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还要回府。”
“你,逆子,你给朕滚!”离陌御抓起一侧的砚台,朝着离夙扔了过去。
闪身避开的离夙,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毫不留恋。
关上门的御书房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摔碎声,可见房内的人该是如何的气怒。
太子府。
“你说傅继清辞官了?”傅流音咋一听离夙的话,挑高了眉梢,几分讶异。
“嗯。”离夙给自己倒了杯清茶,点了点头。
“这个老狐狸会这么容易就辞官?”傅流音皱着眉头,很是讽刺着,“除非他老到两眼昏花,四肢无力,命悬一线,否则这官位他是绝不会放弃的。”
“呵呵。”听着傅流音的描述,离夙抿唇笑了笑,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是还有一个王妃女儿嘛,傅继清不会这样简单就认了的。”
“傅云舒?”傅流音眉头皱的很深,“看来这两只老小狐狸又有阴谋要出动了。”
“所以你这个最资深的狐狸大仙是不是要想出对策,保护你家相公呢?”离夙眨眨眼,调侃着。
“嗯,放心,”傅流音贴近离夙,伸出纤细的手指,从离夙那俊美的脸颊轻轻地滑动着,沿着棱角分明的侧脸,触及干净的下巴,轻轻勾起,红唇贴近,吐气纳兰,“如此美男,自然久许久没有看到傅流音这般刻意调戏人的模样,护着。” 许离夙深邃的眸子幽深了许多,只觉得下巴触及的那根手指,滚烫滚烫的,。。。。
无须多言,单手揽上傅流音纤细的腰身,想要一吻佳人,却不料被佳人隔手挡住了那微凉的唇瓣。
“大白天的,你可不要胡来。”傅流音毫不客气地白了一眼眼眸中明显透着欲求不满的离夙。
“流音……”亲吻着手心,离夙的声音很是委屈,还夹杂着一些毫不掩饰的情 欲。
“老实点,否则你给我睡书房去。”傅流音微红着脸收回手,瞪着离夙警告着。
诶,如今离夙的手段越来越高,直接就是动手加动嘴,这样的攻势,对于傅流音而言,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可每每如此之后,都要腰酸背痛许久。
怨念一起,傅流音自然不乐意了,直接下了命令,不准乱来,否则睡书房。
被威胁的离夙顿时气结,却也不舍得强迫这人的意思胡来,只能狠狠地抱着怀中的小女子,埋首在脖颈间,贪婪地嗅着独有的香气,缓解着自己的热度。
隔日的离城主街上,忽得流传开了二十年前潇贵妃在宫中运用巫蛊之术,遭使柳氏满门抄斩的罪案,越演越烈的趋势,纷纷谴责着柳氏一门。
在离国,净云庵是离国的信仰,而巫蛊之术则是离国最重责罚,不管当年的潇贵妃是如何的受宠,一旦动用所谓的巫蛊之术,即便是满门抄斩也无人敢有异议。
几日下来,流言更加肆虐,甚至波及到了如今的太子殿下,而众人也才想起这所谓的太子殿下的生母就是当年的潇贵妃,一时间,各种谴责声响起,纷纷斥责这位只知风月的太子殿下,认为其不配储君之位。
太子府。
因为流言的肆虐,离夙也被离陌御禁闭在了太子府,不允许其出府,自然也不用上早朝。
“怎么会这样?”傅流音看着一侧独自品茗,好不惬意的离夙,面色有些担忧,“二十年的旧案重提,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嗯。”离夙点了点头,很是赞同。
“你可真是淡定,太子之位都岌岌可危了,还满不在乎。”傅流音看着这般悠闲的离夙,撇撇嘴,很是无奈。
“有娘子在要那太子之位作甚。”离夙嘴角一扬,似乎口中的娘子比起任何事而言都要更重要。
“你要是什么都没有了,我可就不要你了。”傅流音眸子下意识的浸着笑意,对于离夙的话很是受用,偏生还做出一副嫌弃的态度。
“不成,货已出门,概不退货,这一生,我都是你的人。”离夙放下手中的茶杯,敛着眉,很是端重地说着。
“太子殿下,你就这点出息?”傅流音一顿,心口荡开温暖的气息,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一副铁心赖上自己的离夙。
“嗯。”离夙不反驳地点了点头。
流言的肆虐,百姓仿佛被人驱使般,甚至在皇城下公然巡街,挑衅着皇权。
皇宫内。
“混账!到底是谁传出的谣言,给朕不惜一切代价,压下来!”离陌御怒拍着龙案,对着那些暗卫冷声道。
“是。”暗卫收到命令便闪身离开了。
端坐在龙椅上的离陌御,狠狠地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该死的,怎么会这样,究竟是谁?
