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戎相见,刀光剑影的战场又一次的开演,而此次的言军却是抱着必定攻下阜城的信念,毫不犹豫地一个接着一个地冲上城墙。
紧闭的城门被一下一下地撞 击着,执剑厮杀的傅靖源,目光赤红,凝视着城下的状况,怒喊着:“都给我杀,不准倒下!”
话音刚落,几乎是所有人都一瞬间后退了几步,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狰狞地弯下腰,满脸痛苦的样子,就连手中的兵器也险些拿不稳。
“混账!怎么回事!”见状,雷云一瞬间不淡定了,他刚想上前,小腿上就中了一击,疼得他当即单膝跪了下来。
直想骂娘的雷云猛然抬头,却看到傅靖源背在身后的手打着手势。
“哈哈哈!”城墙下的李为,看着突出易变的离军,当即明了的大笑着:“给本将军攻城!”
“轰”的一声,城墙的大门被撞开了,李为率着军队,大举攻入城内。
而阜城的翁城内,竟空无一人,城墙上那些倒下的士兵也都不见踪影了。
“将军?”副将有些担忧地看着这令人心慌的一幕。
“砰!”敞开的大门又再度关了起来,几乎是瓮中捉鳖之态,四面都是紧闭之态,让李为当下乱心。
“快,退出去!”李为神色慌乱,连忙下令。
只可惜大军还未来得及掉头,四面的城墙上突然蜂拥而起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万箭蓄势待发之态,让人冷汗直冒。
“李将军,现下究竟谁是孬种啊?”傅靖源从主城墙上缓缓地站了起来,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嘲讽道。
“你!卑鄙!”李为大怒地看着傅靖源,怎么回事,明明都下了软筋散,为何还会无用。
“非也非也,论卑鄙,我等尚不及贵国四皇子。”忽得,一声低哑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傅流音带着白玉面具,一身白袍,气质若兰地出现在城墙上,而她的身侧则是一身墨蓝色锦袍的离夙。
“离国太子离夙!”李为瞪大眼,直接无视了傅流音,看着离夙,早就获得了离夙画像的李为,自然知道离夙的模样。
傅流音眉稍一扬,对于李为的反应有些不满,难道离夙这人还招男人喜欢?
“本将军倒不知离国太子竟是如此卑鄙无耻之人!”李为大怒地看着周围的弓箭手。
“一,”傅流音勾着唇,吐出淡淡的话,“二。”
“你喊什么!”李为旁边的副将呵斥着。
“三。”傅流音笑眯眯地喊道。
在众人的不解中,那本就是瓮中之鳖的言军如同掉线的木偶般,一个个捂着肚子,脸色青白相交,皆是一副隐忍之态。
忽得,清脆响亮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伴随着不可言说的气息,陡然间散开。
“该死的!”李为脸色涨红,大怒着,战前失态对于为将者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对于贵国四皇子卑鄙无耻地向我军下软筋散而言,本军师不过是下了点小小的泻药,已算是仁慈。”傅流音不高不低的声音在翁城中传开,城墙上的众人捂着鼻子,发出嘲弄的笑声。
“卑鄙!”李为捂着肚子,涨红着脸,“你究竟是何人!胆敢侮辱四皇子殿下!”
“蠢蛋,本军师不是早说了!”傅流音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李为,“听着,我乃太子离夙的军师夙音。”
“军师?”李为瞪大眼,不知所措,根本就没听过这人。
“雷将军。”傅流音的声音忽得响起。
“末将在。”雷云恭敬地喊道,对于傅流音的运筹帷幄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将这群俘虏统统拿下,把那个什么李将军旁边的副将扒光了,扔出去,顺便带话给贵国四皇子,想要赎回贵国兵将,用阳城来换。”
“是!”
闻言,傅靖源的嘴角不由一抽,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他可是知道流音是女子,居然如此堂而皇之地说出扒光男子衣裳的事,实在是……有伤风化……
一场接近这样闹剧的战事结束了,而阜城内,军师夙音的名号便是传遍了整个城池,皆是被众人奉为信仰,地位甚至直逼太子。
阳城内,阜城的战役刚传至阳城,就引来言军众将领的大怒。
营帐内。
“四皇子殿下,离国简直是欺人太甚!”
