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等待着的木云见谢华麟和梅唯之总算是走了出来,十分着急的上前来一把拉住谢华麟的手,迫切地问道,“怎么样,华麟,胡琛他没事吧?”
谢华麟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我和唯之配合得还不错,手术很成功,卡在里面的子弹也完全取了出来,之后我再给他将养一段时间,应该能很快恢复,只是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后续的事情可不能再大意,再要是有这种事发生,那是要惹大麻烦的!”
木云听到胡琛的手术成功了,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了肚子里,面露惭色道,“胡琛这次受伤,我有很大的责任,要不是因为我轻信了别人,他就不会出事,华麟你放心,以后我不敢这样的莽撞了,这次血淋淋的教训已经足够了。”
谢华麟见木云看上去十分的自责,劝她了几句,道:“你现在所处的环境中,青年的学生居多,他们之中我相信大部分人是有血性的,可是功名利禄实在是诱人,难保会出一两个软骨头,我们以后接触人一定要慎重,不能让一个坏人混进来,这是十分危险的!”
木云认同的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对现在的人员身份进行再次的甄别,不会再让人浑水摸鱼!”
谢华麟点点头,放下木云的手,转头对一边不明就里的梅唯之说道,“今天手术成功,胡琛保住这条命还多亏了你,唯之,我替胡琛和我自己向你致谢!”
他和木云之间隐晦的又交谈了几句,似乎隐藏着很多的秘密,这样的氛围,就好像谢华麟和木云才是同道中人,而梅唯之则被隔绝在了他们之外。
这样的感觉让梅唯之突然心中烦闷起来,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道,“谢大哥跟我何须这样的客气,只是我还是没搞明白,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地下室、枪伤,在目前的局势之下,也难怪梅唯之会多想,而她能开口向谢华麟直接地问出来,更说明她对谢华麟的信任之深切。
谢华麟了解梅唯之的性格,听见她这样一问,放松了神色对她道, “唯之,今天的事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但是我现在不能回答你,你回去之后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否则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现在很晚了,我让谢志送你回去,有人问起,你只说是应我和木云的邀请,来我的医馆参加了一次朋友间的聚会,懂吗?”
梅唯之敏锐地捕捉到了谢华麟的用词,他说的是“我和木云的邀请”,这样的用语,似乎在暗示着他与木云之间存在一种更加亲密的关系,梅唯之看着眼前的谢华麟和他身后的木云,怔楞着。
认识这么多年,梅唯之在谢华麟身上学到了许多学校学不到的东西,然而,今晚的事,就像是一次奇遇,梅唯之突然觉得,自己对谢华麟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
那一台手术之后,胡琛在当天的夜里发起了高烧,人也整晚都迷迷糊糊的未见清醒。
好在谢华麟遵从了梅唯之的建议,密切的观察着胡琛的病情,并及时的开了散热清火的药物,配合着酒精降温,生生的把胡琛的高热给压了下去,第二天晚上再换了一次外敷的药物,热度一退,人也就醒了。
“又麻烦你了,华麟!”
胡琛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守在床头的谢华麟。
此时的谢华麟一夜未眠,样子却还是经得住看,除了眼角的红血丝显得人格外的疲惫外,凌乱的头发和冒出的细细的胡茬居然让他多了一分粗狂豪迈的气质。
谢华麟看着胡琛,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天你不给我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胡琛躺在床,尚且虚弱的身体并没有妨碍他开玩笑:“这我可不敢保证,谁叫我们是兄弟呢,你又是京城有名医,不找你我还能找那个。我这一辈子的伤啊,病啊的,你都包了吧,反正把这条命交到你手里我是放心得很的。”
谢华麟一听,气乐了,嗤笑道:“感情我这一身本事就是给你家学的!你啊,以后行事还是小心些吧,这次虽然是有木云查人不严的缘故在,可是你的行事也太不谨慎了,你这一枪挨得也不冤枉!”
说完,谢华麟作势要戳戳胡琛的伤口,让他痛,他今后才能做事带脑子!
胡琛讨饶,有气无力的道:“嘿嘿,别气了,伤弄口裂了还要劳你再给缝上,耽误你功夫不是?”
谢华麟这才收回手,端坐到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耽误我功夫我认了,可人家梅唯之可不欠你的,你啊,这次可算是欠了她天大的人情”!”
胡琛感叹道:“唉,想不到梅小姐年纪轻轻的就有这等本事,确实是个人才。上回我家那个堂妹还奚落人家,如今看来,就凭人家这手能救命的功夫,她胡玫一个靠家里股份分红过活的人,给梅小姐提鞋都不配!”
谢华麟看着老友,想着自己这几年看着梅唯之一步一步的成长起来,颇带点骄傲的说道:“是啊,唯之不但接受了目前国内最顶级的而系统的医学教育,这几年跟着我在医馆也学了不少东西,假以时日,她的成就定然在我之上!”
胡琛看谢华麟如此的神情,心中多了一丝隐忧,想了想,方对谢华麟说道,“华麟,虽然这次我们是应该感激人家,但是,我建议你以后还是少和她接触的好,我们的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对胡琛的直言,谢华麟沉默了,理智上,他认为胡琛的建议是正确的,与梅唯之更深入的交往将给她带来潜在的威胁,然而,潇洒自如的谢华麟,其实也有不那么理智的时候。
胡琛看谢华麟怅然若失,换了种说法道,“或者,可以,把她变成和我们一样的人,梅小姐既然是个人才,那么,你们之间可能还……”
谢华麟听了,笑了,只是那笑中带着难言的苦涩,他自言自语的低吟道,“不,她跟我要走的路终究是不同的。也许是我的私心作祟吧,她在医学上是有天份的,如果能在医学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她终将成长为一代医学名家 ,成为这个社会的最宝贵财富,我的那些医书,说不定哪一天,还要托付给她呢……”