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瑛眸色乍亮。“告诉我,她是个怎样的人?”
“才貌双绝。”作为天衣无缝针法的传人,赵莹的确以此四字闻名遐迩。
“这就难怪了。如此,我输得也不算冤枉了呢。”
太子妃的神色中,淡淡的自嘲内,又有几分心领神会的了然。突地,婉潆心中一动。赵莹在苑州芳名远播,却鲜有人上门提亲,概因坊间有人风传,几年前为给太后娘娘赶制六十大寿的凤袍随母进京的赵莹,曾与一位天大的人物发生纠葛,他们这些凡人还是少惹为妙,再说谁愿穿别人的旧鞋……这样的坊间小话,她当时听芳涵、芳蕴霁讲起时只是一笑,并未经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赵莹之美,难免会招来或妒其美或羡其貌或求之不得者的诟病中伤。
“好了,闲话说完了,我们回城罢,劳累了你这些日子,还望逍遥王不要怨我才好。”扶案站起,傅瑛又找回了那个雍容华贵的太子妃,掀足就步。
婉潆随之起身,在其后半步处款款而行。
傅瑛回眸浅哂,“六弟妹,比起我那个妹妹,你委实更适合做这个逍遥王妃。”
她但笑不语。
守在外面的侍卫将帐帘掀开,账前正有两人下马,赶上前来拜见。
“臣户政司冯昌义……”
“臣户政司尚冠文……”
而后齐叩于地,“见过太子妃、逍遥王妃。”
“两位大人免礼。”在臣工面前,太子妃永远是天朝最得体最完美的太子妃。
两位奉谕前来关注灾民的户政司官员,见礼之后,自然要退避一旁,恭送两位皇妃离去。婉潆并未刻意对尚冠文视而不见,微微颔首之后,向自己车轿行去。
“六弟妹,不如你做我的车,我们路上也好说说话?”太子妃回眸道。
她微微迟疑。
“那两人就是皇上家的儿媳妇,瞧瞧她们个个穿绫罗绸缎坐高马大车,咱们却只能穿破袄啃冷干粮,乡亲们赶紧跟我上去找她们理论!”
一声极尖厉的扯喊突兀地响起,紧随其后的,是一片嘈杂的附和声与脚步声。
婉潆顺声望去,正有一群衣衫褴褛者向她们所立之处拥来。
侍卫们耳明目锐,扯了兵器将主子围护于中心。
那嘈乱人群被侍卫的人墙与刀锋阻挡住,有人不知方位者在其中扯喊着,“快,别让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大人物们跑了,我们要让她们给个说法,凭什么她们穿好的吃好的咱们就要在这里挨冻受饿?他们的好衣裳好吃食还不都是咱们做出来的!咱们今儿个定要她们给个说法!一定要个说法!”
“咄!”冯昌义上前怒喝。“尔等这群逆民好大胆!也不看看那两位是何等尊贵,岂是你们能够惊扰的?”
民怕官,几乎如同鼠惧猫,是天性,那些人大多都是本分了一辈子的普通百姓,眼下见官袍加身者的阻拦喝斥,不由瑟缩起来,脚跟朝后蹭缩了去。这时,那个颇具煽惑的声腔又度高起,“咱们找得就是这样尊贵的!她们榨干了咱们的血汗过好日子,咱们孤儿寡母就得饿死冻死,咱们不服!咱们要她们给咱们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