“是啊,如此侮辱我军将士,实在是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
背对着众人,站在偌大的地势图前,一袭淡青色锦袍的男子,头戴着墨色的发冠,微微负着手,似乎没听到众将士的愤慨一般。
“你说离国的军师唤作夙音?”言子易的声音带着温良的气息,却缺少了一些人气,冷冷淡淡的。
跪在营帐中那位被扒光了衣服丢出阜城的副将,裹了裹身上的披着的衣裳,颤声道:“是,是,那小子自称军师。”
“小子?”言子易抚着地势图的手一顿,缓缓地收回,宽大的袖摆垂下,“可看清长相?”
“这……”副将垂着脑袋,“那小子脸上带着面具,长相不知如何。”
言子易微微握着手,沉默了半响之后,才淡淡道:“下去吧。”
“四皇子殿下!”
“下去。”言子易的声音带着冷冷的气息,让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纷纷告退。
空荡的营帐内,那背对着的淡青色身影才缓缓转过身来,一张清俊斯文的面容极为熟悉,那眉眼赫然是当初随云寨中的落考书生许易。
只是锦袍加身,一身贵气的他却比起当日的许易而言多了几分不可侵犯的尊贵。
“主子。”暗处,一抹暗影出声。
“可有消息?”言子易转过身来,带着一抹迫切。
“离国太子妃现如今在净云庵为离国太子祈福。”
言子易怔了怔神,“祈福?”,垂着眼帘,而后缓缓地勾起唇角,自嘲一笑。
“退下吧。”言子易无神地绕过案面,慢慢地坐了下来,而那抹暗影也随之消失,营帐内又恢复了静谧。
“你可知,我原想与他一较高下,想证明我并不比他差。”落寞的声音响起。
“可偏偏你在……”
言子易喃喃自语着,神情呆滞,空洞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聚焦,“夙音,离夙,流音……呵……我早该明白的,却仍抱着一丝期望……”
阜城内。
刚刚胜了一场的将士们,在离夙的同意下,纷纷庆功着,觥筹交错,一碗碗热辣辣的白酒下肚,既驱散了边疆的寒冷,又能够尽兴。
离夙破例地让傅流音饮了两杯酒后,便带着傅流音离开了营帐,回到了府邸。
“干嘛不让我再呆一会?”傅流音嘟着嘴,委屈地看着拉着自己离开的离夙。
“你还想再喝?”离夙顿住脚步,转过身,微眯的眼中带着危险的气息。
“……”傅流音眨眨眼,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大好意思的事情,侧过头,糯糯道:“没,没,就是一起开心开心嘛。”
“和我一起就不开心?”离夙着实不悦,幸好傅流音带着面具,否则看着她对着别人笑得那么开心,他要如何忍得下去。
“没,哪有的事!”傅流音一噎,立马答道:“开心,和你一起最开心!”
闻言,离夙才散开了眉宇间的不悦,扬着眉稍,很是受用。
“谁!”忽得,离夙面色凝重地将傅流音一把扯到身后,看向大堂外。
见状,傅流音原本散漫的气息也变得严肃,握着离夙的手,同样凝视着外面。
一抹高大的黑影慢慢地走了进来,近九尺的身量,一身裹身的兽衣,毛发凌乱又带着满脸胡渣,几乎只能看到鼻眼的样子,带着狂躁之态,仿佛一个,一个野人般,让傅流音一瞬间瞪大了眼。
“你是何人?”离夙皱着眉头,看着这样不大像世俗之人的野人,质问着。
“炽焰。”那野人吐出冷冷的话,干脆而利落,锐利的黑眸直直地看向离夙。
“有事?”离夙看着这个自称炽焰,带着浓厚压迫感的男子,下意识地护住傅流音。
“找媳妇。”炽焰又是干脆利落地吐出三个字,一瞬间惊吓到了傅流音。
“你叫炽焰?”傅流音好奇的心思又跃动着,她从离夙的身后探出脑袋,询问着:“你媳妇叫什么?”
“沐初雪。”炽焰皱紧浓眉,他打量着整个大堂,似乎没感受到那人的气息,可明明一直追到这里,怎么会不见了。
“……”傅流音抽了抽嘴角,瞪大眼,看着那个宛若野人般的男子,又想了想沐初雪那个妖娆的女子,一瞬间凌乱了。
这是美女与野兽?
“那个,我想问,你们成亲了?”傅流音努力地让自己显得正常点。
“没有。”
“那?”
“她要了族中至宝龙牙,自当下嫁。”炽焰理所当然地说着,幽深的黑眸透着执拗。
“……”傅流音的眼眸瞪得更大,龙牙!
难怪当初提及如何得到龙牙的时候,雪姨的脸色会那样古怪,居然是这样!
“不准!”傅流音当下怒喝着,雪姨是她最重要的亲人,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接受雪姨为了救自己嫁给这样一个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