二十年前的那件案子就仿佛是离陌御心头的一根刺,时不时地刺痛着离陌御的心口,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鲜少有人敢提及,可是如今居然在离城内肆虐的传开,甚至完全是不利于离夙和柳家的谣言。
究竟是谁如此针对着,难道是傅继清?可他明明辞官了?又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辞官?
离陌御揉着眉心,无法理透这些东西,还没有触及他的底线,离陌御也不会铤而走险,傅家的证据并没有掌握完全,他要的是一招致命,让傅家永无翻身之地。
又过了几日,流言似乎被强压了下来,那些巡街的百姓也被京都府尹驱散开来,只是这样显然有心人为之的作风也让离城呈现着人心惶惶的一幕。
战王府内。
离陌曜看着手中的密信,顿然间瞳孔紧缩,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事实?”
“是。”暗卫嘶哑的声音响起,带着确定的声音。
闻言,离陌曜皱紧了眉头,没想到当年之事波及如此深远,到了如今还影响如此之大。
若是这件事被完全掀开,离夙这个太子之位只怕要换人了。
离陌曜揉紧了手中的密信,过于用力而发白的指尖上显示着主人心底的挣扎。
烛光燃动,照在离陌曜那不显分明的侧脸上,带去几分阴霾。
隔日的离城内,又传出了新的流言,说是当年的宠妃潇贵妃并没有去世,而是仍旧存活着,苟且偷生在净云庵内,化名为忘缘师太。
一瞬间,离城沸腾了,一个擅用巫蛊之术的妖妃,居然敢玷污离国信仰的净云庵,民愤四起,纷纷上书,要求皇上惩治妖妃,还净云庵一片安宁。
这一次的流言比起上次的更为严重,完全抑住不住,就连京都府尹的府衙也是险些被民愤给攻破,更不敢肆意地出动人手,驱散人群。
彼时,离陌御当朝下令,出动皇城的御林军,将那些妖言惑众之人强行压入天牢,以雷霆的手段毫不掩饰地镇压着流言,可这样无孔不入的流言却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手段而停歇,反而是更加肆虐,甚至波及到太子离夙,要求皇上下旨,惩治妖妃,废除储君。
宣政殿上,离陌御端坐在龙椅上,满脸怒容地听着大臣们的禀报,气愤地怒拍着龙案,“统统给朕闭嘴!”
“臣等惶恐,只求陛下顺应民意。”
“臣等惶恐,只求陛下顺应民意。”
“……”一瞬间,朝堂上跪了半数的大臣,高声道。
“混账!你们造反呢!”离陌御被这样仿佛逼宫的一幕气得差点吐血。
“臣等不敢。”
“陛下,如今城内流言肆虐,民愤四起,还请陛下以社稷为重。”一位穿着绯色朝服,满脸胡渣的男人走了出来,朗声道。
“呵,大将军真是为国着想,让本官佩服。”周勋看着男人,讽刺地说道。
“本将军自然效忠我国。”
“呵,潇贵妃娘娘是否在世都不知晓,就因这莫须有的流言,强迫净云庵,废除储君,这样的做法岂不叫人寒心,若是下次有人以这样流言说大将军通敌叛国,那皇上是不是也可以直接下旨灭你九族呢?”
“你!”涨红着的大将军本就是粗人,论起嘴皮子,根本就不是周勋的对手。
“此言差矣,如今流言肆虐,若不消除民愤,如何服众?”一位文官反驳着周勋。
“服众?既要服众?就该彻查此事,而不是这样随意污蔑!”周勋眯起眼,冷冷地看着那个文官。
“此案早已定论,周大人要翻案,可是在质疑皇上,还是周大人觉得皇上冤枉了忠臣不成?”
此话一出,周勋的脸色也变了,二十年前的旧案早已定论,若是翻案便是质疑皇帝,即便是皇帝认为有错,也不会翻案,否则这冤枉忠臣的一大污点定然会被史官记载入册,让后世诟病。
但凡为君者,谁不想成为圣君,流传千古,这样的污点,没有一个皇帝想要留下的。
朝堂上,陷入了沉默之中,都不敢抬头看向皇帝的脸色,生怕这天子之怒,波及到自己。
“战王,你认为该当如何?”许久,龙椅上,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平淡无波,似乎方才的染着怒气的声音并不是来至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