”温念之从容的答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要最好的。”
说罢,温念之适时的扔了一锭银子给花娘,花娘巧笑着接下,欢喜的躬身退出房门。
水月倒是浑不在意,伸手拿牙签插了一个盘子里的雪梅放进嘴里,酸甜爽口,水月眉开眼笑很是喜欢,“念之快来尝尝,这雪梅的味道不错。”
温念之笑了笑,也学着水月的样子,拿了一颗放进嘴里,脸色微变却也神色如常的咽了下去。
这雪梅中,有一丝丝分量极轻的迷幻药,虽是少量,但还是被温念之察觉到。
只是一转身,温念之捉住水月还要去拿雪梅的手,看到水月狐疑的目光,温念之弯腰凑到水月的耳边,“雪梅中有致幻的药物。”
温念之话音刚落,就听见砰地一声,紧闭的雅间的门被蛮力撞开。
一个姿色俏丽的少女怒气冲冲的出现在雅间门口,眼睛里盈满泪水呼之欲出,直勾勾的盯着温念之,看到他和水月交颈的身影,娇声怒喝,“温念之!”
她的身后,跟的是插着腰喘着粗气跟着追上来的花娘。
水月和温念之稍稍拉开了距离,这才看清这少女的容貌,青丝如瀑,面如芙蓉,轻扫峨眉,丹凤泣血,唇点桃花。是个极美的美人,如同一朵带刺的玫瑰,艳丽灼人。
“苏小姐,花柳斋是男人来的地方,你一个快要成皇妃的姑娘家来这里不太合适吧!”花娘缓了口气说道。
“你闭嘴!”苏素狠狠的回头,冲着花娘冷冷道,“你也知道我是快成皇妃的人,就不怕我让皇上把你这花柳斋给拆了?让这些看热闹的人都给我滚开!今天的事情若是锦州城里我听到一个字,你们这里每个人的舌头都别想要了!”
苏素的话音一落,花娘挥了挥手里的帕子,识相的退出了战圈,挥手示意看热闹的大伙都散了。还贴心的为苏素关上了雅间摇摇欲坠的门。
苏素?!水月勾唇一笑,闲闲的侧了侧身子,尽量在可活动范围内离温念之远点。她刚刚可是见识到这苏小姐的脾气,也没空当炮灰。
这是温念之和苏素的事情,她就不要掺和了,她今日设局,只是来看戏的。只想看看这位口不择言的姑娘,能透露点什么有用的消息,关于温念之。
看到水月朝后缩的身影,温念之眼明手快,一把搂住水月的纤腰,水月的小脸被迫紧紧的贴着温念之的胸膛,回头看着双目充血,怒发冲冠的苏素。
“帮我,要不然的话,今天我们两个谁也走不了。”温念之看似柔情的整理水月腮边的碎发,低声沉吟道。
水月故作娇羞的避开温念之的触碰,低声道,“可以,但是你不付出点什么的话,我可不能白白帮你吧!”
温念之脸上的笑意更加宠溺,按住水月乱动的身子,“水月,做人不能如此断情绝义吧,想想今天在锦绣坊,还有在马车上,谁让我保密什么来着?”
随着温念之的话吐露一分,水月的脸色就暗一分。果然,和温念之讨价还价根本就是个错误。
“好吧!”水月不情愿的答应着,从温念之的怀里抬起头,仿若受了惊吓一般,眨着小鹿斑比般无辜的眼睛,看着一旁脸上已经呈现山雨欲来风满楼模样的苏素。
看清水月是个男孩子,还是个不足十来岁的男孩子,苏素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颤抖着双手指着温念之和水月二人,“你们,你们……究竟怎么回事?”
“苏小姐您看到是什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温念之微微一笑,翻身坐在贵妃椅上,将水月半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